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薅了狐仙的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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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脸一红:“我……我只想好好学算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知为何,三娘提娶媳妇的时候,阿七脑子里一下闪出狐狸坏笑的样子,他连忙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心想:以后还是离狐狸远点,看他的脸看久了,都觉得其他女子入不了眼了……
阿七离了前厅往屋里走,没到门口呢,就听到屋里“阿嚏——”一声喷嚏声。
长遥君揉揉鼻子,这两天天日日渐冷了,绣坊姑娘们之前送的衣服都显得单薄,可惜绣活实在太多,一时间没人腾得出手来给他再做一件,长遥君本来也不在意穿得薄与厚,这两天温度降下来,才意识到自己也开始怕冷了。
阿七推门进去,长遥君正拿着一块布巾擤鼻涕,鼻子已经被扭得红通通的了,打破了他一向高冷的外貌,难得显出几分可爱来。
“怎么感冒了?”阿七看看长遥君的衣服,反应过来了,“这两天我也忙,忘记你没衣服穿了。”
“本君不怕冷……阿嚏……”
“还嘴硬。”阿七无奈摇头,扯来一根皮尺,“站好,给你量量身高做件衣服。”
长遥君嘴上拒绝,身体却老老实实地站起来,让伸手就伸手,让转圈就转圈。阿七抻着皮尺两手一环,环住他的腰围,仔细看好尺寸,却没注意到长遥君脸上可疑的红。
这边刘大山去赵家请来了赵琳,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绣坊的路上,赵琳也到该婚配的年纪,赵夫人管得严,平日很少出门,除非如意绣坊的人过来找她,赵夫人对如意绣坊的人放心,这才许她出门,不过也是戴着面纱的。
走出巷子没多远,赵琳看家里人见不到了,一把撩开面纱抱怨到:“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遮着掩着,我又不是丑到见不得人!”
刘大山偷眼瞧赵琳,见对方眼神扫过来,忙转头避开,耳根还有可疑的红色。
“噗嗤——”赵琳笑出声,“刘掌柜的,怎么脸红了?”
“呃……没什么。”刘大山避开赵琳的目光。
“刘掌柜的,还未请教你大名?”
“刘大山。”
“哦,我叫赵琳,‘琳琅满目’的‘琳’,既然交换过名字,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我便叫你刘大哥吧。”
刘大山心里美滋滋的,面上更红,快步向前走。
赵琳看着前面男人的身影,心中偷笑:穿越过来这么久,总算等到本姑娘的春天了……
☆、本君美美哒
二人到了绣坊,柳三娘早已差人备好茶水。
“又麻烦你过来一趟。”柳三娘对赵琳笑说。
“姐姐尽与我见外。”赵琳挺喜欢这个古代的女强人。
“还是为了绣样的事,为太后献寿礼的事还是妹妹先告诉阿七的,原来我们备好了万寿图的图样,只是事出有变,我们打算换个图样,这才请妹妹过来一趟。”
“只是要图样而已,举手之劳,不知姐姐这回想要什么图?”
柳三娘想了想:“我也没想好,不过给皇家的礼物,猎奇有风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画一幅江山图尚可。”
“江山图?”赵琳仔细想了想,她在现代虽然是美术生,但国画是选修,况且身在古代,稍微有点文化的人提笔就能写意江山,若是拿自己的国画三脚猫功夫画江山图,绝对分分钟被人家秒杀。
“姐姐,不是我推脱,画些个花鸟小玩意我倒尚可,江山图可就不行了,我笔上的功夫拿出去随便哪个文人都能赢我三条街……”
柳三娘被赵琳的话逗笑,说:“你这是入了俗境了,谁说江山图就要大气磅礴、豪迈万千?你我脚下的田地、街市难道不是皇土?你我饮的茶、用的水难道不是江河?”
赵琳恍然大悟,对柳三娘敬佩万分:“我真是惭愧,如此,我们要做的江山图,便是……你我的生活?”
柳三娘点点头:“你也是个一点就通的,时间太紧,就让刘大山陪你去穿街走巷看一看,绣图我要做成屏风,不论尺寸。”
事情定下,各忙各事。
因着绣布、绣线,刘大山都提前选好,绣图又等着赵琳去画,阿七难得有了两日空闲,就拿出给长遥君量的尺寸,开始做衣服。
他在屋里飞针走线,似乎是一位匠人在完成一件艺术品,剪裁、配线、针法无不用心,长遥君好奇就在边上看着。
都说认真的人最美,长遥君边上,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十几岁的小伙子真是一天一个样,比之初见时,短短数月,阿七眉毛英挺,额头开阔,鼻尖笔直,喉结也有些明显,声音变得略微低沉,就连身体也拔高了几寸,端得一幅潇洒少年郎。
“长遥,你看我做什么?”阿七在他面前挥手。
长遥反应过来,把头扭到一边,不自然地说:“咳,本君饿了。”
“不是刚吃过饭吗?”
“呃,本君渴了。”
“你手边就是茶壶。”
“本君困了。”说罢,长遥君轻盈地一跃上床,闭眼,装死。
“回你自己房间去睡!”
回答阿七的只有一串串呼噜声。
长遥君睁开一条缝 ,见阿七又埋头缝衣服,这才大大咧咧地睁眼,从上到下把阿七看了个遍,心想:我从前是不知道,人还能越看越好看的,难怪那孙悟空一脸络腮胡子,二郎神还天天跟他出双入对,大概也是因为耐看?
衣服缝到傍晚,饶是阿七手快,也只完成了一半,油灯点上后,屋里光线依然昏暗,阿七对着油灯看针脚,看着看着眼睛就发酸,嘀咕道:“我这才一天,眼睛就如此酸胀,坊间的绣娘真是辛苦……”
长遥君翘脚靠在椅子上,啃着一个大苹果,说:“吃点游谷草不就行啦?以前长生林有只獐子,不知错吃了哪家的仙丹,三天三夜合不上眼睛,丹药失效后,獐子的视力骤降,后来就见那獐子天天去背阴的仙谷里寻游谷草,连吃上一个月眼睛就好了。”
“游谷草?就是山里獐子爱吃的那种臭臭的草?”
“对啊。不过游谷草这么稀少,你们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稀少?”阿七惊讶不已,“蒙山悬崖底下大片大片的都是游谷草,有时候背阴的树根底下也长,因为太臭了,长田里大家都会割掉埋了,那草当肥料还不错。”
“怎么会?大概是仙宫里有人施法,所以游谷草才这么少吧。”
阿七十分欣喜:“你确定游谷草有效?”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长遥君把苹果核准确无误地扔到窗外,回头盯着阿七手里的衣服皱眉,“你这手速慢的,本君何时才能穿上新衣服?”
次日一早,阿七就去背阴的树底下割了一把游谷草,因为草汁太臭了,阿七给扔在房顶上晒太阳,自己趁着天光大亮,赶制衣服,直至太阳完全下山,阿七才收了最后一针。
一旁眼巴巴瞅了两天的长遥君迫不及待地抢过来穿上了,说是抢,他也没敢使劲,生怕把衣服给扯坏了。
青色的薄袄穿在身上,因为针脚压得很实,一点不显得臃肿,而且十分暖和。长遥君穿上摸摸着又摸摸那,终于满意地说:“这件不错,改日再给本君做一件。”
阿七眉毛一挑:“市价三十文。”
长遥君恨得牙痒痒:“整天钻钱眼里,你跟钱过去吧!”
阿七听了一愣,忽而大笑不止:“哈哈哈,你真是……没少吃顾大娘的饭,连说话都是一个语气……哈哈哈……”
长遥君气恼不已,且不管他,穿着新袄去狐舍看望那帮狐狸去了。
阿七笑得眼泪快出来了,这才觉得眼睛酸涩不已,连熬了两天,眼里都是血丝。他想起屋顶上的游谷草,拿下来一闻,太阳晒过之后臭味淡了不少,大概是因为把草汁都晒干了。
将游谷草磨碎,就着热水一饮而尽,淡淡的青草涩味,算不上好喝,但不至于难以下咽。
到第二日一早,阿七觉得眼睛舒爽一些,但不知是睡眠的效果,还是因为游谷草,因此一时不敢传给别人,打算自己先服一段时间,摸摸这草的药性,免得好心做了坏事。
这日一早,赵琳也上门了,她同样熬得两眼通红,却十分兴奋,拿着几卷画纸对柳三娘说:“但愿不负所托。”
画纸展开,是一幅幅再常见不过的民生景象,农人耕地、妇女纺织、渔人晒网、孩童嬉闹……这画像普通,胜在赵琳用笔圆润,一人一景逸趣横生,让人一看就挪不开眼。
柳三娘大叹:“你才是我如意绣坊的贵人。”
饶是看过画作的刘大山,此时再看也是眼生笑意:“赵姑娘作画实在有趣,我还没见过这么用笔的人。”
他想起白日带赵琳穿街走巷,大概是长闷闺中,赵琳见到什么都觉得稀奇,还买了许多奇怪的东西,刘大山初时不明白,后来见赵琳从一大堆杂物里找出买来的一截莲藕,让他掰开。
刘大山轻轻一使力,莲藕断开,赵琳那藕心沾了墨水,直接印在纸上,三两下就绘出了一幅水田图。
之后买来的杂物每一样都被赵琳用的精巧,当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刘大山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心中对赵琳又多了几分敬慕。
赵琳灿然一笑:“姐姐觉得满意就行,我太累了,姐姐快借个闺房让我躺一会……”
柳三娘连忙端茶倒水把赵琳安顿好。
外间的绣娘早已备好刺绣的针线,这几天柳三娘除了几个熟客,不再接新的生意,让众绣娘得空好好休息,准备这次的太后献礼一事。
刘大山将画样拿出来,众人无不惊叹溢美,巧儿当先拿出针线,说到:“这么精巧的绣样,可不能毁在我们手下,姐妹们可是拿出真本事的时候了。”
春凤握着针左右比划,哀叹道:“画的太美我都不敢下针了……”
众人哄笑。
长遥君穿着新衣服整个院子晃悠,晃到狐舍的时候,老郑正在编稻草,天冷了狐舍需要加厚。
“咳……早啊!”长遥君站在老郑眼前,伸手抻抻衣服。
“早。”老郑头也不抬,手下的稻草上下翻飞。
“在编什么啊?”长遥君踱步从老郑面前经过。
“给狐舍编草席子。”老郑依旧闷头忙活。
“呃,可以可以。”长遥君又从老郑面前走回来,腿踢得老高,落地啪啪响。
“咳咳,呸——”老郑被扬起的灰尘呛了一口,抬头道,“长遥公子这是做什么?”
“嘿嘿……”长遥不说话,装作看风景原地转了一圈,手还抻着衣服。
老郑这才明白过来,连忙夸赞:“哟,穿新衣服啦,好看,好看,风度翩翩,风流……什么来着?”
“哪里哪里,风流倜傥,倜傥。”长遥君此刻要是露出狐狸尾巴,绝对能翘到天上,“你忙你忙,我去看狐狸。”
老郑见长遥君走远了,心里哀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脑子就摔坏了呢?哎,下次还得问问春凤,有什么好词夸他,免得又忘词……
长遥君走到狐舍边上,里面的狐狸悠闲懒散,养久了多少沾了惰性,尤其是前几个月出生的小狐狸,一个个圆滚滚的,煞是可爱。长遥君在笼子边上来来回回,小狐狸根本不睬他,只有几只老狐狸偶尔抬抬眼皮,嘴里发出“吱吱”声,那意思是“你俊、你美——差不多可以走了,别挡着大家晒太阳。”
虽然下凡失了法力,大概是附身狐身太久的原因,长遥君对狐狸的叫声一听即懂,无聊的时候还来找狐狸聊天。初时狐狸还顾忌他,久了发现这就一逗比,索性谁也懒得理。
长遥君见实在无趣,撇嘴踢了一脚笼子,把里面睡着的狐狸都晃起来,这才咧嘴离开了。
☆、一大波狐狸正在袭来
这一回长遥君晃悠到了绣坊,想着为了听几句赞美,沾点脂粉味儿就沾吧。
可惜绣坊众人无不在布案上飞针走线,根本无人搭理他,也是,美人三天看厌。
长遥君努力在众人中来回穿梭,可惜丝毫存在感都没找到,还让自信心大受打击。不过大家在一起刺绣聊天的气氛还是不错的,他就一直没走,左看看右摸摸。
春凤绣完了一小片波浪,哀叹道:“怎么就绣不出以假乱真的效果呢?”
她手上的正是渔人晒网图,河边有大幅的波浪翻滚,画的时候由于着墨有深浅,自然而然能出意境,刺绣就不同了,受限于绣线的颜色与针法,绣上去的东西虽然美,总觉得差了点意境。
“你这线颜色也太丑了。”长遥君在一边嘀咕,他在天上看过的东西,随便拿出一样,都比凡间的不知好看多少倍,当然,身上这件衣服除外。
“不会吧?这是刘掌柜的几番周折才买来的蚕丝线,大概除了宫里进贡的天蚕,没有比这线更好的了。”春凤说到。
“我看看。”
长遥君扯起一根线,所谓的蚕丝的确比一般的棉线光亮一些,但线再好,染料就那么几种,自然不尽如人意。他想起七仙女以前总是在刺绣之前总是拿一种草煮了草汁浸泡,根据草汁的浓度还能漂染出新的色彩,制造出一根线上有深浅不一的颜色,绣出的图也是个个栩栩如生。
“我以前在天……在外面游历,见过有人用草汁浸泡丝线,浸染过的丝线颜色鲜亮,且可以根据草汁的浓度调节深浅……”
“哦?不知公子可知那是什么草?”柳三娘一听来了兴趣。
“听说这草极为珍贵,天……天下都找不出几根,我不知道名字,倒是记得样子,这草红茎、细长形、不长叶子。”
“节节草?”巧儿一下子想到,早上她还在院子里清理了一片节节草。
春凤迈步到院外墙根下,轻易就找到了几根,拔下来说:“是这个吗?”
长遥君脸上表情十分精彩:“呃……哪里找到的?”
“院子墙根下总是长啊,太招蚊子了,我早上还见巧儿姐姐除掉好多呐。”
长遥君心里暗骂,肯定是天上的老怪嫌弃这草招蚊子,施法清理,难怪只有七仙女为了刺绣会在院子外种一点,他还以为多珍贵呐,原来就是路边上的野草。
“这草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春凤十分惊讶。
“试试便知。”
柳三娘嘱咐人敛了一把节节草,一人捣汁,一人烧水,一人分线,三人合作,将线放入草汁中,那草汁经由热水一浇,竟然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这草汁怎么还有香味?”众人惊叹。
只见巧儿拿了一根红线,放入草汁中,再次拿出来,被浸染的一节明显颜色变淡,且渐变非常自然。众人啧啧称奇。
柳三娘大喜过望,连忙安排众人拔草的拔草、烧水的烧水,一番忙乱不提。
经过节节草浸泡的绣线变色自然,配合精巧的针法,在画布上呈现出栩栩如生的图案。几天后,柳三娘将绣布一块一块洗净,泡过节节草的丝线光滑不掉色,还散发似有若无的清香,裱在屏风上之后,显出一种高雅的意趣。
“这么好的东西,我都不舍得拿出去了。”柳三娘开绣坊多年,屋里也搜罗了不少精巧的绣样,跟这幅一比,生生差了一个层次。
“别的不说,在我们太岚地界,这幅作品肯定能拔头筹,到时候咱们如意绣坊又要忙起来了。”刘大山眼冒精光,似乎已经看到滚滚财源。
柳三娘捂嘴笑,看今日刘大山的“奸商”样子,谁能想到他当年是一介武夫呢?
绣品完成后刘大山递了上去,其他人又回到了往常的忙碌中。
连着熬夜,众人的眼睛都有些吃不消,阿七拎着药壶给大家送药,连服三日,大家觉得眼睛干涩疲劳的症状大为缓解。
巧儿问:“阿七,你是如何知道游谷草可以解眼乏呢?”
“是听了长遥的话,他说他们家乡都这样用。”
“上次是节节草,这次是游谷草,想必长遥君子的家乡定是医药之乡。”巧儿赞道,“不知长遥公子可还记得其他什么偏方?”
长遥君看着众人期待的眼光,下巴抬得老高——下凡这么久,终于感受到自己的地位了。他清清嗓子:“我家的医术、文化、各种工艺都比这里先进多啦,日后我想到了再告诉大家。”
众人无不惋惜,这长遥公子若不是遭难脑子出了问题,凭借他的眼界、为人,肯定能大有作为。她们哪里知道,长遥君能记住游谷草、节节草,都是近千年的巧合。
三日后,在太后献礼的大比中,绣品江山图一举夺魁。如意绣坊获得了进京献礼的资格,消息传来,众人皆喜。
太岚镇所属的太州知府派人传来消息,令如意绣坊出三人随行上京,柳三娘是绣坊的老板,自然要出面,赵琳是绣样原画的作者,三娘有心给她讨赏,因此把赵琳带着,刘大山一并跟去,可打点一二。
几人跟着知府进京的队伍离开了,绣坊大小事一时便落在了阿七与巧儿身上。阿七主外,巧儿主内,二人忙起来,并肩出入的机会变多,绣坊众人时常打趣,说二人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这话长遥君听着可不乐意了。
眼看阿七日日繁忙,自己的存在感逐渐降低,长遥君坐不住了。
现在的长遥君不像以前,在人间待久了,情商的进步突飞猛进。他知道闯祸肯定会让阿七嫌弃他麻烦,不如做点有意思的事情。长遥君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阿七忙到半夜才坐下喝了一口茶,绣坊这几日名声大噪,往来的订单、货物多不胜数,忙得他昏头暗地。
长遥君躺在榻上,见他喝了茶坐下缓缓气,这才酸溜溜地开口:“大人您辛苦了。”
阿七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自己房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哭笑不得:“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我房里作甚?”
长遥君慵懒地起身:“等你回来商量事情啊。”
“哦?”阿七颇为奇怪,“你几时有事还要跟我商量了?”
长遥君气得牙痒痒,这几日阿七忙成这样都没有想过找他分担一些,很明显是不信任他的能力,以为他只会闯祸,看来是时候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了,总是在家吃喝玩乐也挺没意思。
“我打算多买点狐狸,把狐舍迁出去,建个狐场。”
“狐场?”
“这几日天气冷了,绣坊冬衣的订单只多不少,咱们狐舍的几只狐狸远远供不应求,等柳三娘他们从京城回来,如意绣坊肯定名声更盛,到时候狐狸毛短缺,入了隆冬,狐狸的价格水涨船高,那时再买就晚了。”
阿七点头:“这个我也想过,只是附近的狐狸早已售罄,也就是我们绣坊的一直养着,还算有点存货,现在想买,也不好买。”
“附近没有,但是入了蒙山百里,肯定有不少狐狸窝,我带一批猎户进山,三日就能把周围扫荡一遍。”
“入山百里?不行,太危险了。”阿七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行算了。”长遥君也不跟他争辩,他知道阿七的确需要大量狐狸毛也就够了。
买狐狸、建狐场需要钱,长遥君没得到阿七的支持,自然只能另辟蹊径。半夜,他趁人不备,带着一笼子二十多只狐狸进山了。
走了半夜,蒙山深处荒芜人烟。长遥君打开笼子,对着里面的狐狸说:“你们几个现在就去山里,把附近的狐狸毛全搞回来,越多越好,本君自有重谢。”
几只狐狸恹恹地,谁也没理他。老狐狸抬了抬眼皮,那眼神的意思是:你一个法力尽失的狐仙,能拿出什么重谢?
长遥君自然懂得他们的意思:“本君虽然法力尽失,但仙灵还在,只要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自会用灵体给你们造化。”
几只狐狸顿时坐起身子——长遥君可是天地自孕的灵体,又俯入狐身几百年,其灵体之气若是能得之一二,可使普通狐狸受用一生啊!
老狐狸“吱吱”叫着,恨不得马上就跳出笼子,把祖孙老小全拉出来割毛,长遥君得意一笑,把笼子放倒:“去吧,天亮之前必须回来。”
他法力尽失,但灵体是与生俱来,这几日感觉灵气开始逐渐恢复,只要他刻意散开气息,借着这林中雾气,自可让这些小狐狸有所获益。
眼看着二十多只狐狸进山,长遥君裹紧小棉袄找了个树杈子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梦中他回到了天界,跟孙悟空打架,孙猴子一个棒子轰下来,南天门轰隆隆地要倒,地震天惊!
长遥君似梦似醒地睁开眼睛,发觉轰鸣的声音就在耳边。
只见对面一大波狐狸向他奔来,数量之多竟然发出一阵轰隆之声——要知道狐狸脚下有肉垫,已经把奔跑的声音抵消了大半!
领头的老狐狸拼了老命,一边跑一边大喘气,舌头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狂甩,若不是两眼呈星星状、口水直流,还以为是在逃命!
长遥君要看着一大堆狐狸直奔而来,下意识地往后退,前面的狐狸见到了跟前,纷纷急停,后面的一浪一浪扑过来,被前排的狐狸绊了个跟头,这么连滚带摔地,在长遥君面前堆出个狐狸小山!
老狐狸从最低下探出头,颤颤巍巍地叫唤,那意思是:“大……大人,这么多……够吗?”
长遥君目瞪口呆:“够了……够了……”
☆、本君是狐狸头儿
长遥君从怀里拿出布袋子和剪刀,指挥狐狸排好队一个一个上来剪毛,剪过毛的狐狸被他用散出的灵气裹住,立刻舒服地两眼一眯,跑回山里,一点也不怕冷。
后面排队的狐狸羡慕至极、望眼欲穿,可惜长遥君一个人剪不了多少,到天边泛白的时候才剪了半袋子,只得把后面的狐狸都遣回山:“你们莫急,明日本君再来就是。”
长遥君拎着从绣坊里带出来的二十来只狐狸和半袋子狐狸毛回到绣坊,只觉得十分疲惫,躺在房里睡了个回笼觉,睁开眼时已经天色近黑,阿七在边上拧着毛巾,满脸担忧:“醒了?”
“唔……”
“你发烧,昏睡一天了。”阿七端来药碗,“喝药吧。”
长遥君觉得口干舌燥,毫不犹豫地猛灌了一口药汁:“呕——”
太尼玛苦了!
阿七看长遥君快把胆汁都呕出来了,吓得来不及拿蜜饯,一把端起边上的茶碗,端起来才发现烫手,可惜已经来不及阻止——长遥君就着他的手一口闷了一碗茶!
噗!
太尼玛烫了!
长遥君的病一天就好了大半,倒是舌头上烫出的泡让他当了三天的大舌头。
隔日柳三娘一行人从京城归来,带来了一幅皇上亲笔题的字——“如意”,以及众多赏赐。
此番上京,如意绣坊大出风头,一幅江山意趣图让当今圣上与太后都赞不绝口,太后娘娘当场将绣图又赠给了皇帝,说让皇上时时谨记处政为民。但是送出去太后又惦记,所幸命如意绣坊再绣一幅,又赏了好些金银、布料。
一时间,绣坊上门的客人快要踏破门槛,连带绣坊的狐毛披肩也订单骤增,刘大山倒好,两手一摊,说要准备自己的终身大事,绣坊的生意让阿七全权负责,这可把阿七给愁坏了,短时间内,上哪去找这么多狐毛?看来只好拒绝一笔订单了。
阿七坐在书案前,拿着笔在订单上权衡,眉头紧皱,时而咬牙时而挠头,好似在决定生死大事。
长遥君大着舌头:“不就似(是)销单嘛,纠结森(什)么……”他整日跟着阿七围着账本打转,也学会了不少术语。
阿七摇头:“你不懂,这拒绝的不是客人,而是大把大把的钱吶……”说完一幅肉疼的表情。
长遥君这才想起自己搞来的一大袋子狐狸毛,连忙拖进来。那日他虽只剪了半口袋,但是应付这几日的订单应该足够了。
阿七又喜又惊:“这些是哪来的?”
长遥君神神秘秘:“晚桑(上)你跟我去三(山)桑(上)就自(知)道了。”
因着长遥君感冒没好全,阿七仔仔细细地给他裹了两件大棉袄,二人这才出门。
到了蒙山深处,老远就看到月光下一群狐狸伸着脖子往山下瞅,一双双眼睛在黑漆漆的树林中泛着光,看着真有点吓人。
长遥君浑不在意地前行,到了跟前,几只狐狸突然发出激动地叫声:“嗷呜嗷呜——”
长遥君袖子一挥:“本君昨日病了,这才上山看你们。”
狐狸们喜形于色,围着长遥君的裤腿蹭了几圈,然后像之前一样老老实实地排队蹲在他脚边,长遥君拿出剪刀和麻布袋子就开始剪,阿七在边上早已经惊呆了。
“愣着做什么?快剪啊。”
阿七这才反应过来,拿起剪刀,手起毛落,心里暗叹:狐狸精也不是全无好处啊……
队伍中还有几只毛特别短的狐狸,排上前时长遥君一皱眉:“这不是上次刚剪过的吗?不行不行,等毛长齐了再来。”
狐狸十分不甘地叫了两声,只得退下,长遥君自言自语:“不过这狐狸毛长得倒快,才两日就长处半寸,难道是灵气的效果?”
阿七连忙问:“这些狐狸为何如此听话?”
长遥君便把事由一一道来,当然,阿七自动把他口中的“灵气”理解为“妖气“,心想,不知日日在一起,我身上是否也有妖气?这想法转瞬即逝,两人合力没一会便剪了满袋的狐狸毛。
阿七看着这些狐狸毛反倒有些发愁:“这些毛暂用几日尚可,若是长期用只怕会有人对货源产生疑虑。”
“所以我说要开狐舍,你又不给钱。”长遥君酸溜溜地,这世道真是无钱寸步难行。
“看来狐舍非开不可,明日我就跟三娘商量。”
次日,阿七果然跟三娘提起此事,不过三娘心有顾虑,说:“狐狸并不好养,我们后院的几只还是老郑悉心照料的成果,若是一下子建大规模的狐舍,只怕风险不小。”
阿七又不能讲自己有狐狸精相助的事情道出,只好默默听着。
柳三娘看阿七积极的样子,不忍打压年轻人的热情,便说:“过几日中秋节,我正打算拿太后的赏钱给大家包红包,你既然有建狐舍的想法,我便多给你一份赏钱,你且拿着钱做事,亏了便亏了,反正是赏银,赚了便算你的,我们绣坊不要分红。”
阿七一听便明白了,这是三娘一片好意。三娘心里觉得建狐舍会亏本,但是为了支持他的热情,还是愿意出钱,又怕真的亏损了阿七会觉得过意不去,便把钱说成是赏钱,让阿七自己去折腾,不管结果如何,不要在意得失。
阿七心里明白,面上不表,只说:“若是狐舍成了,阿七也算报了三娘的恩。”
建狐舍不是个小事,至少要等到忙完这几日,刘大山回来接手绣坊,阿七才能腾出空去操办。
柳三娘将皇上的赐字装裱成牌匾,挂牌的那一天,前来瞻仰的达官显贵、文人墨客络绎不绝,把对面的吉祥绣坊衬得更为冷清。那周姨娘总算明白了,自己绣坊与人家是云泥之别,索性闭门改做胭脂香粉的生意,不过她不秉持深耕细作的心,总想着做生意一夜暴富,最后反倒败光积蓄——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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