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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凰欲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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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轻寒听宸妃如此说,知道她是担心靖王。她和靖王究竟有何渊源自己一个谋士自不会多问,当下也只是笑笑,并不接话。
“这些年宫里再无所出,朝堂上只怕已经开始动摇了吧?”宸妃看着莫轻寒不容他再逃避不答。
“是。这些年娘娘为王爷做了许多,王爷都记在心里。如今朝堂上已经有人暗中向王爷联络了。”
宸妃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虚无的一点上。听得莫轻寒如此说,心中自是松了一口气,却不知为何,浮起了一丝倦意。这些年来筹谋算计,当初那一树桃花下的誓言是否早已随风散去?不,不会的……逃避疑惑是自欺欺人,总之要给自己一个希望,所以,那个誓言依然在,坚如磐石。
“娘娘,天色不早,微臣先告退了。”
“唔……”
明如月手中的茶已经凉透了,她却没有发觉,依旧往唇边一挨。黛眉一挑,觉察出来也没说什么,只搁在了桌上。美目一转,视线落在郁诗岚身上。
“你也不用伤心,江妘笙是怎样的人,你能说得清楚?只是如今这局面……倒是像宸妃的手笔,你也该庆幸那香囊你是送出去了的和你再无瓜葛,不然……”
郁诗岚一脸哀戚低着头也不说话,停得久了方才点了点头道:“贵嫔为诗岚考虑诗岚怎会不知好歹。只是诗岚万万不信江修媛是那样的人。”郁诗岚咬着下唇缓缓抬头望着明如月,“还望贵嫔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救救江修媛……”
明如月闻言笑了一声及其短促。
“哦……怎么,你倒是要帮她?”
郁诗岚站了起来,低着头显得有些局促的样子。
“嫔妾……嫔妾确实也嫉妒江修媛……也有小女儿心性喜欢攀比……只是贵嫔也知道,我与江修媛是一道进宫的,说起来也是缘分。她待嫔妾也还是好的……嫔妾……嫔妾实在不忍见她如此下场。那暴室岂是个好相与的地方?贵嫔也说了,这是宸妃设下的局,还望贵嫔救救江修媛吧……”说到这里郁诗岚跪了下去。
明如月叹了一声,起身扶起她。
“难为你还这么顾念当初。”这样的人,可以托付吧……不是没有算计,却也有不忍……郁诗岚啊郁诗岚……
“只是你也知道宸妃的手段,如今字字句句都指向江妘笙,你我能有什么办法?”顿了顿,暗哑了声音,“况且……留下这个江妘笙,皇上只怕再难见到郁容华了……郁容华可考虑清楚了?”
“我……”
明如月摆了摆手打断了郁诗岚:“你也不必跟我说什么,宫里就是这般无情。罢了,今天也折腾了这么久,你先回去歇着吧,凡是把利害关系考虑清楚了再说。”
郁诗岚还想说什么,可看见明如月那灼灼的眼神,也都咽了下去。
“是……嫔妾告退。”
阳光从紫黑色的桌案上折射开来,明晃晃的灼了人的眼。但慕容皓坐在那里却没有一点要挪动的意思。今天是中秋,但是因为西北的战报和萧淑仪的事儿已经没有谁有心情去过问月亮是不是圆了。宫里各处不过是挂些彩饰应应景。
江妘笙被关已经是第四天了吧……慕容皓将手里的折子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却又愣住,不知要往何处去。缓缓的又坐了下来。以手支额,后宫朝堂已让他觉得力不从心,当初母后费尽心力让自己登上这宝座,自己也暗暗发誓绝不辜负母后一番心意,定要为这江山社稷做一番功业。可这些年下来却是一事无成。不由得有些恍惚,或许,自己并不适合……
“皇上?”清缓如水的声音绕过耳,缱倦入心。慕容皓收回神思见皇后正看着自己,便伸手将其拉过。
“越发消瘦了……”
皇后笑了笑,脸色在阳光下如同透明的白瓷,几乎没有一点儿血色。
“皇上在为什么事愁心?”眉间的清愁断不是为了西北的战事吧。
慕容皓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江妘笙是个好姑娘……”皇后这话说得很慢,带着一丝丝的不甘愿。她在宫里也想了很久,矛盾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帮江妘笙说话。自江妘笙被册为修媛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还是来请安,表现着恭顺,可自己就是觉得有什么变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最是令人不安。出了萧淑仪这事儿或许可以把这不安彻底消除,可又有些不甘心,毕竟是自己□了这么久的一件东西。取舍之间,愁了许久。也曾想过,若是宸妃,她会如何做?唔……那样一个精明算计的人一定会不带一点儿感情地衡量吧,可是自己做不到,自己所希望的正是感情的延续,怎么可以抛开感情来计算这些呢!
看着慕容皓的眉目,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抚平他眉间的那一点清愁。如果自己死了……这个人要如何才能记住自己啊……让江妘笙代替自己存在于这个皇宫,存在于他的身旁吧……
“皇上,若是不想她出事,只要您一句话……”
“不……”挣扎着吐出这个字,心底却微微有些颤抖。母后是不希望自己这么做的吧。母后若是遇到江妘笙一样的遭遇,并没有谁去为她说情啊,一切都是母后自己,自己争取来的……江妘笙……你,也该自己争取……运气也罢……证据也罢……都要,都要自己争取……就像母后那样……
皇后看好慕容皓忽然觉得自己离这个人好远,他在想什么,自己一点也不明白。那样的表情,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明明,明明是想要救江妘笙,却为何不肯松口?
“皇上,萧淑仪醒了。”门外,陆琣低着头回禀。
慕容皓一抬眼,却被阳光灼了一下,忙偏过头去。待顿了顿才道:“走吧,去看看……”
皇后点了点头,无声地跟着他出了承乾宫。四周日光大盛,让整个皇宫看上去一片灿烂。皇后的目光有些缠绵,一一扫过那些冰冷而精美的建筑。这里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过不了多久,就,再也……看不到了……前方那个自己痴缠了一生的男人,也,终究……
萧络惜望着帐顶,眼神出奇地尖锐,像是一把刀子,能随时划开那些软弱的丝幔刺入那无尽的虚空。
“皇上驾到——”
“皇后驾到——”
听得声音,萧络惜不自觉地颤了颤。然后扶着宫人想要挣扎着坐起来。递过手,立马就觉出生疏。抬眼一看。哦……不是惠茜了,那个叫惠茜的人已经死了。她们是怎么说的?那样绘声绘色——被江修媛用石头砸死的,也不知江修媛哪里来那么大力气,许人在那时候真真不比平常。可惠茜忠心护主,到死还是为萧淑仪抓住了江修媛的把柄。萧淑仪就是有天大的冤屈也有得报了!
真的有得报了?不见得吧。萧络惜心里冷笑了一声,已口称万岁跪了下去。
“这才醒来,快快免礼。身子要紧。”慕容皓走过去扶她起来,又仔细看了看她的气色:“要好好将养……其他的事……莫要挂心,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萧络惜看着慕容皓张了张口,只觉得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絮。一语未出,双泪已下。
“萧淑仪要多多保重身体,事已至此……哎……”皇后叹了一声,她是真心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惋惜。
“是,嫔妾多谢皇上、娘娘关爱。只是……嫔妾还有话要说!”
暴室里的饭菜真的很难吃,但江妘笙还是接过那个粗糙的搪瓷碗没有丝毫迟疑地吃了下去。来送饭的一个鸡皮鹤发的宫女,动作哆哆嗦嗦,送饭时常泼出些残羹。她一直盯着江妘笙看,从第一天送饭时就是如此,江妘笙如今也就习惯了,其实不习惯又能怎样?
那老宫女看了江妘笙良久,佝偻的身躯终于动了动,靠近了些。她开口,那声音像是锯木一般刺着人耳朵生疼:“你……”
“江修媛,江修媛——”外面一阵喧闹,就听见个急急的声音撞了进来。
江妘笙看了那老宫女一眼,放下碗盯着门外的通道。果然,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看守的人。
“快,快开门呀。”那小太监看着眼生,但指使起人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江妘笙站了起来,看着他们的动作,凉凉地道:“这位公公怎么这么着急,我又没有跑,皇上若是要审问也不在这一会儿。”
“哎哟,江修媛,您看您说的。是奴才嘴笨。”说着就抽了自己一下,又陪笑道:“奴才这是奉命来请江修媛出去的,江修媛这几日委屈了。”
江妘笙一挑眉,看着那小太监,满心疑惑却不知如何问起。
怎么,不问罪了?
看那小太监谄媚的样子,自己何德何能还能让人如此对待?
门打开了,江妘笙却没动。
“江修媛,您快出来吧,皇上在等着您呢。”见江妘笙没动,那太监有些着急了,忙忙的劝道:“奴才知道您有怨,有什么气您冲奴才发,奴才这里给您磕头了,您快出来吧。”
听那太监说得颠三倒四,江妘笙不由得皱了皱眉,看向早已退在一旁的那名老宫女。那老宫女此时垂首,微微颤抖着,就像是这宫里所有的奴才一样。
“皇上不治罪了?”有些不可置信。
“江修媛,您去了怡然殿就知道了!”
满腹疑问,江妘笙几乎是跑到怡然殿的。
一入殿中便楞住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忙忙惶惶的跑来。这般想着脚步不由得一滞。那边慕容皓却是满脸愧疚地迎了上来。
“笙儿……”
一声笙儿叫得低沉,响在耳边却如炸雷一般。
江妘笙的脑子里迅速地转着各种想法,到头来却理不出一丝明白的。人还有些迷糊却已被按在了椅子上。
“江修媛被冤枉,只是这事儿也太过凑巧……”皇后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下首的江妘笙。那神情与方才又是不同,只因那声“笙儿”。皇后是想要江妘笙代替自己活在慕容皓身边的,可真的看到慕容皓对她的重视和爱护时,心里还是泛起层层的妒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妘笙愚笨,还望陛下、娘娘明示。”慕容皓看着江妘笙憔悴的面容,又听她如此情况还进退得当,心里更是怜惜,也不待皇后开口,亲自说出了原委。
话还得从萧淑仪说起。
萧淑仪醒后,帝后二人忙来看望,本为安抚,却不想萧淑仪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嫔妾醒来时听人说皇上要治江修媛的罪?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萧络惜的脸色说着话脸色又白了白。慕容皓扶她坐下,看着她。却没问话,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萧络惜低下头缓缓接到:“我听宫女说了个大概,其实……有罪的是嫔妾……是嫔妾无能……不关江修媛的事……”
皇后皱了皱眉凝神看着萧络惜。
“萧淑仪此话从何说起?那香囊难道还能不是江修媛的?证据确凿,萧淑仪切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还是动摇了吧……
“不,娘娘……”萧络惜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慕容皓怎么擦也擦不尽。
萧络惜顿了顿:“那香囊确实是江修媛的,可能那天她确实喝多了些,一时不察掉在了水边。嫔妾和惠茜路过时打算捡起来还给她,不想一时踩滑了,嫔妾竟掉到了水里……”
听到不关江妘笙的事慕容皓心里松了一口气。然而皇后却挑了挑眉,萧络惜的这个说辞未免太牵强了。
“那惠茜怎么会死?”
“这个……可能当时……撞到了石头上吧……嫔妾……”萧络惜抬头看着皇后,“嫔妾当时慌张,并未注意。”
“原来是场误会!”慕容皓站了起来走动了两步,“快,快去把江修媛放出来。暴室,朕当时怎么……”
皇后张了张口,可听到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实在也反驳不了什么。明明觉得不对劲,萧络惜为什么要这么说?平常也没听见说江妘笙和她有什么交情。况且就算有交情,自己的孩子都没了,还能这么护着江妘笙?皇后想不通。
而慕容皓虽也觉得有些蹊跷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萧络惜这么说了,谁还能再掀波澜。况且自己并不希望江妘笙出事。
听完慕容皓的叙述江妘笙只觉得云里雾里一般。
“那日江修媛说的肯定,是没有佩戴香囊吧?”皇后眉也不抬,像是说着最是稀松平常的话。
江妘笙立马跪了下去,只觉得冷汗一刹那凉透了背心。
“那日妘笙确实有些不舒服,又饮了酒……是妘笙糊涂了……”
江妘笙虽心里乱作一团,但还没有乱到分不清那条路是死路那条路的活路。
“快起来,怎么又跪下去了。这几日着实委屈你了。也是朕的不是,还没问清楚就这么处置了。”慕容皓的关切溢于言表,这让厅里的两个女人都觉得不安。
江妘笙的不安来源于未知。而皇后的不安恰恰相反。
江妘笙不知皇上为何会对自己这般好,宫里这些日子她早已知道,自己不过沧海一粟,实在没什么过人之处。这无端端的好比那无端端的坏更让人猜疑。
皇后知道皇上是喜欢上江妘笙了,如同自己期待和安排的那样。可自己这一刻却全无欢喜。这世上最难算计的,是人心……
次日,江妘笙独自来到了怡然殿,她想要向萧络惜问个明白。至少,受人恩惠也要受得明白,不然日后要怎样报答?
“江慎仪来了。”萧络惜靠坐在床上似乎早就知道江妘笙会来,殿里并无旁的人在。
昨日事情“真相大白”之后皇上为了安抚二人分别将二人晋一级。
“妘笙见过萧瑶章。”江妘笙低垂着眸子,一身浅绿色的衣裳透着丝丝儿的凉意。从暴室出来也受了几天折磨,显得有些弱不胜衣。
“坐吧……”萧络惜无所谓地笑了笑,扫了江妘笙一眼又看向别处。
江妘笙坐了下来,离萧络惜不远,但也不近。两人一时都没有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如同坟墓一般。半晌,窗外一只鸟儿受了什么惊讶叫了一声飞走了,二人似都为之一惊。
“萧瑶章那日真的是不慎落水吗?”江妘笙没敢看萧络惜,明明是自己要来问个明白,却又偏偏有些怕知道答案。因为,若不是萧络惜解释的那样,那么,暴室那样的生活,就是自己该得的吧……想到暴室,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萧络惜的声音如同丝线,慢慢儿的缠绕着人的耳朵。
“江慎仪以为如何呢?”
“嫔妾不知。嫔妾今日来就是来求教的,不然……嫔妾实在不知要如何报答萧瑶章……的一片情意……”
“呵……我若说不用呢。”
“……嫔妾愚钝,还望萧瑶章明示。”
“愚钝?”萧络惜冷笑了一声挣扎着坐正了,直直地看着江妘笙,那眼中有着不明所以的妒火。“江慎仪若是愚钝,怎么会入得他的眼,进得他的心?”
江妘笙抿了抿唇,萧络惜的眼神让她如被针刺。
“江妘笙,你——”想要说什么,却猛然停住。再开口又是另一番说辞。
“此事到此为止,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以后宫里自己小心着,本位可没那么多心思去管你!”萧络惜不客气地挥了挥手,“你走吧,本位不求你报答什么。这件事不关你的事。本位只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到江慎仪,这点小小的心愿,还望江慎仪成全!”
江妘笙不明白萧络惜为什么突然发火,她不明白昨日还救了自己的人为什么今日却这么不待见自己。既然不待见,又何必要救?
“是妘笙莽撞了,扰了萧瑶章休息,妘笙该死。妘笙告退。”
萧络惜冷笑不止,看着江妘笙做足了功夫——倒真是不肯得罪人啊!
门口终于是空荡荡的了,那个让自己咬牙切齿的人不见了。
萧络惜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这才脱力地倒回了床上。闭上眼,可眼角还是凝出无数泪珠,滚滚而下,打湿了那锦缎做的枕头。
江妘笙,我真的真的好恨你。为什么,为什么我委身进宫,为他做尽一切也只能换来他一声愧疚。而你,你有什么能耐,就这么轻易地折了他的心……慕容瞮,为什么!
为什么在我最开心的时候让我离开你,为什么在我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却让我为另一个女人开脱?你可知那些话字字句句都沾了我孩子的血,可是,我竟然无法怨恨你……是的,一切都是江妘笙的不是。是她,是她!
犹记得那日你派人传话我眼角的冰冷——昱王殿下让您想办法保住江修媛。
那一刻真的好想就这么死去,可是不能,因为你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只要是你希望我做的,我都会去做,生死不计。只是,多年以后,你还会不会记得那个在柳树下吹笛子的女孩儿,她叫做萧络惜……
今夕何夕【第十章】
天气闷热,天边低低的云层像是被人泼了墨汁一般,只消那清风儿一拧就要染遍大地。江妘笙坐在窗旁,愣愣地看着那云层,倒是不觉得热,自怡然殿回来她就觉得浑身发冷。早在听雪堂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宫里断没有无端端的好。所以皇后说有缘,江妘笙便回以顺从。可是,萧络惜又是为了什么?一阖目,只觉得影影绰绰的,这皇宫像是化成了一只兽,张牙舞爪的要把自己撕碎。惊了一身的汗,张开眼来便想起自己进宫那天的情形,那天也是看着这巨兽心生彷徨,只是进来了这许久,倒是忘了这巨兽原本的样貌。在这镶金嵌玉的地方,那些繁华一瞬间就能迷了人的眼。
这宫里,是再也听不到落雪的声音了……这一刻也不知江老爷怎样了。自己出了这样的事儿,只怕宫外也是早就得了消息的。
“妙彤,更衣。”张口唤人才觉得嗓子干涩,忙润了一口水。看一眼天色,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站了起来。
由着人更衣梳洗一番。位份越来越高,那些使的用的也越来越华美,只是摸上去怎么,越来越凉呢……
眼前的宫殿像是一只安静的凤凰,沉默却不乏高傲和冷漠。正如她的主人所送来的回话。
“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免阖宫请安。”出来回话的是个江妘笙不认识的宫女,神色淡漠,低着头看不见更多。
江妘笙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凤仪宫那飞翘的屋檐。
“江慎仪倒真是勤快。”明如月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从左面的宫道走来。她是从承乾宫回来的,路过这里。
江妘笙转身正对,盈盈地行了一个礼。嘴角蓄着浅浅的笑意,只是眼底却泛出一丝厉来。自也不肯让人瞧出来,便低了头。
“嫔妾见过明贵嫔。”
“这样的天气,也难得江慎仪会来。”明如月却不看她,只是越过她看向凤仪宫。
江妘笙挑这样的天气正是不想遇见人。
“如贵嫔上次所言,这些事都在心。若是有心岂是风雨可阻?”
“江妘笙,本位就是看不惯你这低眉顺目的样子。勾引皇上,压迫萧淑仪,你还装什么乖顺?”明如月嗤笑一声,眼睛并没有看着江妘笙。“做乖顺有什么用,这宫里从不缺乖顺的女子!”
“贵嫔教诲,嫔妾谨记。”江妘笙心里冷笑,连带着嘴角都弯了一弯。是,宫里从不缺乖顺的女子,在后宫生存乖顺是紧要的,可这却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要有眼光,要懂得审时度势。否则一味的乖顺,若不是安然在角落里度过一生,就是被人算计致死。
“贵嫔若没有别的事,嫔妾就先告退了。”
“哦……皇后娘娘不见你了吗?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明如月看着江妘笙,如花的面容在这阴暗的天空下显得那么生动可人。
江妘笙自入宫以来确实都表现得乖顺,可是她并不是这样的女子。所以她抬起头笑对明如月道:“承乾宫。”
明如月面上僵了僵,随即笑道:“是吗,那快去吧,本位才从那里回来呢……难得皇上还有兴致找你……”
才从那里回来?
江妘笙不由得看去,只见明如月笑得越发灿烂了。
这又是为何?
心里回转着,迫自己冷静下来。滤过最近发生的事儿,是了,必定是为了西北的战事。明家是江南首富,如今两军僵持,少不得要提前做好准备。想到这里暗道自己莽撞。时移世易,只怕这明如月还要得意好些日子。自己于前已经得罪了她,如今已是不可挽回。只是莫要步苏浅容的后尘,在没有做好准备前,就想要除掉她。这样的事,可不是自己该做的。
不由得看向凤仪宫——皇后怎会不见自己呢?虽还不知道原因,但还是小心些为好。因此更低了气焰。缓声道:“贵嫔高抬妘笙了,今日去是谢恩的。皇上因萧淑仪之事,将萧淑仪和嫔妾晋了一级。皇恩浩荡,嫔妾感激不尽。”
听得江妘笙这么说,明如月自是舒心了。“哦”了一声围着江妘笙转了几圈。然后才如同指使下人一般,道:“去吧。”
江妘笙抿了抿唇忍了,行礼后快步离去。
站在承乾宫外等着太监前去通传,江妘笙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明如月如今还动不得。
“江慎仪快请。”在小太监略有些讨好的笑容下江妘笙终于踏入了承乾宫。她今日来自然不是为了谢恩的。其实她已想得明白了,如今到了这一步自己是退无可退,唯有力争上游才能有一条活路,才能实现自己所想。所以,也该主动一些了。如今已入了皇上的眼,也位在九嫔,若是再不做些什么,只怕是自己都看不过去了。而这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抓牢慕容皓的心!
“嫔妾恭请圣安。”江妘笙挽起笑意,好似方才凤仪宫外那些不快和疑虑统统没有发生过。
慕容皓站在书案后面正画着什么,见江妘笙来便抬起头,含笑招手道:“来,看看朕画得如何。”
“是。”咬着莺声燕语的调子,一个字也答得风情万种。
江妘笙走过去,见画的是小桥流水人家。那一笔一墨勾勒细致,那一深一浅调配得当。此画也算是上乘之作,逸然之味便在纸上。只是江妘笙想着明如月才离开皇上便画这个,倒是佩服慕容皓有这个心境。却不知慕容皓心里早已愁苦了几天,今日是终于有了决断,这才招了明如月来说话。明如月是一心用在他身上的,虽耍了些小聪明,端了些架子,但也还是顺了他的意的。况且目前只是两军相持,胜负未见分晓,慕容皓也只是点到即止。
“如斯景致,妘笙心向往之。”美目流转对上慕容皓的视线。江妘笙说的话也并非全是托词。画确实美,她也确实喜欢江南水乡。只是心向往之这四个字还达不到。她便是生长在梁州那山水之间,自然知道水乡之美,但她所向往的却是与之相反的波澜壮阔。或许人就是这样,没有得到的,反而更能生出向往之心。所以,生在柔美之中的她,向往着名山大川,向往着长河落日。
慕容皓执了她的手,把她圈入怀中,悠然道:“朕也是……”
“禀皇上,西北战报到。”
“快,快呈上!”一把放开江妘笙,慕容皓大步走了过去。可见西北的战事在他心里是何其重要。
江妘笙皱了皱眉。西北战事,少不得要借重明家的财力,自己看来有的受了。不知萧淑仪之后明如月还会策划什么事情。自己也许该先下手为强?不……不可以……慢说明如月现在势力比自己大,便是自己真的将她扳倒了,那西北的战事怎么办?西北的百姓怎么办?忍,一定要忍。
江妘笙心里想着这些,正苦恼。却听见一阵欣喜的笑声。
“笙儿啊,你真是朕的福星!”江妘笙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到眼前慕容皓开心的放大的面庞。
“皇上,怎么了?”江妘笙眨了眨眼。
“西北大胜!”纵然欣喜,但慕容皓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温润。他总是如此,那些从小的教养让他有着王者的气度,也束缚了他的天性。常人之大悲大喜,于他是万万不能的。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一句说着真心实意,连带着那笑意也越发的舒展了。
“这战报是跟着笙儿来的呀……笙儿,你来到朕身边。一定是上苍的旨意。”慕容皓笑着,定定地看着江妘笙。那眼中的欢喜似乎超过了一个君王对于妃子的感情。江妘笙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温文儒雅的慕容皓眼中居然燃烧起这样炙热的火焰,让她很不安。
察觉到她眼中的那一丝惊恐,慕容皓伸手轻抚其鬓:“怎么,吓着笙儿了吗?”
“不……嫔妾只是为皇上高兴。”见慕容皓不信,又低了头带着几分羞涩,接到:“只是不知如此欢喜时候,谁人有福气陪在皇上身侧……”低着的眉眼迅速地瞟了一眼窗外——天已经黑了。
“呵呵……不就是你吗?”亲昵地点了一下江妘笙的鼻尖,再一次拥她入怀。满心的感叹,见着她的小动作,笑了笑。
已经是慎仪了……再不侍寝说不过去了啊……
江妘笙沐浴完毕由着宫女引导来到房间里。
门推开的那一刹那江妘笙以为会是如何的一场繁华灼眼。可她错了。木质的地板光可鉴人,赤脚踏上去感觉一定很好。所以江妘笙在那些宫人退下后就赤脚踏在了地板上打量起这个特别的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是古朴的,但绝不是三五两银子就可以买到的。这里的柱子是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没有上漆,你甚至可以闻见一股树木特有的清香。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的根雕桌椅,看上去真的宛如天然。一仰头,便是一场惊喜。深浅不一的紫色如同瀑布一般垂下,风儿一吹就荡起了涟漪,弥漫了整个天顶。江妘笙痴迷于紫藤花的美,转着圈儿,越发觉得好看了。
忽而一声琴弦拨动,如同万古的高山上轻轻流下的一股泉水。
江妘笙停下身子,寻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慕容皓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那长而白皙的手指正撩拨着一架紫黑色的琴。这一刻江妘笙不知要说什么好,只觉得自己是踏进了一个世外仙境。闭上眼,闻着自然的清香,听着出尘的琴韵,一点一点的剥离了尘埃。
江妘笙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慕容皓在对她笑。温文如玉。
她走过去,伏在他身边,将头枕在他的腿上。
慕容皓抚了抚她的长发,纠缠着,又去抚琴。
江妘笙真想就这么睡过去,永远不要醒来才好。可又忍不住要去看那人。于是半张开眼来,带着做贼一般的心跳看着。这俊俏的模样是何等的熟悉,自从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面善。自己一定是在梦里见过你吧……慕容皓……
笑着伸手去触碰他的下颚,指尖却停在了那里,隔着一段距离描摹着他的样子。痴痴地笑着,暗哑了琴声。
慕容皓亦笑。俯下身印上了她那两片红唇。只是轻轻的触碰,旋即就离开了,不带一丝□,却带着无比的欢欣。
“笙儿……你知道吗……朕一直希望这样……”摩挲着她柔软的、湿润的唇。看着她明媚的、玲珑的眼。“不要把朕当皇帝。就这样静静地在朕身边……”
江妘笙的笑容在这一刻僵硬,连瞳孔都狠狠地收缩了一下。不想让慕容皓看见,可他就这样俯视着,却是怎么逃得过!
“笙儿……你怎么了?”慕容皓的眼睛也微微地收缩了一下。
江妘笙张了张口,忽然有种失声的感觉。慕容皓的眼神渐渐地变成了一根刺,像是要刺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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