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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凰欲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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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
“主子,该吃药了。”妙彤轻轻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药。
“唔。”
江妘笙应了但也没见动作,依旧呆呆地看着外面,直到那一轮红日消失在黑厚的宫墙后。
“玉珍调走了吧?”
“是,那日明贵嫔走后她就被内府司的人调走了。”
江妘笙站了起来,这才觉得手臂有些麻了,自己活动了一下。
“那日我倒是做得有些急了。”江妘笙对妙彤笑了笑,“还是被那旨意乱了心啊……”虽然自己的目的不在于此,但还是惊喜的吧。
妙彤宽慰地回道:“迟早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宫里又不是只有一个明贵嫔。”
江妘笙点了点头,确实,这宫里不是只有一个明贵嫔,还有皇后,还有宸妃。至少自己目前并没有和这两个人闹翻。
“对了,主子,萧淑仪生辰不知主子可有主意送什么做贺礼?”妙彤将药递到了江妘笙手里,不许她再无视。
江妘笙有些无奈地接过药,苦笑道:“我早已好了,不用再吃药了。”
“这是最后一副了。”妙彤不退让。
江妘笙看了看药,皱着眉,她实在是讨厌喝药的。
“萧淑仪的生辰,照规矩送些好的去就是了。”江妘笙又把药放了下来转移话题道,“怎么突然来问我要主意?”
“这不是皇上重视吗,您就不送些特别的,去讨皇上欢心?”
江妘笙歪了歪头,而后失笑——讨皇上欢心。这宫里啊,明明是萧淑仪过生辰,可因为皇上那日必定会去,所以众人都会好好准备吧。只要有一丝能抓住皇上兴趣的可能,宫里的人都不会放过的。
“你家主子我,还需要这么做吗?”江妘笙一笑,心里却滞了一下。不需要吗?
这么一滞,江妘笙反倒一口喝了药。奇了,倒是没那么苦了。或许,自己的心已经比药还苦了吧。
八月十二,风清月白。
挽花亭里置了锦绣,宫里一众妃嫔均在席上。就是多病的皇后也带着笑意坐在那儿问候着萧淑仪。众人都随意说着话,眼睛却往来路上瞟——怎么皇上还不来?
江妘笙坐在一角,却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江姐姐?”
“嗯?”江妘笙侧头,见郁诗岚带着疑惑的表情。
“江姐姐,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郁诗岚眨了眨眼,不知道是宫里尔虞我诈的日子让人耗损心力,还是刻意要讨得皇上欢心,她最近明显的瘦了下来,本来圆润的面颊此刻看着显得很是瘦削,下巴尖尖的,别有一番风情。
“没什么……只是有些羡慕萧淑仪。你看。”江妘笙朝着萧络惜的方向扬了扬脸,“今日看来,真是人月两圆……比中秋也不差了……”
郁诗岚看了看那边,又对江妘笙笑道:“姐姐如今圣眷正浓,何必羡慕他人。”
江妘笙看着萧络惜笑了笑没有再说话。郁诗岚瞧了瞧她,只觉得今日江妘笙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此刻便寻了段琼儿一起闲聊。
江妘笙微微阖了眸子,像是倦极。
是了。倦……
人月两圆……都是别人的,自己,再也不可能了。
手,不自觉地捂住胸口。
父亲、母亲……女儿好想你们……
“各位主子安好,皇上让传话,西北战报到了,今日就不来了,希望各位娘娘尽兴。”陆琣的声音让江妘笙猛然张开了眼——都到这一步了,倦,也要走下去!
“这是皇上赏萧淑仪的东西,皇上说不必去谢恩了,让萧淑仪好好保重身体。”
萧络惜温和地笑着听了,自也谢了一番。众人见皇上不来,便多有怠惰之意,萧络惜也不在意,依旧笑地清浅透彻。
江妘笙说羡慕她,也非全是假话。起初江妘笙并不知萧络惜是这样一个人物,此刻见她待人接物,便也感慨——这样清澈的人物也困在这皇宫里了!
既然皇上不来,那自然可以开席了。按着位份依次排下,江妘笙今日也算是和皇后同桌了,虽然占了桌子大的便宜。
“怎么还有酒?”皇后看着桌上好看的白瓷青花酒壶问道。
“娘娘,这是“桂花蜜”,不伤身的,我可不敢拿烈酒给萧妹妹喝。“宸妃起身走到皇后处亲自斟了一杯酒递到皇后手中,“不信娘娘尝尝。”
“’桂花蜜’?倒是应情应景。”皇后笑着饮了一小口,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若无酒,可就难成席。”宸妃摇曳着度回位置上,“还好宫里要找什么也都容易,萧妹妹又这么好福气……来,萧妹妹,本宫敬你一杯。”
萧络惜端起杯子站了起来还没说什么就听得宸妃道:“萧妹妹快坐下吧,今天是你过生日,免了这些俗礼吧。”
萧络惜略顿了顿,又看向皇后。
“难得今日一聚,就免了吧。”皇后示意素眉扶着萧络惜坐下,“我瞧着今日宸妃倒是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娘娘这是打趣我呢。如今宫里头一桩是萧妹妹,第二个便是江修媛,我哪里有什么喜事。不过是瞧着宫里太平,皇上又要添子嗣,跟着高兴罢了。”
宸妃此话一出,自然是有去看萧络惜的,但更多的人还是看向了江妘笙。萧络惜这一身恩宠算来众人也都还无多大异议,毕竟她有了身孕。可江妘笙的晋位却让众人不大服气。
江妘笙带笑端起一杯酒,站起来的瞬间只觉得自己虚伪。
“如今宫里平和,全赖皇后娘娘、宸妃娘娘和明贵嫔福泽,嫔妾等得上位体恤,实在感激不尽。”
“好一个上位体恤啊。”明如月别有深意地笑看着江妘笙,手里的酒一荡一荡的却没有喝的意思。
江妘笙的头更低了一些,她左边坐的是周慎仪,右边是瑾修媛,这两人江妘笙都不熟,此刻只觉得两道剑一样的目光正从左右射来。
“后宫平和是众人之功。皇上忧心朝政,回到后宫,是希望所有憩。各位要牢记职责,莫要辜负圣恩才是。”皇后在一片静谧里淡淡地开了口,端起酒小小地抿了一口。
“我等谨记娘娘教诲。”众人离座口中称颂盈盈拜下。
“好了,我在这里你们也是拘着。宸妃,好好照顾萧淑仪,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热闹吧。”
“娘娘再坐会儿吧。”
皇后摇了摇头,扶起萧络惜,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好好保重身子,你若顺利诞下麟儿,就是大功一件。”
萧络惜柔顺地低了头:“嫔妾不敢邀功,这是嫔妾的本分。”
皇后点了点头:“今日是你生辰,皇上虽不能来,有这一众姐妹,也要好好开开心,不要辜负了皇上一片心意。”
“嫔妾省得。”
“恭送皇后娘娘。”
“恭送皇后娘娘。”
……
待皇后走后,气氛果然活络了许多。这深宫禁院,有些时候这身份规矩确实恼人。
“萧妹妹,这回你该好好吃我一杯酒了吧。”宸妃向萧络惜举杯,那语气模样,真真是透着亲切。
萧络惜不好多辞,又饮了一杯。
“这一杯……”宸妃举酒看向江妘笙。
“这一杯本位敬江修媛,修媛好福气。”明如月站了起来,正对了江妘笙,却也不看她,自己当先一仰头把酒喝了。
江妘笙忙也跟着站了起来,心里叹了一声,没说什么,也只能跟着饮尽。
“江修媛好酒量。”宸妃被明如月打断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那杯酒还是送到了江妘笙面前。
“谢娘娘。”江妘笙心里本就因中秋将至,心里郁结,再者这酒也不醉人,索性又满饮了一杯。
杯子还未放下,又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凑了过来。
“江修媛请。”周慎仪见江妘笙杯中无酒,便从身后伺候的人盘中取了一杯递过,“还望满饮此……呀,真是不好意思。”
那杯酒不偏不倚地洒在了江妘笙身上,江妘笙忙站了起来,自己的杯子也掉了。
“怎么了?”那边宸妃正和萧络惜说着话,听见动静立马问道。
“没什么,是嫔妾手拙,将酒洒了。”周慎仪对宸妃笑了笑,又转头对江妘笙道,“江修媛不碍事吧?”
“不碍事。”江妘笙勉强笑了笑,酒洒的并不多。
“那这一杯就算是我赔罪吧。”周慎仪歉意地举杯。
“不敢……”江妘笙站了起来。
“江修媛这是怪我?”
“……”江妘笙无奈,只得转身取酒。
“这酒虽不醉人,还是喝慢点儿好。”宸妃拿起筷子对江妘笙说道。
江妘笙应了一声“是”,心道,何曾是自己要喝。这敬酒不吃也是要吃罚酒的。
“那个菜不错。”宸妃偏头对绿萝道,“夹给萧妹妹尝尝。”
绿萝听了却是满了半拍。宸妃侧目。
“奴婢该死。”绿萝马上跪了下去,“奴婢,奴婢只是一时走神……还望娘娘……”
宸妃放下筷子,想了想才道:“昨天是你守夜?”
“是……”
“罢了……下起休息吧。今日是萧妹妹的好日子,你也跟着沾沾光。今儿本宫高兴,必定要陪萧妹妹多饮几杯。”宸妃一笑,又扫视全场,“你们也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启祥宫里还不缺这点人,是吧,萧妹妹?”
前面是对众妃嫔的婢女说的,后一句却是问了萧络惜。
众人面上不露,心里可都有些不愿意。把自己近身的奴婢支走,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的。可宸妃这话说来,一来是上位体恤奴婢,二来是萧淑仪的脸面,两样都驳不起,众人只好将近身的奴婢打发走。萧络惜对自己的侍女惠茜安排了一番,启祥宫的宫人便接着上前伺候。
宴席继续,因着宸妃今日兴致颇高,众人也都只好作陪。其间江妘笙又被迫饮了几杯酒,这酒虽不醉人,但多了也是有些招架不住。正想着要先行告退,就听得说要放烟花,这下众人倒是热闹了些。江妘笙见众人注意力移到了烟花上,也就不去做辞,自己退了出来。刚走了几步,猛然一阵眩晕。
“江修媛怎么了?”一个宫女扶住了江妘笙。
“没什么……可能是喝得有些急了吧。”江妘笙揉了揉额角。
“奴婢扶您去休息一下吧。”
“嗯。”
莫轻寒坐在值夜的房间里,四周静悄悄的。留守的小太监也不知到哪里溜达去了。因为有莫太医在,所以他很放心地出去了。莫轻寒这个人在太医院里的口碑一向都很好,他做事就是院判大人也很放心,他的人缘也不错。所以,今天他和简太医说自己明天有事想要换一下班的时候,简太医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莫轻寒坐得很直,他看着桌上跳动的火苗,似乎那小小的一点能幻化出什么奇迹。
萧淑仪的胎像一直不稳,很多时候莫轻寒和宸妃都觉得这个孩子也许不用他们动手就会消失掉。这当然是最好的。可是这个孩子却很顽强,虽然有几次滑胎的危象,但都活了下来,如今已有七个月大了。
七个月了啊……已经成形了……
莫轻寒的眼里有着淡淡的哀伤,他是医者。
七个月了,已经不能等了。于是定下计策,一箭双雕。趁着萧淑仪生辰,打掉她腹中的胎儿,陷害明贵嫔。慕容皓不能有子嗣!
绝不能!
那跳动的火苗似乎印在了莫轻寒的瞳仁里,烤干了那本就稀少的哀伤,取而代之的是睿智决断。莫轻寒是医者,但他更是靖王帐下的谋士。
“太医,太医……快……快……启祥宫出事儿了,萧,萧淑仪落水了……”跑来报信儿的宫女上气不接下气,在说完这一长串话后就依着门滑坐在了地上。
“萧淑仪?落水?”莫轻寒恰当地表现出了他的惊讶,随后就拿起药箱奔向了启祥宫。
在启祥宫,看完烟花后萧络惜就推说乏了先走一步,宸妃吩咐人小心伺候着,但却还没有散席的意思。萧络惜也不多问,当下只带着惠茜一人回去,不过是几步路,兜兜转转也没出启祥宫。
“主子,您瞧,今晚的月色多好啊。”惠茜扶着萧络惜,又指着水面道,“主子快看,那儿,那儿!”
萧络惜顺着惠茜看去,果然有几分趣味。只见月印水中,犹如玉盘,而水中游鱼却早已见惯了风月悠哉游哉飘游其上。
“倒是比御厨做的活络得多。”
“哈哈,主子,您真会说笑话。”
主仆二人正有说有笑往屋里走,却不妨一旁花木中窜出一个人影来。这里正是转弯处,前后都不见人。那人影似早已蹲守在暗处将萧络惜的位置看了个分明,这一下出来,直奔了萧络惜,将她推入了水中。
“啊,主子——”惠茜只来得及叫了这么一声就被那人用石头击在了后脑。恰在此时,已经静默的夜空又绽放出无数绚丽的烟花,伴随着那刹那美景的还有巨大的爆炸声……
宸妃看着天空中绽放的花朵,嘴角的笑意慢慢弥散开来。周慎仪略有些谄媚地替宸妃斟上酒,此时众人都随意而坐,空中烟火正好,倒也没人特别注意宸妃这边。
“娘娘,今天究竟是……”
“周慎仪,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宸妃将斟满酒的杯子递回给周慎仪,而后站了起来。
“本宫乏了,今日本宫真的很高兴,也望日后能与众位姐妹多多聚会,如皇后娘娘所言,后宫平和需众人协力。”
在一声声的称赞和恭送中宸妃提步欲走,却听得由远及近有人叫着什么跑来。
“娘娘,不好了,萧淑仪落水了。”
“什么?!好好的怎么落水了,快,快去看看。”
这一惊可不得了,众人都赶了去。宸妃当下又派人去给皇上和皇后送信。
“宸妃娘娘今日的兴致可真好啊。”明如月在宸妃耳旁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也随众人往怡然殿去。
宸妃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笑了一声——若不是江妘笙锋芒太过,今日的局就该是你入。
启祥宫一侧临水的小谢里,江妘笙揉着额角,只觉得头疼欲裂。外面吵吵嚷嚷,也不知怎会热闹成这样。
怡然殿里萧络惜已被救起,宸妃责问一干宫人,都说不知。
“怎么回事!”皇后扶着素眉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本宫听闻萧淑仪落水了?宸妃,这是怎么回事?”
宸妃苦着脸上前,正要开口,就听得外面怒道:“好好的一个宴会怎么弄成了这样,这些人都是摆着好看的吗!”慕容皓大步走了进来。众人忙跪下行礼。
慕容皓的脸色很难看,他如今膝下只有一女,朝中的流言他不是不知道,如今好不容易萧淑仪有了身孕,眼看就要……
此时莫轻寒正赶来,还来不及行礼就被慕容皓遣了进去。慕容皓焦急地走动着,大厅里呼吸可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今日萧淑仪生辰,臣妾也高兴,就留萧淑仪多喝了两杯……臣妾……臣妾……”宸妃跪在慕容皓面前一边说着,那眼泪就一边滚了下来。“臣妾实在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
“连惠茜都被打昏了,这件事……”明如月看了宸妃一眼,“恐怕不是意外这么简单吧。”虽然明如月极不愿为宸妃开脱,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自己不说别人也会说的。顺口人情,不要白不要。
“什么,这里面还有这些事?”皇后倚着素眉,忍不住咳了一声,又强自压下。“明贵嫔,你仔细说来。”
“是,娘娘。方才一阵慌乱,嫔妾倒是多问了几句。萧淑仪落水的地方正巧是转弯,前后不见人,那时候烟火又放地正欢,众人也就没留意。等那里看守的宫人发现时,萧淑仪在水,她的侍女惠茜确晕倒在岸边。还有人在岸边捡到了一样东西。”萧淑仪落水虽让启祥宫一阵慌乱,可一则明如月自省这事儿牵连不上自己,二则她并不喜见萧淑仪生下孩子,所以在众人慌乱的空当倒是把情形问了个大概。
“什么东西?”慕容皓皱眉停步,看向明如月。
下面跪着的一个太监这时呈上一个香囊。
“这是……”
“这……这不是我送给江修媛的香囊吗。”慕容皓闻声看去,正是郁诗岚一脸的惊讶。
慕容皓扫视一周,那冷冽的眼神让众人心中一寒。
“江妘笙在哪?”很平的声音,只是那压抑的愤怒任是谁也听得出来。
天子发问,底下的人自然麻利地寻了去。又有当值的将事情详细禀告了。那一众妃嫔听说祸出有因,又找到了问罪的人,一时倒似松了一口气,各自低眉顺目地站着,只等着看戏。这宫里人情薄凉,事不关己,自然高高挂起。
郁诗岚一时口快指出香囊出处,不由得露出懊悔神色,低着头将卷子绞成一团。
“你可确定那是你送给江修媛的?”明如月就在郁诗岚身旁,侧头问她。
“嫔妾……”
“是她的就是她的,你又何必遮掩什么。到时候查出来还不是一样。”
“不会是江修媛做的……”郁诗岚抬头,目中盈盈。“江修媛不是那样的人。”
“你和她认识多久,怎知她不是那样的人?如今我只问你,是否确定那东西是你送给江修媛的?”明如月盯着郁诗岚的眼,少有的透着一股凌厉。
郁诗岚不敢和她对视,低了眸子弱弱地说道:“是嫔妾送给江修媛的……”
明如月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脸不再说什么。郁诗岚是她的人,她不想她被拖下水,至于江妘笙嘛……呵呵……这里有几个人不希望她出事?
皇后宽慰了皇上两句,二人在主位坐下。
“今日之事宸妃有过,且容后在说。你先起来吧。”皇后看了一眼宸妃,眸底敛尽厌恶。
“谢娘娘。”宸妃谢了恩,脸上犹有泪痕,正掩去了眼中那份精明。
不一时江妘笙就被人从小榭里寻了来。
江妘笙躺在小踏上榻,正觉得头不那么疼的时候,让她更头疼的事情就来了。她甚至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人带到了怡然殿,看那些人的态度,江妘笙心里已隐隐觉出不详。
一入怡然,众人目光齐聚。江妘笙双眉一挑,不动声色地走到中央。
“嫔妾叩见皇上、皇后。”并不多话,此时她尚不知是何情况,多说多错。
“皇上、娘娘……”慕容皓正待开口,莫轻寒却一脸沉寂地走了出来。
“如何?”慕容皓上前一步,关切之色溢于言表。
莫轻寒摇了摇头,跪下道:“微臣无能。”
慕容皓闻言不由得退了一步。宫人捧着个盖得严严实实的托盘出来。只是盖得再严实,那斑斑的血迹还是浸了出来。
“这是……”
“回皇上,是已成形的皇子……”莫轻寒的语气很平淡,没那么哀痛。其实这已经很不错了。若是无人他就该好好的松一口气才是。幸好死了……
慕容皓伸手想要掀开那层布,却在显示出颤抖的刹那收回,握紧成拳。
“萧淑仪如何?”皇后紧紧的抓住素眉的手——那个孩子就这么去了……
“回娘娘,萧淑仪醒了一次又昏了过去,暂无性命之忧……”
皇后点了点头,长叹一声。
“臣妾去看看萧淑仪,这里……还请皇上定夺。”皇后看了江妘笙一眼,便扶着素眉进到里间。
慕容皓有些艰难地转过头看着跪在那里的江妘笙,眸中风云变幻。良久他将手里的香囊掷到江妘笙面前,问道:“这是在萧淑仪落水处发现的,你有何解释?”
莫轻寒依旧跪着,从他这里看去,只见江妘笙紧抿的唇渗出丝丝的红。
江妘笙强自镇定,可去捡拾香囊的手还是止不住颤抖。自听到莫轻寒所言,再加上皇上那句“这是在萧淑仪落水处发现的”,江妘笙心中已是大骇,她还不算笨,已猜出了个大概。
江妘笙捏紧了香囊,她认得的,这是郁诗岚前几日送给她的,可她今日并没有佩戴,因为,就在收到香囊的第二天她遇到了宸妃和周慎仪,那天的言语何其尖酸,待宸妃走后江妘笙就把香囊仍进了水里,直看到它沉入水底。可是,可是为何会……
“怎么,江修媛无话可说了吗?”宸妃看着江妘笙,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
能说什么,能说自己是为了泄愤将香囊丢了?
“嫔妾确实有过这么一个香囊,但在几日前已经丢失了。”
“是几日前丢失的,还是今日被惠茜拼死抓落的?”宸妃冷笑一声不待她分辨又道,“今日宴会众人都在,不知江修媛方才去了哪里?”
江妘笙越发觉得头疼了,这个局!
“嫔妾方才头疼,见各位娘娘兴致颇高,不便打扰就自行休憩去了。”
“哦……可有人证?”
人证?怎么会有人证呢,自己多久之前就开始策划了,谋害皇嗣,当真那么轻松不成!见江妘笙低下头去,宸妃心里笑了一声,接着道:“既然江修媛说是身体不适,不妨就让莫太医给瞧瞧。”说着便看向慕容皓。慕容皓点了点头,眸色深谙。
莫轻寒拜了一拜,走到江妘笙侧,也不多说什么,只凝视诊脉。
慕容皓看着江妘笙,却又不像是在看着江妘笙。
母后也一定遇到过这些吧……尔虞我诈……后宫……母后一路走来何其不易……
“回皇上,江修媛无碍。”莫轻寒看了一眼江妘笙,退到一旁。
“莫太医顺道看看这酒,可有问题?”宸妃命人将桂花蜜送了来。莫轻寒亦查看了,答案自然是没有问题。
江妘笙有些无力地看着莫轻寒,没有问题吗……
“还请皇上定夺。”明如月上前一步对慕容皓说道。宸妃今日已然太过。皇后病弱,早先宸妃因为她父亲的事儿被夺了协理之权,如今是自己协理后宫,怎甘心让她一人占了风头。
慕容皓揉了揉太阳穴,这些问话,这些纷扰,他并不擅长。丧子之痛已让他心神俱乱,而在这里吵嚷着的女人都曾与他同床共枕,当然,除了江妘笙。这让他心里突然生出一抹悲凉。
“江氏,你还有何说辞?”
“嫔妾无话可说,也无话可辩。只因嫔妾并无做谋害之事,实在不知要如何编造。”江妘笙拜了一拜,已显了哽咽之声。
“皇上?”宸妃在看到慕容皓失望的神情时她心里有那么一丝快感。入宫多年她与慕容皓之间不过是政治联姻,并无几分感情。若说感情,可能更多的是恨意吧……他恨她是白家的女儿,虽不爱却不得不顾。她恨他是九五之尊,并不爱却不得不嫁。
“将其押往暴室看管。”慕容皓带着一丝倦意,挥了挥手没有再看江妘笙。“改日再做定夺。”
意料之外【第九章】
月光从那巴掌大的窗口挤进来,像是上好的锦缎,颜色淡淡的,凉凉的,正好照在一只死耗子身上。
江妘笙看着那只耗子,心里空荡荡的,并不觉得害怕。一只死耗子罢了,有什么可怕的,当年自己连蚱蜢、树皮都吃过。人为了活着,其实可以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来。
江妘笙的头依旧很疼,可是,莫太医说了呀,无碍……
江氏,你还有何说辞?
皇上,我还能有何说辞?
身后的墙壁很冷,在这里倒没有一丝酷夏的感觉,不失为一个避暑的好地方。江妘笙靠在墙上,目光终于从那只死耗子身上移开了。顺着月光望去,一轮明月也只看得见一小半儿。
世事难料……
江妘笙心里浮起这四个字来,想起自己进来的前因后果,越发觉得酸涩了。
原就知道皇上是重感情的人,少了些英明决断。进来后看到处置苏浅容的事儿自己也就更加放心了。自己进来没错,一旦自己能得到皇上宠爱,那么就可以影响皇上,那个看似无望的复仇也可以借助天子之手来完成。可是,今天,自己却也毁在了这个缺少英明决断之上。皇上若是个英明决断之人,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宸妃的问话句句见血,自己确实无话可说,可这世上哪来天衣无缝的事儿。
今日之事所有证据均指向自己,人人都认定了似的。可追本溯源,自己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是,后宫是一个不需要太多理由的地方,可谁会去做无利之事?萧淑仪死了难道我江妘笙能得什么好处?况且要谋害皇嗣,怎会不筹划周详?萧淑仪落水时居然无人看见,这上上下下要打点多少才能做到这样,就凭我江妘笙,一个进宫不到一年的人能做到?再者说,没人看到,并没有人亲眼看到是我推萧淑仪落水的呀,有的只是那个香囊。
江妘笙自己想着这些个,不由得攥紧了袖子。
自己想到有何用?皇上不会想到……当初皇后布下的局,还不是让明如月在皇上心里一落千丈?
自嘲一声,阖目靠在墙上。
是了,明如月……明如月也是在这宫里生存了五年的女子啊。怎会没有心机手段。
早就在暗地里听过明如月进宫五年圣宠优渥,却一直无所出,所以对萧淑仪怀孕一事一直耿耿于怀。而自己又在这风口浪尖上一跃成了修媛,怎不让她明如月忌恨。呵,好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啊!
只是那香囊……郁诗岚……这宫里当真薄凉至此啊!
郁诗岚原本送给自己的香囊早就沉入水底,而今天出现的这一个,除了郁诗岚还能有谁做得出一模一样的?那手工精巧,是很费功夫的,这些日子日夜赶工,必定是这样才清减了吧!郁诗岚,你一定很后悔当初怎么做得这样复杂吧!
今日宸妃的举动确也有些怪异,可江妘笙对宸妃只有示好,对明如月大家却已撕破脸皮,何况郁诗岚是明如月的人,江妘笙又怎会疑到宸妃头上。
所以在嘉则殿里连莫轻寒都很是佩服宸妃了。
“如此一来,就算江妘笙侥幸脱逃,以后也会和明如月作对。我等落得清闲。”宸妃笑着饮了一口茶,“不过我看不出她有什么机会能逃脱。用郁诗岚还是为了以后好对付明如月……”
“当初郁诗岚来投,娘娘怎么就信了她?”莫轻寒对于后宫的事一向不清楚。虽都是心机某算,可对这后宫的女人,自己却真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女子若是放在宫外,任谁都可留下一段千古佳话,可她们都进宫了,都齐聚在了一起。纵然莫轻寒自负才学了得,对着这一群玲珑心肝也是望而生畏!
宸妃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莫先生认为我不该信?”
“自然不是。轻寒只是佩服娘娘有识人之明。”
“在这宫里,若没有识人之明,早就被人害死了,还能在这里同你说话?这个郁诗岚,我初见她时就觉得是个精明的人,宫里这些时候也不难看出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说到这里宸妃笑了,“再说了,她家学渊源,见风使舵四个字可没人比得上。皇上对明如月虽还没有完全嫌弃,可终究是生了嫌隙之心。郁诗岚看得明白,我想着这时候她也该来我这儿了。”
莫轻寒受教一般点了点头,听宸妃说起郁诗岚的家世也是一笑。
“是了,江淮盐道使郁大人,这说来倒真是家学渊源了,八面玲珑见风使舵,这八个字郁容华倒是学到了九成九了。”
宸妃顿了顿看着看着香炉里燃气的烟气,嘴角的轻松得意慢慢退去。
“这次也真是及时,萧淑仪怀的是一个皇子。若是让她生下来,岂非是要弄出许多麻烦……”
莫轻寒听宸妃如此说,知道她是担心靖王。她和靖王究竟有何渊源自己一个谋士自不会多问,当下也只是笑笑,并不接话。
“这些年宫里再无所出,朝堂上只怕已经开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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