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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凰欲鸣-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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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那天果然是去窃取军报的!
江妘笙强压下一口气,有些生硬地说道:“你和靖王的事与我无关。”
“好吧,说说军报。”
江妘笙点了点头,把方才所见一口气说了出来。她说得极快,生怕一慢下来就会忘了,所以尽数吐出。好在慕容瞮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但也难为他能从那些只言片语中整合出整个战局。_
好不容易说完了,江妘笙呼出一口气,整个人轻松了下来。慕容瞮凝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战事比朝廷公布的要糟糕得多,他在思考着如何布局,也在思考着他目前的合作伙伴——靖王殿下。看来他真的不大在乎百姓的生死,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居然还没有要动用他手下那些官员的意思。靖王的势力多在朝堂。而慕容瞮的势力则多在军中,所以这一次慕容瞮选择与靖王合作,也是想要通过靖王在朝中的关系网来递上合理的计划,皇帝不信任他们两个,总得听听大臣们的意见吧。可时至今日,靖王还是按兵不动,一味要保存自己的实力。
良久,慕容瞮才停下了步子,站在江妘笙面前,面色凝重,语气严肃地说道:“我说的话你要全部记住。”
江妘笙抿着唇点了点头。
“南郡不能丢,南郡是南边最后一个天险。”慕容瞮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他对于军队的情况比谁都清楚。听着他从容道来,江妘笙此时虽对战事还不够了解,但还是勉强记下了那些军队和地域的名称。最后慕容瞮补充道:“现在从北面调集军队增援南郡,最好是岐州道的平道军。当然,你不能直接告诉皇上。至于你用什么方法那是你的事。另外把东路的军队调开增援各处,他怎么把军队全部放在那里,要打到那里还早得很!论兵力朝廷并不少,只是这样调度难免各处吃紧。西夷这一次也是铁了心要打仗。”慕容瞮皱着眉,“你明不明白为什么朝廷用重兵力对付西夷主力却不得力?那是因为西夷擅长骑射,速度比我们快。要是跟着西夷人跑我们只会被累死、打死。要先做好全线防守,各处军力都不能少,再抽调后方军力随时应对支援,这才能求稳。然后,才是求胜……”
“岐州道平道军是吧……我记下了。”江妘笙看着慕容瞮,觉得今日的慕容瞮与往日十分不同。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往日懒散纨垮不过是遮人耳目,今日的从容不迫才是王者气度。
紫袍玉砚里研又凝,江妘笙端坐良久,手中那支笔却未成一画。
妙彤遣了旁人自己在一旁伺候着,见墨已凝住也不多语,只是默默更换。天光已去,夜色欲浓,风抚残枝,正是岁月无情时候。
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妘笙吸了一口气换笔蘸墨,凝神将簪花小楷写来。虽腹有书稿,但事涉人命,饶是江妘笙强自冷静,但搁笔时候,额上也起了薄汗。面前文章已成,背后却凉意顿起——忽觉肩头任重,千万人命在手……要是有误……
“主子?”妙彤这时才出声相询。
江妘笙回神拭了拭额头,这一试,那墨迹也都干了。
“把这个里给皇上吧……”
“这是……”
“别问。”江妘笙闭上眼,“快送去,不然只怕我会后悔……”
“可这是徽章。”
“我知道…”
徽者,善也。章者,奏本也。徽章乃是后宫妃嫔正式行文启事所用,由皇后批阅。乃后宫诸事最正式的成本。无大事,未有用此者。自开国以来,后宫所计,也不过一十二本。
江妘笙此刻用它,一则是为了凸显郑重,二则……也是表态,无论如何,江妘笙也只不过是后宫妃嫔。
“要快。务必亲手交给皇上。要是皇上问起我,就说我睡着了……我确实有些累了……”
妙彤整理好徽章,有些迟疑地看着江妘笙。
江妘笙睁开眼见妙彤还在,她有些生气,却又倦得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于是她有气无力地说道:“去吧,不会有事的。”
“是……”妙彤显然还是很担心,但她还是照办了。
来到承乾宫的时候,明如月正在内殿。妙彤为难地向陆培请了安,低着身子道:“陆公公,劳烦您进去通报一声吧。”
陆培皱了皱眉,“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我家主子让我送一样东西给皇上。”
“拿来吧,等有空了我替你送进去。”
妙彤虽不知江妘笙写了些什么,但她知道徽章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再者江妘笙要她亲手文给皇上,她也不敢不小心。
“公公,劳烦您通报一声吧。”
陆培见她这么不识抬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开去。
妙彤站在内殿门外叫也不是,等也不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拿点心来。”明如月的声音依旧美好,在妙彤听来,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声音了!一旁的小宫女们正端着点心要进去,妙彤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只将最后一人的盘子夺了过来。那小宫女想叫,可妙彤朝内殿使了个眼色,那小宫女也知道,这时候叫出声来自己无疑是个死罪。也不等她细想什么,妙彤已随着人进去了。
“只望江瑶章真的是陛下恩宠……”那小宫女这时候才呐呐地说了这么一句。
妙彤随人走了进去,一进也不敢大意。这里虽然是内殿,但地方也极大。妙彤看见那些薄纱后影影绰绰的人影方才觉得害怕起来,一时起了退意。可看了看身后那道门,知道自己就算这时候退出去只怕也是个死罪……不若相信主子吧!
妙彤咬着唇随人近前,将徽章放于托盘之上。前方的宫女将点心一一放在桌上,妙彤一咬牙直接走到了慕容皓面前。妙彤听见自己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她跪了下去,把托盘举过头顶。
“请皇上御览。”妙彤的声音没有发抖,只是端着托盘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大胆奴婢!”明如月立马作色,“皇上面前怎容你如此放肆!”
妙彤的头更低了,她已经觉得一滴冷汗滑过了她的脖子。她很想抬头去看看皇上是什么表情,但是她不敢。
“皇上!”明如月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慕容皓。慕容皓却只是看着那托盘。
“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明如月生气地对门外道。
“如月,你可认得这个?”慕容皓终于开口了。妙彤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快要晕过去了。
明如月停住,那些听到传唤的奴才也都站在一丈外等着示下。
明如月狐疑地看向慕容皓手中,迟疑道:“这是……徽章……”
“你是江妘笙的婢女?”慕容皓看着妙彤说道.“抬起头来。”
妙彤捏紧了手里的托盘,有些僵硬地从命拾头,但她不敢正视天颜,依旧垂着眼帘。
明如月皱眉看着妙彤,她自然是认得她的。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家主子……我家主子让我新手把这个交给皇上。”
“后官琐事怎能劳烦陛下?江瑶章真是是越来越不懂事了。皇上,这种事要是不好好处理,只怕后宫之中难以服众。”明如月转头看向妙彤,“就算如今皇后已去,可上有宸妃,下有本位,江瑶章就这么目中无人吗?!”
妙彤跪在地上,被明如月的一通责向问得无话可说。
慕容皓却并不怎么关键,他缓缓打开徽章,娟秀字迹映入眼帘。
明如月还想说什么,可瞧见慕容皓看着徽章面色几变,也小心起来。
“皇上?”
啪的一声,慕容皓将徽章重重合上。妙彤心里那根弦也啪的一声就断了。
慕容皓兴奋地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妙彤只听到最后一句,“走.去芷兰殿。”妙彤回过神来,知道那是对自己说的。这时候看到皇上的神色知道自己大概不用死了,一度停滞的大脑终于不算太慢地恢复了过来。
“皇上,启禀皇上。”妙彤道,“主子睡了。”
“睡了?”慕容皓偏转头,“怎么会睡了呢。”
明如月看到慕容皓的样子,眼里的温度一分一分地冷了下去。
妙彤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主子已经多日未眠……她……”
“是了,是了,联怎么忘了。最近笙儿是憔悴了不少,都是联的不是……”
慕容皓依旧有些兴奋地来回走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妙彤此刻离得近,依稀听到眷顾……母后……怜……几个词。
“皇上,看来如月该告退了。”明如月站直了身子。
慕容皓这时才想起明如月还在场,他有些不自然地停住步子看着明如月,一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如月,你……”
明如月冷着脸草草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去了。这宫里也只有她才敢如此给皇带脸色看。
“皇上.奴婢大胆闯进来,还望皇上恕罪。”
“罢了。”慕容皓摆了摆手示意妙彤可以起来了。他走到一旁坐下,问道,“这是你家主子写的?”
“是。今天主子在那里想了一天,这才写好就让奴婢送来了。因主子文代要尽快送给皇上……所以奴婢才大胆……”
慕容皓点了点头,又拿起徽章看了看,“笙儿的字是下过苦功的…只是与写的事倒是很不符合……”
这等金戈铁马竟然是簪花小楷写就,这等烽烟长河竟然是后宫徽章呈上!在岁月的尘埃之下,有多少年来女子被匆匆略去了痕迹,有多少年来事实改变了模样……
皇帝陛下久违的笑意让承乾宫上下都松了一口气,而那一本徽章也让整个天下松了一口气。虽然众人并不知道那是江妘笙的计策,但皇帝陛下终于做出了正确的决断,让朝臣们在惶惶中终于寻到了一点儿安心的味道。而内阁大臣们却对于皇帝在战事上的突然转变保持着隐隐的怀疑。赵汝辉赵大人身为首辅大臣,眼底的那一丝暗沉让周遭的人也都谨慎地对待着皇帝的转变。但是一个月下来,战事竟有了持平之态。这让赵汝辉放心不少。
“陆公公。”这一日下了朝,赵大人终于忍不住拦住了陆培。
陆赔低着身子赔笑道:“老大人有何吩咐?”
赵汝辉皱着眉沉吟道:“近来皇上……都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哟,老大人,您这话可让奴才怎么回。皇上近来为这战事日夜操劳,见的都是各位大人,哪会有什么特别的人。”
“那……江瑶章……”赵汝辉别有深意地看着陆赔。虽然前朝后宫区分严明,但也并不是一点儿风声也透不过。赵汝辉虽没有什么内应在宫里,但他是两朝元老了,他总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且不说这些日子皇上频频召见江妘笙,光是那一封徽章就是瞒不住他的。
陆琣苦着脸不好说什么,赵汝辉也就明了了。
“听说她是江大人的女儿?”
陆琣想了想,知道这位老大人想问什么。
“是。她就是祭天时为陛下挡剑的那一位。说起来也有些奇遇,这江瑶章入宫两年,一开始也只是宝林,后来有一次陛下偶然见着了她就直接晋了她为修媛。再后来因为萧瑶章的事儿下了暴室,结果查出来是被冤枉的,皇上又把她晋做慎仪。后来救驾有功晋了瑶章位。”
“家室清白,忠心为主。”赵汝辉听后说道:“只是这一次……后宫之人干政……”
“赵大人放心,江瑶章是极有分寸的人。就是那徽章,说起来那也是后宫呈事所用。江瑶章用它,也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位置。”
赵汝辉点了点头,便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文代道:“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如今她看来倒好,要是有什么异动,还请陆公公早些知会内阁。”宫中出了一个明如月也就罢了,这江妘笙能在一见之下跃居九嫔可见也是极得圣心的,关键是,这个女人在干预政事。虽然就目前看一切都是向好的方向发展,可一旦这个女人利用目己对皇帝的影响做出什么事来……难道自己要眼看着这江山成为成汤天下?
“老大人请放心。”
赵汝辉点了点头,陆琣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告退了。看着陆培匆匆离去的身影,赵汝辉的面色缓缓沉了下来。
“连陆琣都在帮着说话……这个江妘笙……”
“这个江妘笙如何?”慕容瞮不知何时站到了赵汝辉身后。他比赵大人高出一头,此刻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赵汝辉一惊但并没有回头,他自问就算方才的话被人听了去也并没什么要紧,他一心为了朝廷着想,对得起天地良心。
“未必不是祸水。”赵汝辉淡淡说道,这才转身看着慕容瞮,“昱王殿下又如何看?”
慕容瞮一笑,道:“未必不是祸水也未必是祸水。就目前来看不是很好嘛.至少西夷没有再推进。”
“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是还有您在吗,这朝廷翻不了天。”慕容瞮又是那等玩笑的样子。其实一直以来慕容瞮和这位赵大人的关系还算好。这位老大人是朝中难得的清官能臣.一心为了朝廷,靖王也有心结交过,但不知做了什么事让赵大人知道了便和他疏远了。而慕容瞮虽时常嬉皮笑脸,但认真追究起他做的事来,倒还都有几分为国为民的意思,所以赵大人同他的关系还算过得去。慕容瞮也极力想拉拢这位大人,因为在朝中慕容瞮的势力并不怎样。但他也知道硬拉拢这样的人,非钱权可以动其心,非美色可以撼其志。能说动他的.或许只有黎民百姓吧.只是忠君的思想在天下人心中早已形成,把皇帝和百姓放在天平上,不知道这位老大人会偏向哪一方。
“我只是担心……”
赵汝辉缓缓向宫外走.慕容瞮也跟了上去。
“这话说来有些大不敬,您多担待。”
“什么话也让昱王如此?”
“我只是担心皇上……这样一位皇上……非天下之福……”
赵汝辉没说话,也没停下。其实慕容皓的能力如何他比谁都清楚,那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人,仁厚有余而决断不足,这样的人确实不足以担当起眼前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江山。但是……其他人又可以吗?
见赵汝辉没说话,慕容瞮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老大人出了宫。
入夜,江妘笙已经有些习惯地宿在了承乾宫。这些日子她过得并不轻松,一方面她得记忆大量的军事信息提供给昱王参考,一方面又得把昱王那些条理清楚的计划用自己的话重新整理出来,这样才能不被慕容皓怀疑。再随着自己给出的计划越来越多,慕容皓有时也会临时问自己一些关于战局的问题。这让江妘笙不得不勤加学习国史、军事、地理,免得露馅儿。唯一让江妘笙安慰的是,慕容皓似乎全心全意地相信她,并没有过多在意她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似乎她能明白军事那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在这样忙碌的时候,江妘笙并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个很不自然的“理所当然”。
“笙儿……你知不知道朕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有多开心?”慕容皓看着熟睡的江妘笙轻声说道,“一开始觉得你有些像清嘉……但是朕又怎么会认错,你怎么会像清嘉呢?你明明如同母后……”慕容皓抚过江妘笙细长的眉.指尖流连着她的轮廓。“这眉眼真是像极了母后年轻的时候……只可惜再也没人记得母后当年的风采了……”
“朕想上天应该是听到了朕的祈求,让你来到朕的身边.就好像母后又回到了朕的身边一样。你知不知道,每年祭天朕都会许愿,希望上天能把母后还给我。”
“你像母后一样奋不顾身地保护朕,这天下都说是朕的,那些人个个都愿意为肤去死.可事到临头来只有你肯在朕的身边……”
“真的很累吧,宫里的生活其实一点儿也不好。锦衣玉食都是冷冰冰的,人也都是冷冰冰的。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寒!”后一句的声音有些大,慕容皓是真的觉得高处不胜寒。他小心地看了看江妘笙,还好,没有吵醒她。看到江妘笙他本有些失意的神色终于缓和了许多。“朕不知道当年母后是怎么过来的,但是看到你,就像是穿越了时光看到母后一路走来……你瞧,你也如同母后一样聪明,不止聪明,目光也很远大。你知不知道,朝中的大臣们都在为最近的战况感到高兴。朕不在乎他们知不知道是因为你,朕甚至有些想告诉天下人,是因为你。可是朕不能。线后当初把朕推上了皇位,朕就算做不好,也要努力去维护这一个皇帝的头衔不是?你能理解朕吗?笙儿……”
“朕,真的很想母后……啊,对了。”慕容皓想到了什么,从床上翻身起来走到一个书柜前翻了一阵,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幅画来。
“笙儿,这就是母后。”慕容皓打开画自顾自地说着,“那时候正是母后最美的时光……你瞧和你多像。”慕容皓将画放在了江妘笙身边对比着看了看,又极为小心地把面收了起来。这幅画是他对母亲最直接的思念寄托。
从小到大.慕容皓一直生活在李氏的羽翼下,是那个聪慧的女子在吃人的深宫将他护得周全.是那个目光远大的女子一手将他推上了皇位。虽然他并不见得是做皇帝的材料。对于母亲的依恋是慕容皓隐蒧在内心最真挚的感情,也是最不能对人说的感情。
此翻他还沉浸在对母亲的怀念中,并没有发觉熟睡中的人一直保持的姿势并不是那么舒服……
第二十九章 苗疆千里
江妘笙大张着眼,连呼吸都控制得极慢。屋子里还有着微微的烛光,可以看清楚枕边的人恬静的侧脸。慕容皓已经睡着了,他的嘴角带着满足的徽笑。他依旧没有碰江妘笙,不然他一定会发现江妘笙整个人就像是冰块一样,又冷又硬。
江妘笙是什么时候醒的,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知道了皇帝陛下对她宠信有加的原因。她紧紧地攥着被子,紧绷的身体似乎快要抽筋了。
时间过得太慢了,天为什么还不亮呢?
江妘笙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了了.她试着移动了一下手臂酸软之感让她一时不能活动自如。她缓慢地下了床,在确定慕容皓没有被自己吵醒后迅速离开了房间。一出房间门.江妘笙就大口地呼吸起来,似乎方才快被自己弄得窒息了。冷冽的空气进入肺叶,江妘笙的胸口才好过了一点儿,只是一颗心还在怦怦怦地胡乱跳动。
“江瑶章?”有值夜的宫女端着烛火过来询问。江妘笙忙挥了挥手,随意撒了个谎,“本位忽然觉得胸口不舒服,皇上才睡下不久,本位不想打扰皇上。”
“可要叫太医来?”
“不用了,本位想出去走走。”江妘笙扶着墙,单薄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在那宫女看来,无异于江瑶章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却依旧不愿吵醒皇上,不再去管那宫女,江妘笙有些失神地朝外面走去。夜里的风并无半点儿怜香惜玉之心,依旧吹拂着她身上那一点儿可怜的衣衫。
“居然是这样……”就像是鬼魅一样飘荡着,连语气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听着让人想起铁锈的味道。除了不可思议之外,不知怎的,江妘笙心里竟生出几许怜悯来。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其实……挺可怜的……
慕容皓宠信江妘笙,只是因为江妘笙像庄太后,这件事让江妘笙有些意外,但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打击。因为她在这个皇宫里也并没有付出自己的感情。在利益纠葛之下,这样一个答案似乎更让人放心。至少,皇上那些其名其妙的举动总算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也许……你还能完整地从这里走出去……”江妘笙看着夜空,忽然生出出去的愿望,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似乎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一个时辰后,江妘笙回到了承乾宫的书房。她现在有点儿兴奋,因为就算不能以爱情来控制、影响慕容皓,她现在也有了可以达到自己目的的最佳武器。庄太后……兰陵宫……似乎该去拜祭一下才对得起上天的眷顾。
江妘笙坐在书房里那个只有天子才能坐的位子上,她的面前是生死攸关的家国大计,她原本温和婉约的笑容此刻看起来竞显得霸气凌人。权力,实的是一个令人疯狂的东西,当你真的拥有它的时候,你就再也不想停下来了。什么危险,什么正义,都已被踩在了脚底。江妘笙现在还没有真正掌握住什么权力,但她已经噢到了权力的那种令人疯狂的味道……那味道……好极了……
就在江妘笙带着诡异的微笑坐在书房里的时候,慕容瞮却有些不安地在王府里来回走动着。他帮江妘笙也就是帮他自己,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看着江妘笙得宠,看着她将自己的计划通过慕容皓一步步实现,他的心里却开始越来越不满,越来越焦躁。原来,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真的不能容忍与别人一起分享……让那些黎民百姓都见鬼去吧,或许自己该提着刀去杀了慕容博然后带着江妘笙私奔。
慕容瞮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你在做什么?”温柔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没什么。”慕容瞮依然来回走动着。
温柔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衣又看了看天色,说道:“西北的战事不是暂时持平了吗?你还忧心什么?难道凭你,还怕那些蛮子吗?”
“温柔……”慕容瞮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温柔索性坐了下来看着慕容瞮。
“你要是没话说又睡不着,是不是可以听我讲个故事。
慕容瞮回头看看温柔,有些迟缓地点了点头。
“那好,先坐下。”
慕容瞮依言而行,他知道自己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
温柔想了想,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些天真烂漫,就像是阳春三月那种的春花带给人的抚慰。
“这一次我回苗疆.去采购东西,我遇见了我娘的好姐妹,我现在已经不恨谢天下了。”
等了一会儿,见温柔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慕容瞮问道:“完了?”
“完了。”温柔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笑嘻嘻地一个十足捉弄人的小鬼模样。
慕容瞮心绪不宁.不想去追究太多,只说道:“你若真的不恨谢先生了,那便好。”
“我不恨他了。天不早了,你去睡会儿吧。”
慕容瞮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还是准备一会儿进宫吧……天,就快亮了。”
“也好。”温柔坐在椅子上没动,慕容瞮有些无力地对她笑了笑然后去自己屋里梳洗更衣。
天.欲明未明。一种灰扑扑的颜色笼罩着尘世,唯独温柔坐在那里光华流转,温柔的嘴角带着一种温和的笑意,与往日那个大大咧咧的样子比起来,还是让人有些不适应。其实温柔真的有一个很好的故事,但,不能告诉别人.就算是慕容瞮也不行。
前些日子她回了苗疆,那里的树木依旧青翠,那里的山水依旧喜人。在那里,有露着胳膊的小姑娘请你吃玉米粑粑,也有带着皱纹的老阿婆教你唱歌。回到了苗疆,温柔是那么愉快。这个女子生而明媚,放在那规规矩矩里面看着是个异数,可在这山山水水之间却是大自然最最中意的灵秀。
虽然温柔离开苗疆已经很久了,但是这里依旧是她的家,她在这里寻得到她的根。
那是一座有些简陋的吊脚楼,在那里温柔度过了她快乐的童年。现在,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这论妘吊脚楼面前,忍不住湿了眼眶。
“小姑娘,哭什么呀。”一个圆润的声音传来,温柔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正提着篮子看着自己。不等自己说什么,那妇人已经欢喜地叫道:“哎呀,这不是温柔吗?”
温柔擦了擦眼睛看着那人走近、拉起自己的手。
“哎呀,和阿慧长得一模一样。都这么大了。”
温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您是……”
“哎哟,你当然不记得了,当时你才那么一点点,谁知道现在都成了大姑娘了,我们可真是老了。”那妇人比画着一个大小,“当年还是我为你阿妈接生的”
“您认识我阿妈?”温柔有些惊喜,对于母亲她知道得太少。
那妇人点了点头,指着吊脚楼道:“这就是阿慧当年住的吊脚楼,好多年没人住了我是你陶兰叔娘。哎呀,说了你也不知道吧,走走走.先去我家喝酒去。”这样一种质朴的热情让人无法推辞。温柔很自然地点头同那妇人回家,然后从她的口中认识了很早很早以前的母亲。
原来阿妈当年是苗寨出了名的美人,可也心高气傲一直没有看中的人。谁知道谢天下一来就让阿妈倾心相许了。陶兰叔娘笑着说:“你是不知道啊,当年那个谢天下一来,咱们一个苗寨的姑娘都跑去看哪,也难怪你阿妈见了他会丢了魂儿。”温柔不知道谢天下原来这么有魅力,她所见的只是江老爷,那个已经改头换面岁月磋跎的江老爷。
后来阿妈和谢天下在一起了,可是没过多久谢天下就如同他突然到来一样,也突然消失了。
“我们许多好姐妹都劝你阿妈,说算了.那男人走了也就走了吧。但是你阿妈却没有说话,直到她的肚子大起来,我们才晓得原来已经有了你。”陶兰喝了一口酒,面庞被火烤得有些发亮。
“我们去劝她,把孩子打掉算了,咱苗寨里还有很多小伙子是真心喜欢她的……但是你阿妈好像认定了,我们怎么劝也没用,后来只好由着她你也知道咱们苗寨不比那些虚头巴脑的汉人,但是一个未婚女子要生孩子.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后来有了你,你阿妈也没打算去找谢天下。”
“为什么?”温柔很好奇。
“你阿妈说,她这一辈子已经够了。她说.那个男人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不该回来,去找也没用。但是后来又不知为什么带着你走了。”
沮柔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她看见别的孩子都有阿爸但是她没有,所以她问阿妈,为什么我没有阿爸。于是阿妈就说,你有阿爸,我带你去找阿爸。阿妈没有为自己的幸福去找谢天下,但是为了孩子,她终于还是走出了苗寨。
“陶兰叔娘,我阿妈……过得开心吗?”
陶兰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每天我看见她都是笑呵呵的,那是装不出来的。我有时也很纳闷,她怎么就这么开心哪,有一次我就问她,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温柔的手紧握在一起。
“她啊.还是自傲得很。她说,我喜欢他是我的事,至于他要走要留,那是他的事。若他在我身边不开心,那留下有何用?再说了,他本就是纵横四海的人.我能喜欢他.就够了。只要他快乐,自然我就是快乐的!更何况,他的快乐是我给予的。我若不放,你以为他真的能走吗?”
我喜欢他是我的事。好生骄傲的女子,好生恣意的女子!
温柔也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酒,险些被呛着。
我喜欢他是我的事……
慕容瞮,我喜欢你.也只是我的事。
温柔站了起来迎着晨光准备再睡一会儿。她的心已经有了从未有过的坚定,所以,无论白天黑夜,她只要做她喜欢的事就好。
慕容瞮并未察觉温柔的改变,他不得不承认如今他开始妒恨起慕容皓来。而那个皇位对他来说,似乎有了更为充足的争夺理由。入了宫,上了朝.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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