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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外星人掉入古龙世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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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算他明知道此处被称为“犬”的生物,并不是斯科伊洛斯,却不妨碍他的移情与喜爱。

因为这里的“犬”,虽然远不如斯科伊洛斯兽的强大,但它们不只长得像是缩小版的斯科伊洛斯兽,就连性情也很相似。

或许不够聪明,却足够忠诚。

对外人会狗眼看人低,但对自己家却是狗不嫌家贫。

阿伍可以忍受此间土著将犬作为食物的一种,却不能忍受像包乌鸦那样,根本不是为了食用、生命也完全没有受到威胁、甚至不是为了谋取利益的,单纯为了毒杀而毒杀。

或许那包乌鸦真有什么悲惨往事导致的扭曲心理,但在阿伍看来,他那样的行为,就根本只是为了毒杀而毒杀。

因为就算他有什么悲惨往事,造成他悲惨往事的也不可能是这一只黄狗。

这世上悲惨的人很多,而这些人的悲惨来源于人的,显然比来源于狗的多。

可哪个侠义之士,或者起码是有点儿良知剩点儿理智的人,会因此就随意毒杀他人?

——没有。

——那么人又凭什么随意杀狗?

阿伍很生气。

他原本已经睡着了,却听到了狗的哀嚎。

类似于斯科伊洛斯兽濒死的哀嚎。

他明明已经努力远离那些爱吃狗肉的地方,居然还会听到的哀嚎!

这让他就算是在宫九怀里也无法继续睡下去。

而出来之后,虽然及时救下那只狗,但能量不足又不愿在外人面前缩水的他,无法彻底根除那只狗的痛苦。

偏偏在他问那个包乌鸦为何杀狗时,包乌鸦还敢和他翻白眼,说什么“我想杀就杀了”!

阿伍怒极!

——而在有宫九、还有个显然愿意为了叶孤城护一护他家幼弟的西门吹雪在,惹怒阿伍,岂不摆明了是找死的节奏?

——而这样的节奏,岂能不让陆小凤头疼?

陆小凤虽然在此前和市井七侠素未蒙面,但也有耳闻,并且神交。

而且山西雁还是陆小凤的朋友。

不像花满楼也不像西门吹雪,却也算得上好友的朋友。

陆小凤面对这样阿伍怒、宫九笑、西门剑气已经开始飙的场面,可如何不头疼?

可再头疼也不能撒手。

再头疼也要试着缓和一下气氛。

阿伍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包乌鸦对他翻白眼冷笑,阿伍不翻白眼也不冷笑,说话也依然是一贯的机械音,但其中仿佛却有不逊色于西门吹雪的杀气:“既然你想杀狗就能杀狗,那我想杀你,自然也可以杀你。”

——陆小凤一直知道阿伍的动作快,却从不知道、也从没见过他这么快过。

阿伍这句话,一共说了四个“杀”字,说第一个时,他还温柔地抚摸着黄狗的脑袋安抚,说第二个时,他正轻轻将狗放到宫九怀中,说第三个时,他正漫不经心地抬头看那小贩,说第四个时,他方才悍然出手!

阿伍和那小贩中间隔了两道门槛、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和八个人。

阿伍说到第四个“杀”字才出手,但最后一个“你”字的音还没落地,他的手已经接触到那小贩后脖颈的皮肤。

白白嫩嫩的,虽然不算很小却也不像成年男子那样大的,就算曲掌成钩看着也如将绽未绽的莲花一样可爱的手掌。

却足足将陆小凤吓出一头冷汗。

虽然他及时地在阿伍收紧手掌前拉住他。

但他绝不怀疑,只需要慢上那么一下下,那小贩的脖子就会变得比他做包子的面筋还软。

这个看起来纤纤细细安安静静,从来不和人生气的少年,一旦生气起来居然如此可怕!

一旦动起手来,居然是连陆小凤都没把握能拦住的强大!

——是的,陆小凤根本没把握拦住阿伍。

——他能拉得住阿伍,不过是像他以为的花满楼能拉得住西门吹雪那般,

——阿伍肯给他面子,肯暂停下杀招。

——仅此而已。

——却又不仅于此。

花满楼拉住西门吹雪时,陆小凤虽然在心里犯了一会子嘀咕,但也就是犯一会子嘀咕。

但陆小凤拉住阿伍,宫九的眼神简直像要将他架到火上烤,又像要将他放到寒泉里头冰,更像要将飞出来的小刀子实质化,一刀刀让他品味何谓凌迟。

而且还是淬毒的刀。

何况阿伍淡然无波的回望,也让陆小凤压力山大。

要命的是那个小贩虽然也被惊得寒毛直立,却还要和阿伍梗脖子!

陆小凤真心头大如斗。

——陆小凤倒也不认为随意毒杀一条狗是什么大错。

——起码不是什么该被扭断脖子的大错。

——但陆小凤也不会觉得那是对的。

——起码不值得拿命去坚持。

虽然陆小凤也知道,现在小贩坚持的,更多是骄傲和自尊,而不仅止于杀不杀这只狗、以后还能不能杀狗。

但他也真心认为,为了那样无谓的、本身就不算正确正义的坚持,拿命和阿伍拼,实在不值得。

他也不会为了小贩和阿伍拼,虽然他和山西雁是好友,对市井七侠也神交已久。

但阿伍也是他的好友。

而且阿伍还是花满楼、西门吹雪都愿意护着的孩子。

君不见花满楼在叹息一声“阿伍”,却被阿伍以“我尊重人类的生命,也尊重犬类的生命——所以我不认为为了保护更多无辜的犬类,杀死一个草菅狗命的人类是错的”给堵回去之后,就只是退到宫九身边,抚摸着那只可怜的、无辜遭罪的、依然在呜呜j□j的黄狗了吗?

君不见,西门吹雪更是连叹息一声都无,就直接逼得市井七侠中的其他六侠动弹不得了吗?

——何况还有个陆小凤真心不愿意见的宫九。

——虽然宫九一直在笑,没有冒杀气也没有西门吹雪的剑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宫九的笑,简直堪比西门吹雪出鞘的剑。

——让陆小凤真心不忍目睹。

在某个方面其实很纯洁的陆小凤,还不懂得,什么叫抖m的气场。

但这并不妨碍陆小凤黯然转头避开某个区域。

——也不妨碍陆小凤分清远近内外。

为包乌鸦挡下一次阿伍的杀招可以,但陆小凤是不会为了这样坚持着他能理解却不赞同的坚持的包乌鸦,真与阿伍反目的。

就算包乌鸦那儿还有其他六侠、还有西北双秀、更有山西一雁,也不行!

陆小凤除了好多管闲事,还似乎很心软。

但一个无原则心软的人,又如何能在江湖混这么久?

所以陆小凤就算心软,也是个分得清轻重内外的。

而且他还是个很有办法的、往往内外轻重都能兼顾的家伙。

他自己很满意这一点。

宫九却很不满意。

因为陆小凤居然敢拉住阿伍!

因为阿伍居然真的给陆小凤拉住了!

因为拉住了阿伍的陆小凤,居然那么三心二意的,拉完了阿伍还不彻底站到阿伍的对立面去,害得他也不能当着阿伍的面将陆三蛋真的做成鸡蛋三吃!

因为陆小凤在让他不好对他出手的同时,还玩儿什么花样,害得他连对招惹阿伍的臭小贩出手都不行!

陆小凤早放开了阿伍的手,所以现在宫九看他的眼神倒没那么如刀淬毒了。

但也足够让陆小凤脊背发凉。

而被他保住的包乌鸦,显然也不怎么领情。

他倒不像宫九一样埋怨,不过那张原本就爱冷笑讥诮的脸,越发阴得可以滴出水来。

因为陆小凤不只拗折了他的倔强,拗折的法子还是:

“我理解你的坚持。”

“虽然我不认为那是对的。”

“但如果你真要坚持我也没办法。”

“可山西雁是我的朋友,阿伍更是。”

“所以我只能拦他一次,却不能因此和他拼命。”

“我最多只能不插手——花满楼也许也不会插手。”

“但西门吹雪却不一定,九公子更是肯定会帮着阿伍的。”

“诸位自然都是好汉,也都必然悍不畏死——可因此死伤值不值得?”

包乌鸦脸上的笑越发的冷。

山西雁的眼光越发炯炯的亮。

西北双秀中的酸秀才简二先生也越发酸了。

他酸溜溜地背着手、多了几步,张口欲说什么,陆小凤却根本不等他开口,又抢先说道:

“当然,各位都是重身份、重义气的侠义之士,也许不仅认为与一个孩子赌一只狗的闲气值得,还认为为了一个和一个孩子赌一只狗的闲气的兄弟慨然赴死也是值得的,可是啊……”

他悠悠然叹了口气:“各位因此的‘走’可就与在下没什么相干了。”

陆小凤脸上带着笑,那是很迷人的微笑,就算不是二八芳华的少女,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种很有魅力的笑,但从山西雁到王胖子,都觉得这笑容可恶极了、也碍眼极了。

因为陆小凤慢悠悠地道:

“在下明早不仅要赴约,还该全力以赴——至于霍天青能赢能输,决战之后又是死是活,可都与在下无甚相干了。”

“反正天禽门的精英都折在一只狗身上,就算霍天青活着又能如何?”

“在下这下真是半点压力也不需有了。”

陆小凤笑起来,不只总算又长出来一点儿样子的两撇小胡子跟着眉毛一起做眉飞色舞状,一侧的脸上甚至还有个小酒窝,看起来不只有种浪子的魅力,还有种男孩儿的可爱,但就算是和他交好多年的山西雁,这时候也真恨不得将这臭小子的笑脸撕下来,揉巴揉巴丢给跑堂的当抹布!

太气人了!

可再生气,他们能为一口气赌上自己的命,却不敢赌天禽老人唯一骨血的命,更不敢将天禽门的传承赌上去。

一干人瞪了半天眼,包乌鸦忽然冷冷道:“是不是我从此不杀狗了,你明天就不去赴约?”

陆小凤懒洋洋地叹了口气:“打架本来就是件又伤神、又费力的事儿,若是你能不惹阿伍闲气,我已经忙了大半夜,又何妨找个地方睡到大天亮?”

包乌鸦瞪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像要哭,又好像要笑,似乎是喜,又似乎是恼,忽然大声道:“好!只要你不去决斗,我从此就不再杀一只狗——就算要饿死了,我也宁可让狗吃了我、也绝不会去吃狗!”

陆小凤苦笑:“这个似乎也不必……”

陆小凤其实也是忽然才想起来,他之前也当着阿伍的面说要吃狗肉来着——

还特特邀阿伍一起去,当然阿伍没和他一道儿去,还随手将本来应该是要给他的两坛子好酒送给了路过的一个小女孩。

之前陆小凤还怎么都想不出自己是哪儿招惹了阿伍,只好当做阿伍是看上那女孩了,虽然那女孩的长相实在平凡到陆小凤一转头就忘了是什么样。

当时陆小凤不只腹诽阿伍的审美观,还暗自嘲笑他讨好小女孩儿居然是送酒不是送花。

——现在看了阿伍为了一条狗甚至要杀人,陆小凤才知道,他为什么不只损失了那两坛子酒、还再也喝不到阿伍送出来的酒。

——因为那时候他说的是:“如此好酒,不来两斤狗肉岂不可惜了?”

——所以他也很可惜的,再也喝不到阿伍赠送的、很可能是白云城主亲手酿制的好酒。

但由此也可以看出阿伍虽然爱狗、也确实不喜欢人吃狗肉,但也还不到要杀死吃狗肉的人的地步。

更不至于要人饿死了都不能吃。

陆小凤自然也不会如此要求。

但包乌鸦很坚决。

他本来就是个坚决而倔强的人。

他能为一只狗和阿伍赌气拼命,自然也不会将自己的话吃回去。

就算是误会,就算陆小凤说不至于,他既然说出口了,就不会反悔。

陆小凤看向阿伍。

阿伍已经转过身,走回宫九身边,和花满楼一起抚摸黄狗。

那黄狗就是很普通的农家养的狗,虽不至于瘦骨嶙峋,却也绝对不见丝毫油光水滑,更兼民户人家,就是主人也不见得多勤洗浴,狗儿更是一年半载都不见得洗上一次,方才又在地上抽搐了好几下,此时那一身黄毛,又有泥来又有沙,陆小凤敢拿他那两撇才长出来的小胡子发誓,那黄毛之间还必然藏着诸如跳蚤蜱虫之类的玩意儿!

可看看那几个:

一个宫九,陆小凤虽然不熟,却也是初次见面时就被他嫌脏、又见过他一路风尘上来泰山却依然白衣翩翩纤尘不染的。

一个阿伍,虽说这次重逢时就是满头满身的风尘仆仆,可看他到了客栈宁可陪西门吹雪睡马车就知道,这个就算没有洁癖,却也是只要可能,就不愿沾染半点污秽的。

还有一个花满楼,这个陆小凤最熟,也最知道他那小楼是终日终年不闭户、只要有人需要帮助、不论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飞燕、或者是泥地上摸爬滚打的泥鳅儿,他都不会拒绝的……

但花家富甲天下,花家七童又是受尽花家举家宠爱,便是性子再好再温和良善,又怎么会没有丝毫爱洁的癖好?

可就是这么三个人,都宁可围着一只脏兮兮丑不拉几的黄狗转!

——对了,旁边还有个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倒是没有凑上去,可也不过和那黄狗隔了三步远。

虽然有三步远,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也实在近得不寻常。

这位可是出门就只喝白水只吃白煮蛋的人物!

——就因为觉得外面的食物不干净……

陆小凤喃喃道:“这一只,绝对是天下最有福气的狗了……”

山西雁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也许比凤凰还要有福气!”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

很轻松、很快活的一口气。

虽然他知道,什么赵大麻子的狗肉,他今天是肯定吃不上了。

就算是日后想吃,如果还想喝到白云城主特酿私房酒的话,也最好不要让阿伍知道。

但不用袖手看朋友相争,岂不就是很快活的事情?

第37章

宫九也又快活了起来。

虽然阿伍似乎没想着那只狗“太脏了”;就直接往他怀里送;但既然是阿伍那么在乎、在乎得都不惜为此杀人的一只狗;他能交给他;而不是没抱到狗还眼巴巴凑过来十八摸的花满楼;不也很说明阿伍对他的信任?

更何况在将近天明、那只狗终于恢复了元气之后;阿伍一送走那只狗;就想起来要为他备水沐浴。

宫九眯着眼;听那机械音一句句吩咐:

“水都要煮沸的清水;六分凉水兑四分热水……”

“桶要新作的木桶——什么木材就不强求了;但一定要是没人用过的干净木桶……”

“胰子和花瓣就算了;我们自备。”

阿伍说着,还真从马车上摸出一个隐约带着草木清香的盒子出来。

宫九闻得出来,那是他在阿伍的指点之下亲手捣鼓出来的浴液。

于是这个我们自然不可能指的别人;必须是他和阿伍。

宫九的心情可不就挺好的?

虽然阿伍吩咐的热水木桶都是要了四份没错,但九公子是很大方的人,他并不介意让花满楼和西门吹雪沾沾光。

就算沐浴更衣出来,一身草木清爽,又闻得左侧房门打开,走出来的阿伍一般一身的草木清香,宫九正说不出的神清气爽之时,又见对门并左侧对门也各走出一个人来,也都是一身白衣一身草木清香……

也消不去九公子的好心情。

宫九的眼神就算还像刀锋,也是斜倚着鲜花的刀。

便是锐利也不掩温柔。

他正温柔地看着阿伍喂狗。

——此间的犬类确实没白瞎了那与斯科伊洛斯守护神兽相似的外表,就算笨得有毒没毒都分不出来、又弱小得一个包子就险些儿能毒死,但却也还有那么点子眼色记性。

——这不才两个时辰,那只大黄狗就带了好几只黄的白的花的灰的小狗儿,跑来对阿伍摇头摆尾巴地讨好。

——来的时候,嘴巴里还叼了一根两头砸开、里头的骨髓都被吸光了的大骨头。

——要送给阿伍当礼物……

当然阿伍并没有要大黄狗的骨头,反而还赔出好几根带着肉的整根大骨、和一大盆混了好些肉糜煮烂的米粥去,但这样的大黄狗,就算是还惦记着赵大麻子炖的狗肉的陆小凤,都不得不摸摸胡子。

对花满楼喃喃感叹的“果然是万物有灵”没做什么回应,但一转眼狗群的面前又多了几根大骨头一大盆肉糜粥。

陆小凤仰着头看着天,好像根本没发现花满楼看向他时,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戏谑。

——陆小凤是不是忽然觉得狗肉虽好,但戒掉也不算什么?

——笔者不知道。

但很显然,他的心情是不错的。

连刚早起练剑归来的西门吹雪,都似乎收敛了一身剑气。

他经过的时候,大狗依然啃着大骨头,小狗依然舔着肉糜粥。

此时此刻,没有鲜花美酒,没有柔夷粉面,却似乎连晨风都温柔了。

在这样温柔的晨风里,有人快马送来一封信。

霍天青的信,依然是字迹端正墨迹浓厚,用的也还是燕北新兴的梅香墨,信上所书,也依然言简意赅。

简简单单一句“盛极一时之珠光宝气,已成为明日之黄花,是以照耀千古者,惟义气二字而已”,就已经道尽了古往今来的意气风发。

陆小凤却只能又叹了口气。

叹气也有很多种,他这一种却是绝对和轻松快活沾不上边的。

甚至仿佛有些可惜怅惘之意。

花满楼也觉得很可惜。

他虽然没有叹气,曼声轻吟中却也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好一句‘人不负我,我又怎能负人’!”

“却不知道严老板是否有负于他?”

“他又是不是真的不负于人?”

阎府水阁中,霍天青那么巧合地一起身,恰好挡住了西门吹雪的剑,却又没对“丹凤公主”出手——

就算真的可能只是巧合,就算真的可能只是因为看出那刺客是个女子才不屑出手,但在阿伍发现、花满楼确认过所谓“丹凤公主”就是曾经闯入他小楼的飞燕之后,却实在无法不对霍天青那样的巧合存疑。

无论他表现得多么周到君子,该疑的还是要疑。

当然,陆小凤虽然一直对这个人有些看不明白,他也不希望所疑者成真。

但这个世上从来不是你希望如何就能如何的。

何况那句“金鹏旧债,随时可清”、那句“公主再来时,即弟远游日也”……

听着虽然很豪迈很视钱财如粪土,但仿佛完全没留意到阎铁珊未尽之意,便做主将阎府万贯家财“归还”……

如此做法,却也实在豪迈太过。

不像周到如霍天青会做的事情。

可不就难怪事情未明时,陆小凤和花满楼就先为天禽门的百年传承可惜了么?

山西雁、王胖子、哪怕是那个直到最后都梗着脖子的小贩,都不愧是个好汉子。

可惜……

也许霍天青只是太年青。

但年青又岂是犯错的理由?

若无错也罢,若果然有错,无论陆小凤或者花满楼,都只能为天禽门一叹而已。

就像如果丹凤公主真是阎铁珊的债主,霍天青也不该过问他们的事情一样。

但丹凤公主显然不是。

而霍天青又有没有债主?

陆小凤不知道。

九公子也许知道,但他却懒得多说。

他现在不得不赶着去接待阿伍托付他的客人。

所以宫九不只无暇与陆小凤多说,连多陪阿伍一会的时间都没有。

用过午膳,他就匆匆离去。

甚至都顾不上乌云压顶欲摧城,便匆匆离去。

宫九想去见谁?

陆小凤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才见过一个原本以为看得很清楚、昨夜才惊觉他根本连她是谁都可能不知道的美人,现在又来了四个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也未必有将人家看得很清楚的机会、但明显很不好惹的女人。

陆小凤耐着性子和据说是丹凤公主的飞燕雨中漫步了小半天,才把这女人打发了去,正躺在一大盆热水里,闭上了眼睛等被他激去盯住飞燕的猴子的回复,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莫非那猴子真跑得那么快?

而那只又是丹凤又是飞燕的不知道什么禽类,又会这么快露出马脚?

——不对!猴子何时走过正门?

陆小凤睁开眼睛。

他确实没看错司空摘星。

进来的确实不是被他忽悠去捉飞燕小辫子的猴精。

而是四个长腿细腰的漂亮女人。

现在其中一个正温柔地提起炉子上的水壶,将里头滚烫的热水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姿态,注入澡盆中,热情地加入原本就已经烫得陆小凤只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张开来的水里。

陆小凤额头已经在冒汗,他还没决定是不是不顾一切先起身了再说,却有另一个更为周到的,帮他做出了决定。

两把可爱的,连剑柄都是可爱的粉蓝色的剑,以一种绝对不可爱的姿态,搭在他的脖子上。

水壶里头的开水,此时不过倒下来四分之一。

陆小凤叹了口气,他实在想不明白,既然宫九已经急匆匆地去接待客人,为什么他洗澡的时候还能多出这么四个又温柔又周到的女人?

但他起码明白,就算阿伍真的这么早睡着了,但以花满楼和西门吹雪的耳力,本不该听不到他房里头的动静。

可既然他们都没动静,那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必须自己设法打发这四个女人。

——就算是最爱玩也最会玩的陆小凤,也不会拿自己至少给烫掉一层皮的风险,去赌如果他真的面临会被烫掉一层皮的处境,他的朋友们会不会减掉那么一两分不知何时染上的、总爱看他倒个小霉的恶劣心思,跑出来救援他。

所以他只得自行设法。

而这个时候,花满楼也正在好奇:“既然九公子已经去接客,为何峨眉四秀还会来此?”

他这话问得其实有那么点奇怪,可惜西门吹雪虽然也会去青楼,而且一去就必定要点上起码四个头牌,可惜他去青楼时并非为了享受那种最古老职业的服务,而仅仅只是为了在侍女没有跟随出行的时候,找几个不那么笨拙的女人沐浴更衣剪指甲罢了,因此他对于“接客”二字实在没什么特别的联想。

至于阿伍,阿伍确实还没睡着,但可怜的确实已经一千七百九十六岁高龄、但也确实还未成年的阿伍,自然也不会那么敏锐地从这两个字产生什么不符合他成熟度的联想。

所以这三个人,说的那个风光霁月,听的两个心思纯澈,居然谁也没觉得用这两个词有什么不对。

花满楼这么说了,西门吹雪居然也开口答,并且依然是用的“接客”二字概括宫九此行的目的:“……我不擅长做戏,但我知道,无论做什么,起码自己要认真,别人也才可能当真。”

例如他三岁那年,第一次拿起剑的时候,老管家都不相信他会一直将剑练下去;可到了他十三岁的时候,就算当时他还不曾从剑尖吹落血花,也没人敢怀疑他对剑的虔诚与认真。

阿伍就趴在西门吹雪膝头,连一贯的机械音都仿佛显得懒洋洋的:“我也不擅长做戏,不过阿九说,想要骗过别人,最好是先骗过自己。”

阿九说的不一定都是正确的,但确实很多时候都是对的。

花满楼没再说话,他侧耳听了听,忽然露出一抹有点儿陆小凤的笑来。

他到底听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收藏夹结果遇上抽风,一整天收藏数额没有动作收益涨得也十分可怜什么的……

所以小九儿 乖乖出去接客吧!多多拉收藏拉包养!!!

p。s。周一要上班,另一章来不及捉虫修改了,所以看看中午能不能发,不能的话就等晚上啦

第38章

陆小凤用了很陆小凤的法子将峨眉四秀激出他的房间;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独孤一鹤约了陆小凤在珠光宝气阁相见。

很显然;他并不准备掩饰他和金鹏王朝的关系。

但他约的是明日中午。

此时不过子夜;西门吹雪已经不见了。

无论宫九是怎么接客接到让独孤一鹤还要靠女弟子闯陆小凤浴室传话;西门吹雪既然知道他来了;自然也就要去见他。

这岂不也正是陆小凤剃光胡子也要请他出来的目的?

——本来是的。

——但陆小凤忽然发现自己坐不住更睡不着。

陆小凤知道;当今七大剑派的掌门人中;就数独孤一鹤的武功最可怕;因为他除了将峨嵋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之外;他自己本身还有几种很邪门、很霸道的功夫;至今还没有谁看见他施展过。

——或者更准确的说;还没有活人看他施展过。

就算是陆小凤,也有就算不愿与之为友、却更不愿与之为敌的人。

独孤一鹤恰好就是其中一个。

而西门吹雪,他是陆小凤的好朋友。

他的剑法之犀利灵妙;以陆小凤的目光见识,也觉得惟飞仙岛白云城主可与之并肩。

或许现在还未成神,但陆小凤相信,若是当今天下真能出一个剑神,那必然是西门吹雪。

陆小凤是极其相信西门吹雪的剑法,才会不惜一切都要将他请出来。

陆小凤爱冒险,但并不是个会强邀朋友陪他拿命去冒险的人。

他会请出西门吹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他的剑更强。

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西门吹雪还太年青。

年纪不能代表一切,经验也不总是灵验,自负也不见得不好。

但与独孤一鹤这样的人交手,一点点失误,失去的就可能是性命。

现在还年青的西门吹雪,却要去对上老辣的独孤一鹤。

陆小凤可如何睡得着坐得住?

——就算知道宫九已经去接客,就算知道峨眉四秀的前来很可能只是连自己人都骗过去的一场戏,陆小凤也坐不住。

花满楼也坐不住,他小心地将靠在他膝头的阿伍移到床榻上。

他们都没注意到,阿伍一离开花满楼的膝头,手指就忽然动了动。

霍天青确实是个很周到的人。

阿伍带走了阎铁珊,但珠光宝气阁也设起了灵堂。

满堂白幔凌乱,本不太像是霍天青这样的周到人会出现的疏漏,但凌乱纷飞的白幔,却又比白天时整整齐齐的样子,更添了几分凄凉肃穆。

西门吹雪到来时,独孤一鹤正扶着剑柄,站在阎铁珊灵前。

带着种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疲惫。

独孤一鹤虽然已经是个老人了,但他本不该这般疲惫。

但这样的疲惫,让他在素来的严肃沉毅之外,又显得格外的凄凉与哀伤。

西门吹雪目光往下一扫,他已经看到独孤一鹤脚下方砖碎裂。

也许这就是独孤一鹤格外疲惫的原因?

就算是陆小凤都不愿与之为友的人,也会有至交好友。

独孤一鹤命爱徒化名与阎铁珊为清客,如今自己又千里奔波而至、灵前更疲惫至此……

若非挚友,岂能如此?

但这些西门吹雪都不在意。

他只等着独孤一鹤转身。

他从来不在背后出剑。

西门吹雪自负。

但自负得起。

陆小凤和花满楼一路赶得很急。

因为他们必须赶在西门吹雪对上独孤一鹤之前到达。

因为他们都觉得,现在的西门吹雪无法在三十剑内制住独孤一鹤,而三十剑之后……

三十剑之后,以独孤一鹤虽不如西门吹雪灵妙犀利、却更为沉着雄浑的剑法,和更丰富的交手经验、更深厚绵长的内力修为……

西门吹雪的剑,本就是有我无你。

他个性坚韧,绝不是那种一次失败就会自绝于天下的人。

但他的剑法,却决定了他一旦出剑,便不会有自绝的机会。

因为他的剑尖,若不能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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