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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宫女:王上不好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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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消失不见。
“娘娘,走吧。”温颜推了推云妗,嘴角勾着隐晦的笑意,幸灾乐祸地看着云妗。
来时,云妗是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去时却是被一根长绳拴在马匹上,一路被马匹拖着疾跑。
沐晞夜似乎完全忘了云妗还怀有身孕这回事,对于温颜的行为视而不见。
倒是处理好后续事情赶上来的完颜菱看不过眼,狠狠瞪了温颜一眼,扶住云妗摇摇欲坠的身子,抽剑砍断绳子。
云妗脸色惨白,唇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豆大的汗珠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落。吃力地抬手抓住完颜菱的衣襟,云妗只来得及喃喃出“孩子”二字便就此晕倒。
☆、匆匆离别(1)
云妗再醒来时已经身处王宫中的牢狱内。
这一次再没了上次的特殊待遇,所住的牢房很是简陋脏乱,所谓床也就是用一些茅草随意铺就。
云妗转了转头,身上一点气力也无,整个人虚弱地连撑起身子都觉得万分困难。
云妗努力了许久都未能成功,只得放弃,紧张地抬手抚上小腹。
“不用摸了,再怎么摸,姐姐你腹中的胎儿也回不来了。”一道含讥带讽的声音蓦然响起,声音很低,听着似乎有些气力不足,但其中的刻薄意味却清晰可辨。
云妗没有去寻找声音的来源,而是继续仰躺着,呆呆地直视着牢房的房顶,眼神异常的空洞。
没了,什么都没了,她终究不过一无所有。云妗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眼泪无声地滑进发鬓。
“哟,姐姐这是在心痛?吩咐妹妹我落去胎儿的时候怎么就想不到妹妹会心痛?”那道声音显然不肯放过云妗,刻薄地响在云妗耳畔。
云妗满心里都是绝望,整个人异常的迟钝,想了许久才想起那道声音竟是熟悉的。
转眼看向蜷缩在角落里,伤痕累累,满脸污秽的娇小身影,云妗不确定地开口:“聂……倩儿?”
聂倩儿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白惨惨的牙,衬着眼中似要择人而噬的光芒,显得很是渗人:“是呀,姐姐你机关算尽,没成想到头来还是来给妹妹我做伴儿吧。”
云妗眨眨眼,一脸疑惑:“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聂倩儿冷哼:“云妗,你装什么蒜!进了这里你以为你还能出去?”
瞧聂倩儿的眼光,若不是身体虚弱,只怕是要扑上来咬云妗一口才甘心。
“哼,你每次给我下命令都易容改装,小心到极点,可惜啊可惜,这宫里头都是聪明人,到底还是把你揪出来了。
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是你的报应。若不是你想除去睿妃,要我故意落胎,我如今该能听见孩儿的心跳了。
还有明珠和念儿。你是一早就知道那念儿是王上的骨肉了吧。所以才让我下子母连心蛊,好来个斩草除根。
说起来你的伪装真真是无懈可击,我直到入了狱,听见了温颜和完颜菱说话才知道,那个心狠手辣的人,竟然是你。”
聂倩儿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声声控诉云妗的不是。
云妗沉默地听着,不承认也不反驳,右手温柔的抚着腹部,好似孩儿还在一般。
“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命令我的时候那股子狠劲儿哪去了?”聂倩儿见云妗不理睬她,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尖声喝骂。
云妗偏过头,用后脑勺对着聂倩儿,任由聂倩儿骂骂咧咧。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聂倩儿该是骂累了,牢房里才渐渐安静下来,只是总有一道凶狠的目光紧紧盯在云妗身上。
云妗闭着眼,泪水无声地顺着眼角流进身下的草堆里,整个人昏沉得似要沉进无尽的黑暗里,再不醒来。
☆、匆匆离别(2)
自相国寺回宫后,一径的阴雨连绵,至今已有六天。
沐晞夜负手站在窗边,淡淡地看着窗外的雨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完颜菱推门进来,语气不善地唤了声“师兄”,便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满脸的不高兴。
沐晞夜没有回头,沉默一阵才开口道:“去过牢房了?她,如何了?”
完颜菱鼓起腮帮,口气不冷不热:“还能如何?好不容易保住命,这会儿发着高烧,一直昏着呗。”
沐晞夜皱眉:“那些御医干什么吃的,三天了,还是这种状况。”
完颜菱撇撇嘴,不怕死地顶撞:“嫂嫂一定恨死你了,肯醒过来面对你才有鬼。”
“她有什么资格恨孤?”沐晞夜冷声。
“怎么就没资格?”完颜菱也不服气,想也未想就开口反驳,“师兄莫不是忘了云家的灭门之仇?如今又多了杀子之仇。嫂嫂恨你的理由多了。”
沐晞夜抬起右手放到窗台上,渐渐用力掐住窗框:“她欺骗孤,也害了孤的家人,孤与她,彼此彼此。”
完颜菱蹙眉,眼神变幻不定,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相国寺一事,师兄难道不觉得蹊跷?”
完颜菱说着,也不给沐晞夜插话的机会,自顾说下去:“嫂嫂的武艺不弱,那日为何需要那些人保护?表面看来是那些人保护嫂嫂,可反过去想想,我还觉得嫂嫂是不得已地受他们摆布呢。”
沐晞夜眺望着天际的眼光一凝,细细回想一遍那日情景,乱战之中,云妗一直是被那黑衣人拖着走,脚步确实有些凌乱。黑衣人将云妗挡至身后时,云妗还踉跄了下才站稳。
难道真有什么隐情?蹙起眉,沐晞夜越想越觉得完颜菱说得有理,骤然回身喊人:“来人,宣宸王。”
完颜菱目光一喜,一扫先前的阴霾,颇为无赖地凑近沐晞夜:“师兄,君宸最近好忙的,就交给我去查吧。”
沐晞夜冷冷扫了一眼完颜菱,径自走回桌案坐下:“孤没说要查。”
哈?那宣君宸干嘛?完颜菱忍不住朝天翻个白眼。
沐君宸很快出现在御书房里,恭敬地向沐晞夜行了一礼,询问的眼神瞄向一侧的完颜菱。完颜菱狠狠瞪了沐君宸一眼,瞪得沐君宸一脸莫名。
“那日相国寺中,你可觉得有何不对之处?”沐晞夜不理会完颜菱和沐君宸之间的眼神交流,语气平平淡淡地询问,听不出是何情绪。
沐君宸一怔,垂眸仔细回想一阵,言语间有些迟疑:“要说那日有什么不对之处,就是云妃娘娘。臣弟曾听菱提过,云妃娘娘的轻功连她也羡慕。依那日情景,云妃娘娘只要狠心舍弃那些人的性命,大可逃出生天。可云妃娘娘并未如此做。
但若要说云妃娘娘爱惜党羽,却又不像,从头至尾,云妃娘娘似乎都未关心过那些人的生死。云妃娘娘……莫不是遭人陷害了?”
沐君宸自顾说着,恍然地抬眼看向沐晞夜,眼角瞥见完颜菱赞同地直点头,心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沐晞夜抿唇,沉吟许久丢给沐君宸一个字:“查。”
完颜菱立时眉开眼笑地蹦到沐君宸身边,拽着沐君宸就走:“师兄啊,我去给君宸帮忙。”
☆、匆匆离别(3)
然而,还未等完颜菱和沐君宸查出眉目来,云妗就从牢房里消失了。
那日,御医向沐晞夜汇报了云妗的近况,说起云妗依旧昏迷不醒。至夜半,沐晞夜终究忍不住去往牢房探望云妗。
还未走近,沐晞夜就闻见空气中异样的香味。屏息靠近牢房,就见牢房的入口处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昏睡的狱卒。
沐晞夜心下一沉,匆匆赶至牢房最深处,就见关押着云妗的那一间空空如也,连已经被刑罚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聂倩儿也不见了踪影。
沐晞夜恼怒地一掌拍在牢房的木门上,其中一根木栅栏应声而断。
冷静一阵,沐晞夜猝然转身,连夜遣人在宫中搜查。
紧接着便是全城搜查,沐晞夜亲自带了人在城墙处对所有出城的人员严加检查。
然而,云妗与聂倩儿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墨城搜查三日,竟是半点蛛丝马迹都未寻得。
眼见沐晞夜的脸色一日阴沉过一日,满朝文武都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生怕自己犯错。离得沐晞夜最近的完颜菱三人更是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倦怠。
沐晞夜上朝时,完颜菱和温颜就代替他在城墙处守着,沐君宸则负责城内的搜查。
第四日上,沐君宸依例领着人在城内巡查过一圈,匆匆赶至城门口,眉峰紧锁地向面无表情的沐晞夜回禀:“王上,仍是一无所获。云妃……云妗等人,大约早就出城了。”
“宫中守备森严,云妗竟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半死不活的聂倩儿逃离,本事倒真真是不小。”温颜挑眼看着一个个从她面前走过的百姓,冷声搭话,言语间不无讥讽。
完颜菱鼓起腮帮,万分的不服气,然而还未来得及反驳,就被温颜横了一眼:“我说菱,别再说什么云妗无辜的话,她若无辜,王上自会还她清白,她何必逃?”
完颜菱立时哽住,嘴唇翕动两下,终究没能说出反驳的话,只得沉默。
沐晞夜直挺挺地坐在马上,抬头望着天边聚散的流云许久,忽然调转马头往王宫的方向去。
“取消搜查,下发通缉令,全境悬赏搜捕云妗与聂倩儿,只要活着就行。”远远地只听一句淡淡的命令飘来,隐约间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温颜的脸色一喜,完颜菱却是满脸忧色。
只要活着就行,那就是说就算只剩下一口气都无所谓。师兄如今,该是认定嫂嫂是仇人了。完颜菱叹气,狠狠剜了温颜一眼:“如今你该是心满意足了?”
温颜不答话,对完颜菱的态度视而不见,自顾离去安排相关事宜。
倒是沐君宸颇有微词,只是毕竟同为沐晞夜办事,为免嫌隙愈生愈大,沐君宸终究也没说什么,沉默地随着温颜离开,徒留完颜菱一人生闷气。
而此时的云妗仍然处在昏迷之中,被一辆普通的马车带往未知的将来,那里正有一场劫难等待着云妗。
一场令云妗性情大变,足以改变云妗一生的劫难。
☆、身陷魔窟(1)
云妗被温颜用那般残忍的方式落去胎儿,加之伤心过度,反反复复地发着高烧,身子自然虚弱,一直昏迷着。
偶尔意识清醒之时,云妗也只来得及感知到自己是在行进之中,很快就被灌了不知名的药物,再次昏昏沉沉睡去。
及至云妗彻底清醒过来时早已离开墨城千万里之遥。
耳边的呼吸声有轻有重,很是嘈杂,间或还能听见几声痛呼声,云妗不用睁眼也能知道,如今自己的境况,定是不容乐观。
云妗静静躺了一阵,小幅度地活动下身体,确定身上已经有了气力,这才睁开眼。
此处的光线很暗,借着微弱的烛光,云妗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个或木质或铁制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有绰绰的黑影。
黑影们姿态各异,或蜷缩在角落里,或三三两两抱坐在一处,或独自靠着栏杆坐着。光线太过昏暗,云妗看不到他们的神情。
“你醒了。”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低低地响在云妗耳侧。
云妗下意识地侧头看过去,只见在离她三步远的角落里靠坐着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看来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似乎很胆小,紧紧地缩在那个年长的女子怀中,转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好奇而又畏惧地看着云妗。
而那年长的女子脸上脏兮兮看不出容貌,只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有着掩不住的风华。那温柔的声音正是来自于她。
云妗微微点点头,转眼看了看关押着自己的木笼:“请问,这是哪里?”
许是云妗的声音大了,那女子紧张地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唇边,示意云妗噤声,然后慢慢挪动到笼子边缘探头查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后,才低声回答:“我也不知这是何处。只知道我们如今处在一艘大船的船舱里,也不知会被送往何处。”
“那这些人?”云妗抬手指指别的笼子。
那女子依旧摇头:“其实我什么都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就在这个笼子里了。”
女子说话时似乎很悲痛,嗓音里隐隐带出哭腔,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继续道:“看管我们的人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一天只给一顿的食物,每次所给的食物都会比笼子里的总人数少一份。才不过短短几天,就已经有好些人因为争食死去了。”
云妗瞳孔一缩,只听女子接着道:“我们三个幸运,你一直昏迷着,看管的人总算还有些人性,给足了我们食物,想来还真是托了你的福。”
女子说话时眼中写满了惶然,该是对这些天的眼之所见心怀惊恐。
云妗眨眨眼,了然地向着女子点点头,重新闭上双眼,呼吸也尽量放缓,伪装出仍然昏迷的模样。
云妗闭上眼不久便听到了抢夺之声,夹杂着看守人放肆的笑声与起哄声,其中竟还有女子银铃般的声音。
云妗竖起耳朵仔细辨识,只听轻微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最后停留在她所在的笼子前。
“这个女人怎么还昏着,这特殊待遇究竟要持续到几时?”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得了,这个女人可是上头特意关照的,你不耐烦也没用。”另一个声音淡淡地反驳那尖细嗓子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到云妗身上,“看什么看?滚过来拿去吃。”
声音一落,云妗听见近旁有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该是那女子去拿了食物。
☆、身陷魔窟(2)
耳听着那两个看守人的脚步渐渐远去,云妗才再次睁开眼。
这一次,女子就坐在云妗身旁,正低着头捡起落在云妗身侧的水罐打开。
女子抬手按住云妗想要抬起的手,轻轻摇头:“你别动,我喂给你吃便好,否则我们的特殊待遇便到头了。”
云妗眨眨眼,示意自己明白,静静看着女子娴熟地将白面馒头撕开兑水泡成糊状,然后用一个小勺盛着一口口喂给她吃。
等一罐子面糊喂完,女子才捡起自己的那份慢慢吃起来。
女子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云妗忍不住好奇:“你怎么会落到他们手中的?”
女子撕着馒头的手一顿,继而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吃着东西,以云妗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女子眼角的水光。
云妗一愣,说了句对不起,转眼看向船舱顶部。
一静下心来,云妗就想起被强行落去的孩儿,不自觉地将手移上小腹。
伤心一阵,又开始回想刚才看守人说的话。
看守人说上头特意关照要给她特殊待遇,这个上头是谁?难道是沐晞夜?若是他,他为何要如此做,难道是觉得让她轻易死去太便宜她了?可他误会她,间接地令她失去孩儿,她就已经很痛苦了啊,他究竟,还想要她如何?
云妗脑海里连连泛起猜测,每一个都围绕着沐晞夜,而每有一个猜测,云妗的心就会更加揪痛几分。泪水又不自觉地滑出眼眶。
“原来,我们都是伤心人。”那女子的声音有些儿哽咽,静静看着云妗落泪,眼中有着了然与感同身受。
云妗不答话,沉默地与女子对视。
女子伸手擦去云妗眼角的泪,轻声道:“我叫花想容,云想衣裳花想容的花想容。这个女孩子叫沫儿,沫儿是个哑女。你呢,叫什么名字?”
云妗任由花想容给她拭泪,转眼看看畏惧地缩在花想容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的沫儿,努力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算难看的微笑,轻声答:“云妗。”
花想容也努力地微笑着道:“你应该是懂武的吧?沫儿只有些花拳绣腿,我根本就不懂,以后我们都要仰仗你了。所以,你千万不能放弃生命啊,你身上可还背着我们两条命呢。”
云妗愣愣地看着花想容,好一会儿才似会意过来花想容话中的意思,满心愧疚地摇头:“我……很抱歉,我……保护不了你们。”
花想容摇摇头,斩钉截铁地道:“不,你一定能!”
不过五个字,却让云妗很是感动。
从来没有人这般肯定过云妗的能力。
在玉衡国的时候,她其实不过是公主的玩具,习武也仅仅是因为公主喜欢上到屋顶看星星又不肯爬梯子,非要她抱着飞上去。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武艺到底有多好,也从来没有人真正依靠过她。
如今乍然有两条性命交到她手中,云妗不禁有些惶然。然而看着花想容肯定而祈求的眼神,看着沫儿清澈的大眼,云妗心里突然有了从未有过的意气风发。
“好!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让你们出事。”云妗看着花想容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如是说。
☆、身陷魔窟(3)
也不知是不是原本在王宫里喝的那些药终于起了作用,云妗自醒来后精神一日好过一日,身体恢复地很快,渐渐地再也躺不住。
花想容大约也知云妗装得辛苦,也不再勉强云妗装昏。
幸而三人都是女子,吃的都不甚多,即便少了一份食物,也能凑合着过去。
船一直在水上飘着,直至第八日上才靠岸。
一靠岸,看守人就拿出或粗或细的铁链将每个笼子中还幸存着的人栓到一起,像赶猪赶牛一般将众人赶出船舱。
船舱外的天空很蓝,阳光灿烂,众人都是多日不曾见着光亮的,此时骤然接受到刺眼的阳光,都不自觉地眯起双眼。
看守人不耐等待,用力推了推最前头的几人,恶狠狠地大声斥责:“发什么呆!一个个的都别装死,赶紧走。”
喊着,有两个小头目模样的看守人还恶意地运足内力拉扯锁链,大笑着看着虚弱的笼中人们猝不及防地摔作一团。
云妗三人所在的笼子位于船舱的最里面,因而出来得晚些,倒没有被波及到,只是也都被阳光耀得一晕,忍不住抬手遮挡。
云妗眯着眼,透过指缝看见眼前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他们的船正停在山脚下。再转眼看看那些看守人,完全是一副要进山的模样。
蹙蹙眉,云妗拉着花想容和沫儿向后退了些,隐在众人身后默默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看守人们笑闹一阵,眼见天色不早,骤然举起鞭子抽打在笼中人身上,大声喝骂着逼迫众人离开船只往前走。
山上的林木远比在山脚看时茂盛,山间只得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道可以行走。愈往里走便愈安静,人类活动的痕迹也愈少。
待登至山腰之时,渐渐有迷雾升腾,遮住了众人的视线,若不是被铁链捆绑在一起,倒是逃跑的好时机。
云妗拎了拎铁链,暗自掂量着该如何弄断,正要运功一试,一声短促的惨叫在近旁响起。
云妗下意识循声看去,朦朦胧胧间只见一个高大的声影悬挂在几步远外的大树上,头颅和手脚都无力地垂着,显然已经失了性命。
云妗的脸一阵苍白,慌忙散去掌中蓄起的内劲。
沫儿与花想容想来也看见了那一幕,都不自觉地靠近云妗,几乎是紧贴着云妗走路。
云妗伸手握住花想容与沫儿的手,既是安慰她们,更是从她们身上寻求镇定。
但凡是人都会有侥幸心理,总以为自己会是幸运的那个,所以,即便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仍是不断有人想趁着迷雾之便逃离,然而逃开的人却都进了鬼门关。
渐渐地终于再没人敢随意行动,众人都规规矩矩、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看守人的脚步。
行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天渐渐灰暗下来,众人这段山路也终于走到尽头。
尽头处是一个开阔的平台,平台上是用大理石铺就的九十九级台阶,台阶的尽头建着一座用大块的黑曜石砌成的宫殿,云山雾罩之下,那宫殿仿若天宫。
然而那大理石台阶上散乱着的累累白骨,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众人,他们踏进的,不是仙境,是地狱。
☆、白骨之阵(1)
看守人们松开绑着众人的铁链,自顾排成一排走至大理石台阶前双膝跪地,双手交叠着贴在额头,深深拜伏在第一级石阶之上。
就这么跪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台阶尽头宫殿紧闭的大门轰然开启,从宫殿的最深处传出一个雌雄莫辩的声音,隔着如此远的距离都能令众人听清:“哦?新一批的月奴已经到了么?似乎比上一批多了些人啊。”
看守人们显然很惧怕这个声音,乍然听闻,竟都不自觉地一抖,其中的总首领战战兢兢地爬上两级台阶,依旧维持着最初地姿势跪伏在第三个台阶之上,嗓音中满是惊恐:“禀月主,此次的月奴素质较好,因此……”
“不必多说,令他们自行前来月宫便是。”那个声音不耐烦地打断总首领的解释,淡淡吩咐一句,宫殿的大门再次闭合。
直至宫殿大门完全咬合之后,那些看守人才都站起身,幸灾乐祸地回头看着完全不明所以的众人。
“你们也听见了,想活就乖乖地自个儿顺着台阶进宫殿去,别给我们出妖蛾子。”没了来自那所谓月主的压迫,总首领又恢复了神气,站在第三级石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满眼轻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听话地走向台阶,有的站在原地观望,也有不信邪的,骂骂咧咧地转身朝着山下疾奔。
眼见广场上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沫儿抬手拽了拽花想容地衣角,花想容转眼看着云妗,显然是在等云妗拿主意。
云妗紧蹙着眉,抬头看看宫殿,又转眼看向山下,心下惊疑不定。
许久,云妗咬咬牙,转身面向宫殿,语声坚定:“我们上去。”
云妗还没忘记上山时那幕情景,上去或可有一线生机,下山却定是死路一条。
花想容似乎很相信云妗,单手牵着沫儿,亦步亦趋地跟在云妗身边。
越走近台阶,那累累的白骨便越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云妗三人皆是脸色苍白,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渗人的骷髅。
起初,大家都异常小心,生怕石阶上暗藏着什么机关,然而在度过最初十级台阶的相安无事后,有些人便胆子大起来,疾步向上走。
云妗却不敢怠慢,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每一级石阶,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在胆大的人已经登上过半之时,云妗三人才不过走过了二十来级台阶。
沫儿渐渐有些心急,用力拽拽花想容的衣角,指指前头的人,示意花想容快追。
花想容拍拍沫儿的脑袋,安抚下沫儿,转眼看向云妗:“阿妗,台阶上似乎没什么危险啊,我们要不要抓紧些?”
云妗蹙眉,迟疑地看看花想容:“我心里很不安,总觉得这些白骨的位置很巧妙,不像是散落的,反而像是有人故意摆放的。”
听云妗如此说,花想容原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几分,眼睛丝毫不敢去看那些眼窝空荡的骷髅,双眼直直看着云妗,露出一个颇为勉强的笑容:“不,不会吧,阿妗,你别自己吓自己。”
花想容的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白骨之阵(2)
九十九级大理石台阶上,每一级都至少躺着一堆白骨。
花想容面朝着云妗讲话,眼睁睁看着云妗身后那堆原本安安静静躺着的白骨突然动了下,慢慢站起身来,空荡荡地眼窝直直对着她,仿佛是在与她对视。
花想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蓦然睁大,唇上最后一点血色也全部褪去,惊恐地看着云妗身后说不出话来。
云妗一惊,乍然回头,顿时也被吓得容色惨白,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腿侧才堪堪忍住要后退的冲动。
“喀吧,喀吧……”一声声白骨移动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不过眨眼间,大理石台阶上静躺着的白骨就都立起身来。
残阳早已完全落下,一具具白骨在月光下闪着莹亮的光,众人顿觉阴风阵阵,全都立在原地不敢再乱动。
众人不动,白骨也都立着不动,就这么僵持着,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啊。”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突然大喊了一声,再也不去看那些白骨,自顾抬脚踏上上一级台阶。
就在众人以为无事的时候,距离大汉最近的一具白骨陡然抬起爪,众人眼中只见一道极快的白光划过,那大汉的心脏已经被白骨的爪子贯穿,大汉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睁大,死不瞑目。
花想容尖叫一声,抬手用力地抓住云妗的手臂,整个人都在颤抖。沫儿也紧紧缩在云妗与花想容中间,惧怕地死死闭着眼睛。
云妗咬唇,咬得唇上鲜血淋漓才强忍住到嘴的尖叫,僵立在原地。这样诡异的场景,她又何尝不害怕,可是花想容和沫儿都在依赖她,所以她绝不能乱。
台阶上再次恢复对峙的局面,再没有人肯以身犯险,一个个都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希望能再有莽撞的人出头去做探路石。
又僵持了半个时辰,离云妗三人不远的一具白骨突然动了,在众人都还没能反应的当口轻易地划破了一个女子的咽喉。
那女子的尸体无力地倒下,顺着台阶滚落到下方的广场上,滚落期间不知触到了什么,那些白骨突然都动了起来,一转眼又有几人失去性命。
众人见再不能停留原地不动,各展本事地腾挪闪避着白骨的攻击,一心想赶紧到达石阶尽头的宫殿。
只是白骨的动作太迅速,即便大家都已经提高了警惕,人员却还是在不断地减少。
花想容和沫儿紧贴着云妗站着。沫儿依旧闭着眼不敢看,花想容却坚强地一直睁着眼看着,学着云妗的模样死死咬着唇,再不尖叫一声。
很快花想容就发现,那些白骨似乎只在她们三人周围转来转去,仿佛没有发现她们一般,丝毫没有要攻击她们的意思。有一次有具白骨明明都直直地向她们的方向来了,却在最后一刻又转了开去。
“想容,沫儿,我们走了。”云妗一手牵一个,低低地说了一声,在又一具白骨自她们眼前转开后,云妗陡然起步跟随那具白骨的脚步上了一级台阶。
☆、白骨之阵(3)
堪堪站定,就有一只白色的骨爪伸至沫儿眼前,爪尖几乎点到沫儿的鼻尖。
沫儿张大口却出不了声,下意识地往后退,顿时一脚踩空,整个人陡然向后倾倒。幸而云妗一直牵着她的手,她才不至于滚落台阶。
云妗的脸色苍白如雪,紧张地看着停留在她们面前的白骨,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那具白骨的姿势很怪异,脚下定在原地不动,身子却最大可能的前倾,双臂也努力地伸直,似乎是要掐沫儿的脖颈。
沫儿忍不住往花想容身后缩,那具白骨也随之转变方向,依然保持着那个怪异的姿势,怎么也触及不到沫儿和花想容。
云妗松口气,抬手抚上胸口。
花想容经过最初的惊恐后,慢慢发觉不对,惊疑不定地转头看向云妗,出口的话里还带着明显的颤音:“阿妗,这……”
“我也只是猜测,总觉得这些白骨是人为操纵,有一定的死角。幸好幸好,没有猜错。”云妗按着心口,声音有些受惊后的变调,语气里满是庆幸。
紧了紧牵着沫儿和花想容的手,云妗抬头朝着宫殿的方向看了看,接着道:“我们走吧。”
花想容与沫儿对视一眼,坚定地点点头,任由云妗牵着行走。
云妗走一阵便停下来观察一阵,寻找死角,有惊无险地走过大半台阶。
花想容舒口气,心下到底安定了些,只是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倒下,脸色仍旧难看,渐渐地终究不忍,大声提醒道:“诸位,这些是人为控制的傀儡,大家仔细寻找死角,就能平安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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