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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宫女:王上不好惹-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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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摔疼了,纤纤紧紧蹙起眉,眼中立时泛起痛色。

很快,纤纤爬起来,死皮赖脸地回身再次拉住千月的裙摆,仰头泪水莹然地看向千月:“奴婢若是探听到了消息,娘娘真能保奴婢不死么?”

千月冷哼,没有再踢开纤纤,而是弯腰捏住纤纤的脸颊,强迫纤纤后仰,目光凶狠:“你想活,本宫给你活路,至于上不上道,你自己掂量着,本宫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这小蹄子闲耗。”

说完,千月狠狠甩开纤纤的脸,随手取出一方罗帕擦了擦手,擦完便远远丢开,似是觉得脏一般。

纤纤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般抹了把眼泪,默默收拾起散落在地的信件起身离开凌月宫。

千月看着纤纤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住打着小九九,越想越觉得得意,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本一直等候在殿外的宫人们看纤纤走了,立时都进殿来继续伺候着,眼见千月如此反常,一个个都低下头去生怕招惹上是非。

千月扫了众人一眼,心情极好地起身进了内殿梳洗。

翌日,千月一早起来便遣人到漪云宫附近探听消息,听闻纤纤平安无事,心下大定。

后几日,千月天天盼着纤纤来向她报信。

然而纤纤却足足半月没有音信,直到千月的耐心快要磨光之时,纤纤才再一次出现在凌月宫中。

“快说,如何?”不等纤纤开口,千月已经迫不及待。

纤纤定定神,恭敬地趴跪在地上,垂着头镇定地将云妗教她的说辞说与千月听:“云妃娘娘很谨慎,奴婢没能探到确切的时间,只知道云妃娘娘很可能会在十天后的春狩动手。”

千月眼睛一亮,直道云妗自寻死路。

那春狩之时,必定戒备森严,挑在此时动手,胜算如何会大。她只要再给沐晞夜下一道指令,保管云妗有去无回。

心下敲定,千月垂眼睨了纤纤两眼,眼中蓦然展现出杀机,然而很快又隐没下去,语气颇为亲和:“办得不错,你且回去,届时王上怪罪下来,本宫自然会保你。”

纤纤赶紧重重磕几个响头,感激地满口说着:“谢谢娘娘。”

千月脸色平淡地点点头,催促纤纤离开。

☆、计划之中(1)

春狩的日子很快来临,沐晞夜领着满朝文武,浩浩荡荡地前往位于城郊的围场。

城郊围场是特意为王亲贵族狩猎准备,虽然面积颇大,但其中放养的皆是一些温驯的动物,对于文官来说或许还有些娱乐性,对于久经沙场的武官着实没有什么可挑战的。

近来云妗一径沉默下去,千月宠冠后宫,百官们都以为沐晞夜会将千月带到围场来,没成想竟还是带了云妗。

不同于除夕夜百官们所见的繁复宫装,云妗今日换了一身清爽的劲装,神色冷漠地坐在马背之上,眉眼间暗藏一抹锋锐,英姿飒爽丝毫不输男儿。

众人看了,禁不住心中叹息。

除夕之时,众人虽然对云妗参与政事颇为不满,但是连日来吃尽了千月的苦,众人反而更希望云妗得宠了,至少经由云妗手的几件事都是条条贴贴,令人挑不出刺来。

云妗周身的气势很冷,落在众人眼中似乎比除夕之夜更冷凝了几分。

官员们都道是云妗近来不得宠,心情不甚好,原本想与云妗说上几句话的人都打消了念头,倒是除夕夜说要见识云妗身手的那位老人不理会这些,径自打马走到云妗身边。

老人也穿了一身劲装,腰板挺得笔直,精神头丝毫不输于年轻人。

似乎是对沐晞夜近来的作为极为不满,老人皱着眉瞥了沐晞夜一眼,也不向沐晞夜行礼,直接转向云妗道:“娘娘可还记得除夕夜说的话?”

云妗点点头,脸色稍稍缓和一些,客气地应付老人:“答应侯爷的话妗自然记得。只是出宫之前妗得了警告,不能走出王上的视线范围,想来终是要让侯爷失望了。”

老人眉皱得愈紧,冷哼一声,嗓门突然高起来:“历来春狩都是场比赛,王上将娘娘绑在身边,难不成是怕输给臣下,要娘娘帮忙?”

老人的话很是不客气,嗓音又洪亮,本还窃窃私语的百官顿时都闭上嘴,战兢兢地各自低下头。

老人的身份高,落在以前,老人这样说话沐晞夜必然只是一笑了之,可近来沐晞夜的脾气暴戾,反复无常,如此言语只怕沐晞夜又要发怒。

果然,沐晞夜脸色一沉,扭过头来看了老人一眼,一双怒意翻腾的眼直直盯向云妗,厉声:“你与侯爷胡说什么?”

云妗亦是脸色一冷,针锋相对地转眼看向沐晞夜,嘴角扯出一道讥讽:“王上离得如此近,我与侯爷说了什么,王上难道听不见?”

官员们头埋得更低,生怕这把火会扩散开来烧到自己头上。

完颜菱原本与武将们混在一处,看不也不看沐晞夜一眼,这会儿见沐晞夜如此不分黑白,终究还是忍不住愤愤地打马上前凑到云妗身边:“师兄最近疯了,嫂嫂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嫂嫂过去那边与我们一道吧。”

“不准!”云妗刚要说话,沐晞夜已经厉声打断于她。

沐晞夜狠狠瞪了完颜菱一眼,再次转眼看向云妗,微微眯起的眸子泛着危险的光芒。

完颜菱心下一堵,气鼓鼓地转向沐晞夜。

沐君宸眼看气氛愈加不对,赶紧上前恭敬地向着沐晞夜拱了拱手,打断众人:“王上,日头已经升高了。”

沐晞夜冷哼,不耐烦似的挥了挥手,官员们赶紧各自打马散开,眨眼间这一处空地就只剩下沐晞夜、云妗、完颜菱、沐君宸以及那老人。

☆、计划之中(2)

沐晞夜眯眼扫了完颜菱、沐君宸和那老人一眼,沉声:“是太久不活动都打不动猎了么,杵在此处做什么!”

完颜菱张张口,却见云妗与她使了个眼色,只好悻悻地独自走开。沐君宸见火上浇油的完颜菱走了,也赶紧跟着走开。

那老人看看脸色都极差的沐晞夜和云妗二人,到底没再说什么,拍马奔进树林。

人一下子都走光了,沐晞夜与云妗对视一眼。

沐晞夜夹夹马腹,瞥了云妗一眼,口气仍是严厉,只有眼睛透露出些许隐晦的笑意:“最好记住孤与你说的话,乱跑可不会有好下场。”

云妗冷哼,扭过头去不理。

两人一同打马走向林子深处,故意挑远离众人的方向去。

眼看着越来越偏僻,沐晞夜侧耳仔细倾听周遭的动静,直到确定没有人跟来才彻底松下脸色,凑近依旧冷着脸的云妗:“妗,只有我们俩了。”

云妗蹙眉,看了看周遭,不满地看向沐晞夜:“没有观众,这场戏怎么唱?”

沐晞夜笑笑,突然从自己的马上跃起,翻坐到云妗身后,双手穿过云妗腋下从云妗手中拿过缰绳,下巴抵着云妗的肩,悠闲地放任马匹随意行走:“观众会有的,只是我不想这么快就唱完这出戏。”

云妗身体僵直,动动身子想从马上跃下,无奈被沐晞夜死死圈在怀中,挣扎一阵也只好放弃,抿着唇不答话。

沐晞夜似乎也没想要云妗答话,静静搂抱着云妗,惬意地微眯着眼,闻着云妗身上散发出的冷香。

云妗起初还坚持着挺直身子坐着,只是沐晞夜身上的温度不断地熨帖着她的后背,渐渐地,云妗终于也不再坚持,慢慢软下身子靠进沐晞夜怀中。

沐晞夜好心情地弯起嘴角,心中万分舍不得放云妗出宫,只是却不得不舍。

两人这般依偎一阵,远远地有马蹄声来,云妗陡然坐直身子,袖剑霎时滑入手中,沐晞夜也同时翻身跃下马背。

云妗回身,一剑直取沐晞夜要害,招式之凌厉狠辣,仿佛真的面对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沐晞夜点足后掠避开,反手取出挂在自己马匹上的长剑,叮一声架住云妗的剑。

就这一个空档,来人已至眼前,竟是那老人。

云妗收回剑,一剑紧似一剑地攻击沐晞夜的周身要害。

沐晞夜似乎是中了什么毒一般,动作一下比一下缓慢,渐渐似乎要招架不住。

老人见此,情急之下搭弓上箭,一箭射向云妗右肩。

云妗侧身让过长箭,仍是不肯放弃地举剑向着沐晞夜脖颈平削。

老人射出长箭后立马一拍马背落到沐晞夜身前,此时双掌一合,堪堪夹下云妗这一剑。

云妗用力抽剑却未能成功,正要弃剑后退,老人的腿风已到,结结实实地踢在云妗腿侧。

云妗吃痛后退,转身要逃,却哪里逃得掉,终是被老人擒下。

“娘娘这是为……”

老人话未说完,沐晞夜已经一掌袭到,重重拍在云妗心口之上。

云妗嘴角顿时流出鲜血,瞳孔霎时散大开来,再站立不住地软倒下去。

老人惊讶地转眼看向沐晞夜,却见沐晞夜一甩袖,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开。

慢慢将云妗放躺在地,老人伸手探了探云妗的鼻息,叹息着抬手合上云妗圆睁的丹凤眼。

☆、计划之中(3)

日头偏西,众人各有所获,按惯例到林场空地集合。

到达空地才发现沐晞夜两手空空地坐在空地边缘的椅上,脸上无甚表情,只有那周身散发的冷意提醒着众人,他此时的心情有多不好。

完颜菱扫了众人一圈,忽然蹙起眉,心中蓦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紧走几步到得沐晞夜身前质问:“嫂嫂呢,她不是与你一起?”

沐晞夜面无表情地抬眼看着完颜菱,出口的话语仿佛掺入冰碴:“你可知道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完颜菱一愣,呆呆地直视着沐晞夜,心中只觉得怪异。

老人站在一边,感觉到沐晞夜周身的气势愈来愈迫人,赶紧上前将完颜菱拉到一旁。

完颜菱用力甩手,看样子还想冲上去,老人不得不运上内力死死压制住完颜菱:“菱丫头你找死么,难道没有发觉王上已经不是以前的王上了?”

完颜菱抿抿唇,转过头对着似乎知道些什么的老人,急切询问:“国侯,你是不是知道嫂嫂去了何处?”

老人叹口气,稍稍松开些手劲,摇头劝慰:“菱丫头你节哀吧。娘娘不知怎么与王上起了争执,打了起来,我原想着擒下娘娘问个究竟,王上却……”

老人说着,又叹了口气,抓着完颜菱的手不放。

完颜菱呆住,满眼的不敢置信。

没有看见云妗,百官亦是感到奇怪,各自转头对视两眼,心下正兀自猜测着,就听沐晞夜沉沉的声音响起:“云妗系前骁骑将军云萧之女,因其灭门之事对沐氏王族心怀不满,今日刺杀于孤,已被当场击毙。即日起废除云妗妃位,不发丧不入妃陵。回朝。”

沐晞夜一声令下,也不管众人一时间有否接受,径直跨上马背打马离开围场。

完颜菱似是反应不过来一般,整个人呆呆地任由国侯拉着走,眼看就要走出围场了,完颜菱突然甩脱国侯的手,反手抓住国侯的袖子:“嫂嫂她在哪里?我不能让她就这样孤零零地呆在这儿。”

国侯转眼看看完颜菱,终于还是转身领着完颜菱去寻云妗的尸身。

云妗安静地躺在草丛之间,面色依旧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完颜菱踉跄地奔至云妗身边,抖着手吃力地将云妗的身体抱起放上马背,一言不发地上马疾驰而去。

国侯想要拦下完颜菱已是不及。

完颜菱一路飞奔至距离围场不远的一处别院。

这处别院很隐蔽,是完颜菱未随沐晞夜入宫时所住,知道的人甚少。

小心地将云妗放到最里头一间屋子的床榻上,完颜菱伸手拉过云妗手腕仔细地试探脉搏。

起初,云妗的腕上一点动静也无,完颜菱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云妗真的就这样去了,心急地一边用力捶云妗的心口,一边喃喃地叫着“嫂嫂”。

良久,指尖终于感受到轻微的跃动感,慢慢地跃动感越来越强烈,完颜菱赶紧伸手去探云妗的鼻息,冷不防云妗忽然睁开眼,眼色凌厉,不由骇了一跳。

云妗见是完颜菱,凌厉之色顿时隐去,呛咳着趴到床边吐出一口淤血,抬手擦擦嘴角的血迹,再次仰躺回去,胸口急促起伏。

☆、端倪(1)

即便沐晞夜那一掌分寸极好,恰恰让云妗进入假死状态,但终究是将云妗打伤了。

云妗心口一大片明显的青紫,好些天才终于消下去。

完颜菱在别院里陪了云妗一天,终是被云妗催着回了墨城。

只是完颜菱到底不放心,一回到郡主府就将丁飞卿叫来,两人凑到一处说了一阵话,丁飞卿就匆匆要出门。

花想容拦下丁飞卿想问些什么,丁飞卿瞥了眼完颜菱,见完颜菱摇头,便只得随意扯了几句应付了过去。

沐晞夜下令不发丧,云妗的死讯就这样被隐瞒下来。

只是,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几天后,云妗刺杀沐晞夜失败被杀的消息还是流了出去。

彼时,花想容正与百里月华坐在一处辨别着草药,消息传来草药顿时散落一地。

百里月华哆嗦着唇,看向同样脸色惨白不敢相信的花想容:“想容,你听到没有,你说是不是我耳背听错了?”

花想容仿佛没有听见百里月华的问话,睁大一双桃花眼,愣愣地坐了许久,猛然站起身往外走。

百里月华手快地拉住花想容,急切道:“想容你去哪里?”

花想容回头,素来脉脉含情的桃花眼此时泛起一股戾色,哀戚的语调里参杂着浓重的恨意:“我要回玉衡去,我不能让阿妗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阿妗怎么可能刺杀枫王,要是想刺杀,以前有的是机会,何必等到如今。一定是枫王有了新人嫌弃阿妗碍眼了,所以演了这一出戏。我要回去告诉王上,我要给阿妗报仇。”

百里月华脸色一沉,想也不想地脱口反驳:“想容你怎么可以这样偏激,晞儿不是这样的人。”

花想容狠狠甩开百里月华的手,厉声:“怎么不是!他都可以为了那个千月叫人打得阿妗皮开肉绽,怎么就不会为了哄那个千月开心除掉阿妗。

如果不是为了趁机除掉阿妗,他那么宠千月,春狩为什么不带着千月,偏偏带着阿妗!”

百里月华一滞,顿时哑口无言,眼光蓦然闪烁。

她与花想容在宫中没有熟识的人,完颜菱却是在宫中有班底的,就算人在宫外,要知道宫里的状况也是轻而易举。

云妗挨打的消息传来时,花想容的情绪就已经明显不对,只是被百里月华劝着平静下来。

如今被花想容这般一吼,百里月华虽然仍是想要辩解,心中却到底动摇了。

虽说沐晞夜是她的儿子,可她终归没有看着他长大,又哪里会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花想容见百里月华呆坐着不再说话,也不理会,霍然转身向外走,恰在院中碰见回来的丁飞卿。

花想容也不看丁飞卿,径自从他身边走过。

丁飞卿赶忙回身拉住花想容,被花想容含怒的眼光一瞪不由愣了一下,很快又忽略过去,急急道:“你要去哪里,赶紧回去收拾一下,我们要离开明枫。”

花想容冷冷一笑,斜睨着丁飞卿,颇有些阴阳怪气:“你舍得?”

丁飞卿皱眉,一时想不明白花想容的意思,只是事有轻重缓急,丁飞卿也只得将此事先略过,催促着花想容回去收拾。

☆、端倪(2)

完颜菱安排着丁飞卿和花想容前脚离开郡主府,后脚就有官兵气势汹汹地上门来,说要捉拿丁飞卿二人。

完颜菱自是不惧,大大方方地让官兵在府内里里外外搜查一遍,末了盯着那官兵首领意味不明地一笑,笑得那人只觉背后生寒,连客套话都忘了说,狼狈地领着手下仓皇离开。

时日渐过,千月愈来愈得宠,沐晞夜也愈来愈荒唐,竟至公然将千月带上早朝,对于敢于提出反对之声的忠良均以各种理由罢黜或流放。

一时间,朝中上下尽皆战战兢兢。国侯与宰辅原聪索性都称病不再上朝,完颜菱本就不需上朝,沐君宸近日似乎手头有事,也多日不曾在早朝上出现。

下头的那些官员平日都是看着国侯、宰辅以及沐君宸的眼色行事,如今主心骨没了,早朝上顿时没了声气。

慢慢的,沐晞夜不耐烦每日的例行公事,竟然开始不再上朝,有事启奏的也都是让递上奏折就算数。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这个百官日渐怨声四起的当口,民间不知从何处传出一个谣言,说沐晞夜其实是一个宫女与侍卫偷欢所生,太后当年生的是死婴,为了保住后位才抱了沐晞夜充当自己的儿子。

谣言一出现,立时以不可思议地速度传遍大街小巷。

虽说真实的情况与此相差甚远,可是沐晞夜不是沐氏王族正统却是不争的事实。

完颜菱坐在天楚楼里,聚功于耳地仔细听着其他桌上的人小心翼翼地低声议论,心下忐忑不已,终于忍不住蹙眉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清秀年轻公子:“这流言从何处来真的查不到么?”

年轻公子正从容地呷着茶,听闻完颜菱问起,优雅地放下茶杯,侧耳听了一阵楼中人的议论,默默摇头。

完颜菱眉蹙得愈紧,烦躁地挠了挠头,低声自语:“也不知道放出流言来的人是真知道呢,还是瞎编。”

“即便知道也未必有证据。”年轻公子手指滑过杯沿,终于开口,嗓音低沉。

完颜菱抬眼看看仿佛极为不以为意的年轻公子,忽然起身坐到那公子身边,也不顾什么礼法,径自凑到那公子耳边,笑得似真似假:“其实这样也好呢,师兄做不成君王,倒可以自由自在地陪着我们浪迹天涯。嫂嫂你说,是不是?”

云妗转眸睨了完颜菱一眼,端起茶杯继续喝茶。

完颜菱不解其意,眨巴着眼直盯着云妗看,仿佛不听到答案就誓不罢休一般。

眼见一杯茶已经见底,云妗这才放下茶杯,淡淡丢给完颜菱一句话:“他若坐不稳王位,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完颜菱愣了愣,将想要说来逗云妗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云妗说的很对,沐晞夜是个有野心且绝对有实力的人,没有哪一任君王能够容忍自己的国度里有这样的人存在。

沐晞夜倘若从那个位置上跌下来,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一途。

云妗看了完颜菱一眼,低头见秋叶站在街对面抬头看来,立时站起身来下楼。

完颜菱也低头看了看秋叶,却是坐着没有动。

☆、端倪(3)

秋叶着一身水红色的长裙,婷婷地立在街边,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身姿绰约,远远看了,不似三十岁,倒似二十上下的小姑娘。

云妗从天楚楼上下来,刚刚走到门口,秋叶就穿过街道迎了上来。

因为是在大街上,秋叶不好行大礼,只是微微欠欠身子,轻声:“主母,这几日城中的暗钉都出动了,仍未能找到您形容的那个男子,会不会他已经不在城中?”

云妗蹙蹙眉,斩钉截铁地摇头否定:“不会,他一定还在城中某处,让暗钉继续注意寻找。”

秋叶垂目,再次欠身答应下来,跟随着云妗一同沿街行走。

云妗一直蹙着眉,眼光变换,大约是在想事情。秋叶也不打扰,一径沉默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云妗忽然转眼看向秋叶:“玉衡国可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秋叶脸色平静,垂眸安静地想了想,摇头:“没有,玉衡国近来很平静,与先前并无二致。”

没有动静么……是想容和飞卿还没到,还是她算错了洛飞?云妗微微抬眼看向天际,心中自问。

云妗正自出神,秋叶忽然戒备地抢前一步挡到云妗身前。

云妗顿住脚步,从天际收回目光,平静地投向前方散发着强烈敌意的男子。

男子大约二十四五的年纪,锋利的剑眉,凛冽的眼神,薄如剑锋的唇,挺直背脊站在那处的形容,不像是个人,倒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云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男子,从容地迎上男子杀气满布的目光,语调清淡:“在下与公子素不相识,公子这是何意?”

那男子冷哼一声,毫无预兆地出手攻击。

秋叶赶忙上前阻挡,却显然不是男子对手,很快就被打翻在地。

男子看也不看秋叶一眼,一双铁掌直取云妗要害。

云妗脚下一错,轻轻松松避开男子的攻击,右手屈指成兰花,柔若无骨地拂向男子手腕。

男子明知云妗看似无力的手指必定暗藏杀机,却不闪不避,仿佛打算废了一条手臂也要将云妗毙于掌下一般。

就在云妗与那男子极有可能两败俱伤的当口,完颜菱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严严实实地将云妗挡在身后。

男子眼色一变,急忙收招,许是内劲反冲,脸色一阵苍白,方才的凌厉气势倏然间尽皆消弭,莫名展现出孤寂。

男子一手按着心口,一手抬起指着云妗,眼睛却是直直看向完颜菱:“你就是为了他……”

完颜菱紧紧蹙着眉,厉声:“拓跋绝,你发什么疯!”

云妗挑眉,目光在男子与完颜菱之间扫了一圈,眼中泛起了然,向着捏了一支银针伺机偷袭的秋叶摇摇头,转身安静地走开。

完颜菱狠狠瞪着拓跋绝,难得地语调冰冷:“拓跋绝,你是不是男人,有没有点男人的尊严?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你还像个女人似的死缠烂打。”

拓跋绝的脸色又是一白,受伤的目光骤然狠戾,手腕一翻,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已然入手:“我为你背叛姬月,背叛我一直以来的信仰,你就这样对我?完颜菱,我得不到你,你也别想和别人双宿双栖!”

话音犹未落,拓跋绝点足跃起,绕过完颜菱,举着匕首狠狠刺向云妗后心。

☆、端倪(4)

拓跋绝来势汹汹,云妗却只是轻轻一晃,毫无重量一般侧身飘开。

只这一顿,完颜菱抢身上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对蓝光闪烁看不出什么材质的峨眉刺,右手反手抵住拓跋绝的匕首。

秋叶原本收入袖中的银针也立时顺着手腕滑到指间,单手微抬,三支明显淬了毒的银针呈品字形飞向拓跋绝。

云妗眉轻蹙,同样的手指微动,亦有三支银针飞出,细微的几声“叮”后,六支银针同时落地。

与此同时,云妗袖剑出鞘,如鬼魅般出现在拓跋绝身后,寒光凛冽的剑刃悄无声息地架上拓跋绝的脖颈。

拓跋绝一惊,身体骤然僵直。

几人的动作虽在眨眼间完成,可那刀兵尽出的架势,哪里能不惊动路人。一时间,这一段街道轰乱成一团,终至引来护城军。

一列装备精良的士兵动作迅速地将四人围在其中,沐君宸从容地越过士兵间的间隙走到包围圈中。

见着完颜菱,沐君宸忍不住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完颜你做什么?”

完颜菱不理会沐君宸,瞪大眼狠狠盯着拓跋绝,心下暗暗防备。

拓跋绝虽然暂时被云妗制住,可脸上还有狠戾之色。

蓦然拓跋绝脸色一变,眼中现出些许不可思议,忽然不再僵持地放下匕首。

完颜菱轻哼,手缩入袖中再伸出时峨眉刺已不见了踪影。

回身,完颜菱冷着脸觑了沐君宸一眼,口气颇为阴阳怪气:“我能做什么,闲得慌了和朋友闹着玩。”

沐君宸一滞,转眼扫了云妗、秋叶、拓跋绝一眼,目光在云妗身上停留一阵,似有疑惑,只是很快又移了开去,依旧看向完颜菱:“真没事?”

完颜菱撇着嘴,不耐烦地挥手:“有事还能这么跟你说话?”

沐君宸眉皱得更紧,又看了易容成清秀的年轻公子模样的云妗,终究没说什么地挥手带着护城军离开。

沐君宸一走,完颜菱立即回身,眼见拓跋绝一双眼盯着云妗,脸色更沉几分,厉声呵斥:“拓跋绝你够了!”

“拓跋公子与姬月是何关系?”云妗丢给完颜菱一个眼神,示意完颜菱稍安勿躁,转眼看向拓跋绝。

拓跋绝抿着唇,许久才出声,却是风马牛不相及:“你真是女子?”

完颜菱一听,顿时不乐意,拽着云妗的衣袖使劲扭:“嫂嫂啊,你干嘛告诉他,你说了,他又该缠着我了。”

云妗目无表情地斜睨完颜菱一眼,完颜菱顿时不再作怪,松开云妗的袖子,鼓着腮帮:“他是姬月首徒。”

云妗眼底闪过精光,客气地弯起嘴角:“未知拓跋公子下榻何处?”

拓跋绝戒备地眯起眼,冷冷看着云妗:“何必如此拐弯抹角,夫人有话不如直说。”

拓跋绝此话一出,云妗嘴角的弧度拉大,不再矫情:“拓跋公子既是姬月首徒,想必深得姬月信任。对于姬月的某些计划,拓跋公子应当有所了解吧?”

拓跋绝深深看了云妗一眼,又转眼看看扭着头的完颜菱,声音沉沉:“他传信令我来墨城,至于有何计划,我不知。”

云妗哦一声,垂眸想了想,不再多问,只说:“如此,我就不打扰了,拓跋公子远来,不如让菱陪着走走。”

说着,云妗看了不情愿的完颜菱一眼,带着秋叶兀自走开。

☆、端倪(5)

许是不满云妗就这样将她卖给拓跋绝,原本隔三岔五往云妗下榻的民居跑的完颜菱连着好几日都未曾出现。

秋叶处也仍是没有姬月的消息。

云妗独自坐在天楚楼中,单手握着白瓷酒杯,垂眸看着楼下匆匆来去的行人,眼神变化间不知在作何打算。

蓦然,云妗神色一肃,从腰间取出一锭碎银扔到桌上,拂袖起身。

出得天楚楼,云妗并不回自己下榻之处,也没有去红叶赌坊寻找秋叶,反而闪身进了一处偏僻的小巷。

直至走到小巷尽头处的矮墙前,云妗才停下脚步,淡淡回身。

云妗身前原本空无一人的巷道上突然多出一个男子身影。

男子恭敬地单膝跪地,语调平直仿佛没有感情:“属下参见娘娘。王上令属下提醒娘娘,小心宸王。”

云妗眼光微闪,不动声色地点头,抬手挥退男子,仿佛散步一般走出巷子,一路走回自己的住所。

云妗暂时下榻的地方是一间普通的民居,与两边的居所无甚区别。

开锁推门,云妗一只脚跨入门槛,些微一顿后另一只脚才跟进来,缓缓走到房间正中的桌边,抬手拿起扣在桌上的一只白瓷杯。

“嫂嫂别,是我。”眼见云妗手中的白瓷杯要脱手,完颜菱赶紧从屋角的房梁处跃下。

云妗顿住,一言不发地看着走到桌边坐下的完颜菱。

完颜菱安静地坐了一阵,终于受不住云妗的眼神,自袖中掏出一张字条交给云妗:“我从拓跋绝那里骗来的。”

云妗接过来看了一眼,目光冷凝,抬眼再次看向完颜菱,嗓音凝肃:“枫王的身世与我还活着的事,你可有与沐君宸提过?”

完颜菱眨巴眨巴眼睛,摇头:“这两件事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自然不会与君宸提。怎么?”

云妗抿着唇,又看了一眼字条,手指一捻,纸条的上端蓦然窜起火苗,很快将不大的字条燃成灰烬。

“你去警告拓跋绝,这一条命令,不可执行。”看着纸灰悠悠地落到地面,云妗沉沉开口。

完颜菱嘟起嘴,不情愿地扭头:“让他去,君宸抓着他才好呢。”

云妗觑了完颜菱一眼,自顾拎起茶壶倒水,语音里满是无所谓:“王上方才遣人嘱我提防沐君宸,想来必是发觉他有问题,难保不会……”

云妗话未说完,完颜菱已经从凳子上跳起,急吼吼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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