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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长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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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爸爸走了,是要去另一个地方好好生活,但他看得到我们,我们笑,他就笑,我们难过他也会难过。想着毛头的话,红绡绽开一个灿烂的笑脸,染哥哥,你若看得到,我希望你是笑的。

第 65 章

戒酒之事,说来容易,真要成也是很困难的。

红绡的确是花了极大的毅力在上面,将家中的酒都尽数扔了,与酒相关之物都收了起来,又买了些许零嘴糖果之类的,想着万一馋了就祭祭牙也好。

先头感觉尚好,只是接连几日都没有沾酒,就老觉得少了些什么,人就恹恹地。白天做些杂事,又不时有孩子陪伴就能撑,到了夜里,愈发难熬,心中似乎有什么在骚着闹着,脚也不听使唤地往放酒的地方去,她平日里多数日子总是拎着酒在后院喝的,忽然就不知可做什么,连续几个夜里都不成眠,红绡的脸色都有些泛黄。

这一晚,红绡也是也是烦闷不堪,最后还是披上衣裳,走到了院里。

挺好的月光,清亮皎洁,稀稀朗朗几点星子,晚风凉。

红绡静静地坐着,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再仔细一听,还有几个孩子压抑的欢叫,正好肚子里酒虫闹,她就循着香味找去了。远见着一堆火,围了高高矮矮几个娃娃,近了些,那香味就浓了,已经能听到毛头与黄丫争执的声音。红绡笑吟吟走过去,原想与孩子们开个玩笑,却先被发现了,一群孩子围拢上来,才看见火堆另一端的明之。

自那日之后,两人还是第一次相见,不免局促,娃娃们已经将她推到了火边,刚巧就与明之隔了不过三两拳的距离。明之笑着自火中取出一个红薯,用干草裹了,又仔细替她将外层焦黄的皮都剥了去,才递到她面前。

红绡却是望着他的手呆了一小会,才接了过来。

这原是她与细细在离城时常做的“勾当”,明之就是共犯,还被细细狠狠嘲笑过,说是最严谨的叶大哥居然也纵容她们做这般事情。那时他也是纵着她,由她嫌烫,每每烤好了,还得替她将灰蹭净,似这般包好,去了外皮,她才肯就着他的手吃,惹得细细大呼受不了,要明之再加上一句“太皇太后请开金口启玉牙”。

接过了红薯,手一掰,黄澄澄的肉,蒸腾的白气蒙上面,咬上一口,香甜糯软,热乎乎一直烫到心中,将那被酒瘾勾出的烦躁都尽数抚平了去。红绡自眉睫间偷偷抬眼,望向明之,火光忽闪,在夜里也看得并不分明,只他一双黑亮的眼含着笑直直注视着自己,如掌中的红薯一般,暖着心。她面上就有些泛红,慌忙低下了头,自己都暗笑自己矫情,都是做过夫妻的人了,怎么还这样。

明之这才将面侧开了,又扒拉一堆烤好的红薯出来,孩子们显然是没有发现这二人的怪异,只一窝蜂地拥了上去抢。争夺间,推推嚷嚷,将红绡一挤,身子要歪倒手还护着红薯,幸好腰已被人扶住。

自然是明之,他低低地笑,替红绡拿住半个红薯:“我还偷藏了两个,你也不用担心没了这个,抢不过他们。”

红绡听得要笑,可又知他在取笑自己,故作恼怒白了他一眼,如孩子般将头搁在膝盖上,两手捧着盛下的红薯吃:“我哪能那么小气,不过珍惜你们辛苦的成果罢了,那半个送给你了。”

话说完,又觉不好,她有那般小气的习惯,红薯掰成两半,也是一边要咬上一口,因而明之手上那一边也是她吃过的。可头一偏,明之已是含笑吃着她的“赏赐”,见她举动,反而问:“怎么了?又不舍得了?”

“没,没。”她吞吞吐吐,终于还是低下头,不知为何总觉得明之笑里有丝狡谐,自己偏生辩解不得,只得闷声啃红薯。

夜再深些,就将孩子们都送了回去,两人走在长街之上,清冷的空气中仿佛还飘着淡淡的红薯香,红绡的心情还氤氲在方才的温暖之中,隐隐泛着睡意。

“怎么会想着烤红薯?”

“一时兴起,在离城时不是时常这样的吗?见你也很欢喜的样子。”

红绡抬头看着他,眼睛因为有些困就半眯着,明之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上来。”

“啊?”这一下倒是清醒许多。

“背你回去呀。”明之淡淡的模样,像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理应拒绝,可面前的背都显得温柔,她知道自己是想如他所言趴上去的。

“夜里不会有人看见的。”

“你知道我不是怕有人看见。”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拘谨的人了,你好歹也曾是叶家人吧?”他的语气里丝丝轻蔑都分明。

红绡就恼了,也不知为那轻蔑,还为那句“曾经”,跳到他背上还故意向前扑了扑,明之一时不防狼狈地用手撑着地,才没连着她一块摔倒。

“我是怕你背不动。”她这才乐呵呵地取笑,却不知已起身的明之也是笑的。

头靠得很近,在他稳稳的步伐中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两人的温度在冬夜里变成了相依的温暖,红绡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模模糊糊就睡去了,梦中犹带着笑。

明之听到她在耳边均匀的呼吸声,知晓她已睡着,刻意将步子放慢了些,轻轻唤了句:“红绡?”听得她喉间嘀咕两句,不过在他颈窝边找个更为舒适的位置,继续酣睡,被她呼吸掠起的几丝发挠在耳边,酥酥麻麻的痒,明之就盼着这路能再长一点,能走久一些。

“红绡,你是这样别扭的人,你既已有了回头的勇气,我就帮你使使劲,省得你走了几步,又和自己过不去。”

他极轻地说了句,然后自己笑开了。(奇*书*网。整*理*提*供)

清晨醒来,尚带着几分绵绵的软,像是昨夜醉了酒一般,可又通体地舒坦。

红绡已是好几日没有这么安睡了,眯着眼,又如猫咪般在被窝里蠕了一会,才懒洋洋地探出了身子。想起夜里之后的事情,居然一丝印象都没,是在路上就已睡实了。她低头,见自己只着了内裳,该是要感觉羞愧的,可不知为何抱着被子,望着枕边摆放整齐的今日要穿的衣裳,傻傻笑了。

掀开床帘要下床时,才看见了靠在床边睡着的明之。

他没走?整夜都在守着她?

心里涌上酸酸涩涩的味道,可还是止不住唇边的微笑,就又靠近他一些。

阳光透过纸糊的窗,照在明之脸上,朦朦胧胧地泛着柔和的光。他的姿势别扭,可仍然酣睡着,她凑得很近,能听见他绵绵的呼吸,连他发丝因呼吸而起的颤动都看得一清二楚。那双平日总是温柔的眼紧闭着,可舒展的眉尖都带了暖意,她清楚记得他醒来后眼中会有着含着憨憨的睡意,可嘴角一定会先朝她笑开。

就这么望着他,会觉得清晨醒来看见这样的光景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红绡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一刻的温馨中。

明之是被香味唤醒的,往从床上一看,不见人影,连他自己都诧异居然睡得这般憨实,动了动已经麻痹的身子往敞厅走,见桌上已摆好了早餐,红绡正端着一大碗粥撩起门帘走进来。

眼中只剩下她温柔的笑脸,见她越走越近,明之忽然脸一红,仓惶挑开帘子跑到院中。他也不理会红绡在身后唤着灶上烧好了热水,只管用冷水往脸上泼,看似在清洗,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在颤抖,若再不逃,他真的无法克制将她拥入怀中的念想。

含着嘴中的汤,明之已在满足地叹息,接过了红绡递过来的馍馍,他咬了两口才问:“为什么别人的萝卜总做不得你这么好吃?”

“别人?”红绡敏感的却是这二字。

明之点头,一面喝着汤,一面说:“这镇上的人都怪好的,那些嫂子见我一人住着,说我大男人的不会做饭,总不时做些汤菜让妹子送来,可我吃来吃去,她们做的旁的也就罢了,这萝卜的味道总是不对。”

秦姨,我告诉你个秘密,姐姐呀喜欢夫子,老是央着妈妈做了饭菜她去给夫子送。

那有什么,小姑姑还求我每日散了学晚点走,她接我时好与夫子单独说会话,以前都是我自己回家的,现在她可积极了,回去的路上还给我买糖吃。

嘻嘻,二姨也是,我昨天还听见她在问夫子喜欢看什么书,要借着去看那。

那时孩子们的话语红绡只听了笑,想着这读书人对镇上的闺女吸引还是大的,可此时这些话再翻上来就让她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嘴里想说什么,可想起他的一纸休书,只能是暗自神伤,红绡闷闷地推开了碗:“你先吃着,我去看看火。”

明之也不应,埋头喝着汤,到红绡出了这房间,也看不到他的笑几乎要扯到耳后去。

第 66 章

打那以后,白天夜里时不时地红绡总能遇上明之,或是借着孩子的由头,或是干脆上门来蹭上一顿饭,就是夜里来求杯茶这等事也是有的。之前红绡是不知明之有这般赖皮的面目,可他每每出现时,又是一张无害的笑脸,也不多话,就是朋友情谊的光景,她也就难得说出拒绝的话。

不知为何,红绡会想起在苍云山时,她曾时常这样出现在长醉轩,求一场醉,然后又离去。

她与明之,像是将角色互换了过来,只是彼时无心,此时有心罢了。

就这么过了月余,春天来时,镇上的人都知道新来的夫子看上了那个寡妇,红绡也不知道明之施了什么法子,让此事居然没有引起非议。最为神奇的是,镇上那些原先见了她就没个好脸的女人们也不再排斥她,见了面也是笑吟吟地,再过了些时日,居然有人凑上来与她话上两句家常时,把红绡都唬住。

这天红绡见阳光甚好,就抱了衣裳去河边洗,出门不久就遇上几家嫂子也往河边去,见了她面目比之前还要和善,相互嘀咕几句就围了上来。

“秦姑娘呀,平时孩子都给你添麻烦了,也没谢谢你。”

“不用,不用。”红绡的面上还有几分戒备,女人们就端了她的衣裳,一块结伴去了河边,其他的人也都围了上来,俨然红绡已是最红火的人物,左一句,又一句,好不热闹。

“嫂子我长你些,也就劝劝你,人总有个生老病死的,你也看开点,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有个家才是正理。”

“对呀,虽然鬼神之说不能不信,也不好全做凭证,白白糟蹋了自己的好因缘。”

听得女人们说来说去,竟然是有了劝婚的意思,孩子们就更过了,来去都是嚷嚷,夫子多好呀,和秦姨在一起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搞得红绡这衣服到最后都洗不了,推搪几句,落荒而逃。

自然也不都是表达善意的,红绡抱着衣裳打街边走过的时候,几个女子投来的都是怀恨的目光,她想着这些都该是明之搞的鬼,也顾不上先回家,抱着衣服就往那静斋私塾奔去。

门闩上的,红绡气鼓鼓地敲门,砸得嘭嘭地响。

正是中午,明之靠着窗,懒懒看着书,听得红绡的声音,笑嘻嘻地拉开了门。

见她面上因恼怒泛着红,眼睛闪亮,阳光下说不出的动人,他就呆了一小会,才接过她的衣裳:“什么事这么急?”

“叶明之!”她原是一肚子火跑来,可望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他笑得坦然,这气就不知如何撒,或者与他并无太大关系。

“来,来,进来坐坐,都是我往你那里跑,你难得来了,我给你泡茶去。”

他还真在院中的石桌上摆了茶具,红绡这才静了下来,看着刚刚好两个茶杯,显然他是有了准备的。明之将褥子垫在石凳上,招呼她坐下,神色安然,静静泡着茶,蒸蒸雾气之中,他目光专著地看着茶炉,竟是一心一意泡茶的模样。

红绡不动声色坐了下来,低声问:“你到底说了什么?”

茶温得刚刚好,递到她手中,闻上一闻,也是清淡的香。红绡这才发现这是她在离城里常用的茶具,也是时常放在停云轩院中的树下,那时她与他也是这么坐着,品上两口茶。

“红绡。”

明之的声音有些哑,阳光自树隙中撒下,或明或暗的光束,隐约可见尘埃飞扬,他茫茫地笑着,与她想念着一样的过往。

“我告诉她们,你是我的妻子,离我而去的妻子,可有错?”

红绡望着手中的茶,摇头。

“说你失去了一个至亲至爱的人,可有错?”

只能摇头。

“说你怕克了我,害了我,可有错?”

红绡倏地抬头,看他一眼,更快地低下。

明之也的确是这般说,不过将红绡又多赞了些,那些女人听得红绡自幼是孤儿,又没了相依为命的哥哥,哪还有半点偏见?他不过是让自己显得可怜些,况且明之素来就与人亲和,说话也是极为可信的,再被他刻意渲染一番,自然隐去了红绡与秦染的往事,女人们自发凑出了一个感天动地的故事,也在情理之中了。

“我那日问你,若是我说想念,你会不会回来,红绡,你还没有回答我。”明之坐到了她身边,手抚上她的面颊,他的手暖暖地,指尖有些薄茧,划过面上引起红绡的轻颤。

明之叹气,容允自己把她揽入怀中,轻轻地在她额上印下了一个吻。

红绡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角,怎么办?该怎么办?染哥哥,每次他靠近一点,我就会温暖一分,就会忍不住想再要多一点,我该怎么办?

她的温顺让明之有些喜出望外,于是就更紧地抱住了她,柔软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却是引诱着他,明之低下头,鼻尖蹭过她的面颊,万般温柔地吻住了她。

他在她的唇边呢喃:“红绡,回来好不好?我们谁也离不了谁的。”

原本沉浸在柔情之中的红绡却忽然惊醒了,她猛地推开了他,站起身,如惊惶的鹿一般。恍惚间,明之的脸与秦染的重叠在了一起,说的是一般的话,小妹,这世间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们谁也离不了谁了。

明之望着她蹲了下去,颤抖的肩膀显得那样瘦弱,她哭了。

往常,明之总是见不得红绡哭的,可此刻,她的眼泪让他觉得痛。明明前一刻,他以为他看到希望了,怎么忽然之间,他倾注柔情的吻不过换来她的眼泪?

头一次,明之面对着自己深爱的人,觉得疲惫。

脑海中想起的,是自己对水如曾经说过的话,人若是一再地拥有,又一再地失去,会对幸福产生恐惧,他似乎也开始觉得恐惧了。

心是凉的,凉澈骨。

红绡听到明之离开的声音,她只能哭,咬着自己的手,要咬出血来。直到下午上学堂的孩子们来了,她仍狼狈地蹲在地上,来不及擦拭眼泪。

奇怪的是孩子们并没有围上来,只听见他们在一旁细声细气地说:“我就说夫子和秦姨吵架了吧,刚才来的时候看见夫子在笑客居喝酒那。”

“那今天的课是不是不用上了?”

喝酒?明之在喝酒?红绡胡乱地抹去了脸上的泪痕,也不看凑在一堆的娃娃,冲了出去。

笑客居,笑客居应该是在哪里?她平时懵懵懂懂地生活,从不曾在意这镇上的布局,这一乱,就更是找不到,最后还是一家嫂子拉住了她,说看见明之就在前头喝酒,还问是不是吵架了。她挣脱了那女人,使出仅会的轻功,向前头跑去,还听得女人在身后劝,年轻人有个磕磕碰碰的,没什么大不了,别伤了和气。

整个店子里只有明之一个客人,他就坐在门槛边,抱着酒壶一口一口地喝,看着红绡一步一步靠近。他的目光中没有冰冷也没有热忱,只是安静地看她走了过来,要夺他手中的酒。

明之手一让,躲开,淡淡一笑:“你已非我妻子,如何管得我?”

头一次自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红绡却是笑,她看了他许久,就挨着他坐了下来,也要了酒。

店掌柜卖了一辈子的酒,头一次看到这么能喝的女人,比喝水还要快,还要干脆,就连明之都没看过红绡这般不要命的喝法。不过片刻,身旁已是三个坛子,红绡的面上染的是不正常的红,红绡要再喝,被明之拉住了手,喝问:“你到底想怎样?”

“你既非我丈夫,又如何管我?”她连笑容语气都与方才的一摸一样,明之怔忡间,又是一小坛酒下去了。

看着一径灌酒的红绡,明之只觉得一股子气往头上冲,他将手中的酒壶一砸,几乎要跳了起来:“秦红绡!你玩够了没有,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红绡却不看他,喝得更快,要来的五坛酒就这么没了,连掌柜的都不敢再拿酒,只哀求:“姑娘,这样子喝是要出人命的,我不卖了,今天打烊了!”

红绡这才转过身,已是带着醉意,却脆生生地笑:“如何?不卖酒了,你怎么喝?”话才完就是一个酒嗝,明之抚着额,见她全没形象地瘫坐在店外打出一串的嗝,哭笑不得。红绡却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才一动,酒劲开始上回,她迷迷糊糊认了半天方向,喉间一堵,就在路中央吐了起来。

明之只能上前替她顺顺气,等她吐畅快了,这才回店里问掌柜的要了茶,又给了他锭银子,再三道歉才去扶红绡,惹了一摊乱的女人却靠着他要睡了,仔细替她擦拭了脏物,明之抱起她,还听她在嘀咕:“你再喝,我就再喝光一家。”

只能摇头苦笑,方才的冰冷却已消散,将她更护好些,明之边走边叹息:“红绡呀红绡,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呀!”

醒来时,红绡先是觉得头痛欲裂,续而发现自己是躺在明之怀中。衣裳已经换过了,手被包在明之的大掌之中,她才动了动,明之就醒了过来,眼下还是一圈青。

“你——”

“我——”

又是沉默,红绡直起身子,一阵晕眩,又躺了下来,明之刚好将她圈在怀中。

“还是不舒服吗?”

“一点点,没事。”

“你呀!”明之叹气,抬手替她揉着额角:“也太胡闹了,哪能那样喝酒?”

他的手劲刚刚好,掌心还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撑在红绡耳边,她沉溺在这种温柔中,只无力地反驳一句:“还不是你先喝的。”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

姿势是亲昵的,两人都不愿多开口,还是明之想起了一些事,先笑了几声,才说道:“红绡,你还是嫁了我算了吧?”

怀中的身子一僵,明之却当作没有感觉,只往下说:“下午时都不知道多少人见着我抱了你回来,你可是逃不掉了。”他语气原是轻松地,可忽地又沉重了些:“我抱着你回来的时候,还在问我自己,我这是何苦,何苦要到你这儿来讨个没趣。可我就这么没有骨气,况且若是连我都离了你,你该如何是好,我问我自己,叶明之呀,你也自诩是个聪明人,怎么一碰到这个女人就全没了招架之力?最后我也认了,你合该是来克我磨我的。”他想抱着红绡起来,可因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身子已经僵硬,差点带着红绡摔倒,只能侧身一翻,却成了红绡在下他在上的尴尬境地。

明之只觉得血都在往上涌,干脆放松了身子,将头埋在了红绡的颈项间:“看吧,你就是来制我的,我这辈子没做过的事,都为你做了,没丢过的人也为你丢了,你难道就想轻轻松松走了去?”他悄悄自她发丝间抬眼,看到的是一张比他脸还要红的番茄脸,他就低低笑了。

觉得血脉活络了,他才起身,仍是抱着红绡。

红绡原还想抗拒,只是头也晕,心也是晕陶陶地,只能由着他,却不想他抱着自己是往后院秦染的坟走去。

直到墓前,明之才将怀中的人放了下来,一只手还扶着她的腰:“红绡,我们就在这里,当着秦染的面,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他的眼睛那么亮,那么温柔,他的手掌还在自腰间传递着安心的气息,可偏偏问的却是这样的问题。红绡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的眼,却听到明之在说:“我不是圣人,我也会嫉妒会伤心,红绡,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安心于沉默的守候,可离你这样近,我把持不了,我嫉妒秦染!嫉妒极了!我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红绡捂住了他的嘴巴,一双眼里蓄满了泪,可怜兮兮地在无声哀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可他拉开了她的手,也没有屈服于那即将落下的泪水之中:“我只说这一次,你好好想清楚,你要不要做我的妻子?”

红绡偏开了头,也因为偏开了头,没有看到明之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却也有着他自己才知晓的紧张:“红绡,我需要一个妻子,那个人若是你,会是我们两个人的幸福,若不是,我也需要别人来绝了我的念头。”

听出了他话里有话,红绡震惊地望向他,只看清他一脸的坚定。

“我——”连唇都在颤抖,红绡伸手想去拉他,明之向后退了一步,只一步,击溃的却是红绡眼中泪堤。

天空此时也应景,飘起了细雨,明之抬头看看天,微微一笑:“你第一次到长醉轩时,也是这么个雨天,挺好,我倒想看看这雨到底是要把你再送回来,还是将你带了去。反正我定是要个妻子的,你若是不愿意嫁,自然也是有人嫁的。”

泪眼朦胧中,红绡忽然想起这话凭地耳熟,分明是自己当初逼他娶时说过的话,就想看清他笑里到底是怎样的心思,可雨偏偏越下越大,天色又暗,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刻在眼底。

一道电光劈了下来,红绡退了退,刚巧踩了个石头,跌倒在地,抬头正是秦染的墓碑,恍恍忽忽秦染与明之的脸交织着,那些属于他们的往事也交织着。

是秦王府的白衣少年将她高高抱起,腰间红绸飞扬,赞的是她此生无双。

是竹下清俊的身姿,笑望着自己道一声早。

是秦王府外,狼狈逃离的二人笑着拥在一起,许的是不离不弃。

是离水边的青衣男子安然接过她的将来。

是停云轩里绝望的一吻,讲他定不再相负,求的是生当归来,死亦相思。

是油菜地边画出笑颜阳光般灿烂,望的是白头偕老的未来。

是冯老墓前凄楚面容,问的是再见一面,如何离得开。

是一纸休书,唯恐她为难半分。

到最后,只听见明之在问,若我说想念,你愿不愿意回来,你愿不愿意回来。红绡轻轻抚过秦染的墓碑,低低地,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呢喃几句。

明之见她深情抚摸墓碑的模样,黯然别开了头,果然还是不行呀!他转身,不想听到她口中的拒绝,却听到她在身后轻轻唤。明之就想,罢了,罢了,不过硬起头皮再看她一眼,才转身,怀里扑入了红绡软软的身子,她狠狠一口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默默地承受着肩上的剧痛,明之紧紧抱住了她,他原本是极为自制的人,可还是忍不住抱着红绡大笑起来,待她终于松了口后,才说:“红绡,你莫怪我逼你,我若不这样逼你,你还得与自己拗上数年。”

惹得红绡做势又要咬下,明之慌忙侧开身子去躲:“别,别,你可咬得真是一点情都不留,可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抱抱你,这一口下去可就不能了。”

红绡流着泪,带着笑,在他伤口处轻轻捶了一下,惹得明之又叫嚷两声。

额头抵着额头,明之笑着问:“你可想清楚了,都放下了?”

红绡回头看了坟墓一眼,又看回明之:“我刚才对他说,我不能没有你,我不怕了,就算是天塌了我也不怕了。”

明之只觉得自己也是醉了,到最后,醉人的,终不是酒,而是人。只能将她更紧地抱住,明之满足地吻过她的眉眼,落在唇上。他这一生,只这一次急了性子,可老天到底待他还是好的,这场雨到底还是将她送了回来。

后记

哈哈哈,狂笑三声,再狂笑三声

还是笑,再记一次,2006年12月17日,19:55,我,小乖,的第一部小说,嗯,是第一部终于写完的小说出炉了。

烘烤得又臭又长的长醉呀,终于收尾了呀

我还抱着我的小暖包,吸着鼻涕,边咳嗽边快乐地唱歌

想我小乖,初中开始趴在16开的数学本子上写小说,现在家里还积攒着一打一打的本子,之后写了无数次,放弃了无数次,就晋江也是第二次来,才终于第一次写完了一个长篇。

其实大学时,就来JJ,也是这个名字,写了篇银戒指,顺便打打广告,就是现在被我换成《倾城》的那篇。那时的JJ可没现在热闹,我也写得挺开心,可最后还是夭折了,现在还难产着那!

至于长醉,可是我去年开的头了。还是刚去广州那阵,社会新鲜人呀,做个什么屁丫子上岗培训,无聊地要死,天天听一群罗哩八嗦地哼哼一些无聊的东西,我偏偏坐在前几排连睡觉都不行。那时,上课的教室里,侧面墙上挂的就是李白的《将进酒》,草书,字极其难辨认,我就百无聊赖地认呀认,因为是竖着写的,那一句“但愿长醉不愿醒”刚巧就断在但愿长醉那里,我就想,嗯,好听,可以做小说写。在这里,我要郑重地向小七道歉,在我最初的计划里,他才是男一号来的,明之是排在男二的,嘿嘿,怪我向来写文随意,没有章法可言,乱七八糟成了这。

反正我就拿着笔记本写呀写,以至于培训结束时,几个老师都对我印象深刻,说我做笔迹认真,呵呵,偷笑。但是之后上班,就忙晕了,长醉只开了个头,到红绡问明之你愿不愿意娶我那里就止了。直到今年辞职,回家呆着无聊,八月份时又重新动笔,中途夭折了好几次,这里要隆重感谢“春泥”,春泥同学,假如你看到了这里,请你相信我绝对赤诚的感激之晴,要不是是你长醉就结束在15章了,那个时候我真是写的一点信心都没有,觉得自己很垃圾,是你呀,我要好好感谢你。

还有枝枝,小雅,爱书,月,你们都是最开始,我的小尾巴里几乎无人时闯进来的,(虽然我至今很好奇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也要感谢你们,你们帮我撑过了最不想写的时候

还有好多好多亲们,可爱地,努力补分的水水,雨芰,袅烟,庄庄,企鹅妹妹,还有苗苗,菲儿,h2or ,十里,funnymonica好了,不一一数了,整得我一颁奖感谢词一样,最近颁奖晚会看得太多了。总之,你们大家都是很好的人,看留言是我每次登录后最快乐的事情之一,也是你们催得我才把长醉给折腾完了。

现在的小乖感觉从来没有的轻松呀,终于不要想着长醉怎样,长醉那样,唉,不过又有点小失落,说实话,写了这么久,感情也有了,忽然完了自己都有点不适应。

想当初,小七可是一个绝代男子,多情误了红绡,被我一整,多专情呀,结局还叫一个惨。

想当初,明之是要做个冷情的人的,对人只是面上好,不往心里去,可现在,都可以去竞争最佳丈夫了。

想当初,红绡是先如火后凉淡的人,我还想着她清醒于一个世界之外,看淡悲欢离合那,可,现在,唉不提也罢。

可见小乖写文实在是无章法可言,期间还差点想冒险,写个大大大悲剧,早早了结拉到,话说悲剧才经典呀。可还是没有那个胆子,况且,我素来不爱看悲剧,也不想让一直追文的亲们被我忽悠一把,只能高举“幸福会来”的大旗,拖拖沓沓扯了这么远,难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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