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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少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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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苾媛的叫声还没有完全出口,身后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接着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直直洒满她的后背。
僵着身子转过身,苾媛就来得及看见一柄大刀正以迅雷之势劈头砍下。
“啊!”迟来的尖叫从苾媛颤抖的唇中发出的时候,白抚英正起身倚在门边,冷眼看着宫廷侍卫们与夜袭的蒙面汉大打出手。
脚边正是一具流血的宫女尸体,苾媛赶紧缩回了脚,却仍然无力起身,只是急急往白抚英这边靠过来。
“苾媛,你可认得来人是谁?”白抚英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突然在苾媛头顶上响起。
“使百清刀法,一身罡气,应该是玄岭的福散人杉崇。”苾媛抖着声音回答。
“五福妖进了皇宫,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呢?”白抚英轻轻声再问。
苾媛根本来不及回答,一柄长枪从房内穿透窗棂而出,一阵转动,粉碎了整个窗子,接着另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从里面飞速窜出,闯进群斗的侍卫群中,另一群侍卫从屋后拐了过来,显然就是他们将高大的黑衣人从屋后迫到了前院来。
“殿下,您……”怎么不出手?苾媛的话说到一半,卡在喉咙里面。
皇宫内院,保护皇眷就是这些卫士们的责任,如果连小小的刺客都要劳烦公主亲自动手,那养着这一帮子人还有什么用处。
上方喀拉一声响,又一个黑衣人被侍卫们发现,用弓箭逼下了屋梁,挥舞着手中的判官笔,也加入群斗之中。
五福妖现身其三,还有两人尚不知身在何方。
“据说,没有人见过五福妖的最后一人?”白抚英的口气仿佛自问自答,“不知今夜本宫是否有幸,可以见识见识此五妖的真实面目否?”
园子虽然大,但是毕竟打斗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渐渐的,战火波及了整个庭院。
五福妖乃是江湖中有名的凶徒,兄弟五人为非作歹,据说任何事情只要他们想做的,无不手到擒来,连许多武林前辈都对他们有着几分忌讳。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武林人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所以尽管禁军看似人马众多,仍然久久不能擒下敌人,甚至不断出现死伤。
混战中,苾媛眼角瞥见一个人影从白抚英的胸口中穿透出来,一柄匕首寒光闪闪,直刺进正对面一个侍卫的背心,直没至柄。
正觉肝胆欲裂的苾媛眼中只见白抚英的身子慢慢消失了,然后在往左一点的地方又从新显现出来。
“是……浮云。”意识到自己刚才看见不过是因白抚英身法过快而留下来的残像,苾媛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要是白抚英再出什么事,太后和陛下还不闹翻天。
想到这里,苾媛才发觉事情奇怪之处:骚乱发生了许久了,竟然不见太后和皇帝现身,实在太过反常。
围墙边再发骚动的声响,五福妖的第五人被发现了,并且已经被禁军包围。但是这种形势之下,禁军仍然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刀剑无眼,能在五福妖手下完好无伤的人几乎没有。
“好了,你也该说说,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了吧?”白抚英终于开口,却是看着仍旧瘫在地上的苾媛说。
苾媛一愣,不明白白抚英所指为何。
“不必再装傻了,就凭你这粗劣的易容,以为能瞒得过本宫的耳目吗?”
檐角的红灯笼被场中劲气带动,晃动起来,让苾媛一半在阴影中的脸显得狰狞:“你是怎么识破的?”她索性不再假装,站起身来拍拍裙裾,理了理凌乱的发髻。
“外人都只知道,五福妖是五兄弟,所以根本没有人会想到,其实还有第六个,就是他们的妹妹——你。因为没想到竟然会是女子,这也是你们常常可以杀得他人措手不及的原因所在。”白抚英眼睛紧盯着场中的五妖,似乎根本当旁边的假苾媛不存在,“你确实伪装得很好,就连苾媛的真实身份都差点被你全部模仿去了。如果不是你犯了一点错失的话,也许今夜你们就得手了。”
“什么错失?”假苾媛才不愿相信自己竟然会犯错,无奈事实摆在眼前,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白抚英识破了,那至少要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苾媛不会武功。”
“我在进入这座宫殿的时候就已经假装成不会武功的人了,怎么会?”假苾媛瞪大了眼睛,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毫不迟疑,一把细如牛毛的淬毒细针笔直朝白抚英撒去。
暗器全部钉在了白抚英身后的朱红廊柱上,闪着危险的蓝色光芒。
白抚英的身影如上次一样慢慢消散,紧接着,伴随着清晰的骨头碎裂的声响,一个冷静的声音在假苾媛的耳边响起:“如果是一般人,只怕早死在这里了。你看似惊讶,在敌人放松的瞬间使出杀手锏,难怪手到擒来。”
“怎么可能?”假苾媛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就连手上骨头断裂的痛感都无法转移她过于惊讶的注意力。
“苾媛不仅不会武功,而且,她有心疾。”就是那过于平整的心跳声出卖了假苾媛的,那是任何手段都无法伪造的“真实”。
假苾媛垂首,然后耳边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竟然听明白了,那是位于最高处的寂寞。原来他们与白抚英之间,不仅仅是身份,就连武功造诣都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尚可动弹的左手猛地一挥,从假苾媛的袖子中滑出一枚黑黑的丸子,带着火星滚进了战斗的人群中。
“快退开!”白抚英大叫一声,但是已然来不及了。
爆炸声响起,整个庭院灰头土脸。五福妖显然不是毫无准备就前来袭击,在假苾媛抛出炸药的同时就齐齐逃开,以他们的功力,恰恰可以逃到爆炸波及的范围之外,然后逃之夭夭。
可怜的是那些武力低微的侍卫们,不少人直接惨死当场。
“火药?”白抚英沉下了眸子,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丢出来的东西。
突然,她的本能让她不顾一切飞离了倾莘阁的院子。就在她刚刚离开院子的瞬间,剧烈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在硝烟弥漫之后,原本堂皇的倾莘阁已经只剩下一片火海。
“还好今天琉璃不在阁中。”白抚英回首观看楼苑残骸,不自觉发出这样一句感慨。
正文第十五章献身
“你是什么人?”
刚刚回到寝宫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白洛辰,赫然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还一脸娇羞地看着自己。他抚额,差点控制不住地咒骂出声。逼婚逼到床上来,这也太夸张了。他又不是不正常,偶尔兴起也会找宫女们玩玩。
但是……这和那是两档子事!
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向太后抗议,因为他今夜真的很累,现在只想睡觉。
“我,琉璃是今夜负责侍寝的。”琉璃手指抓着锦被,如果她知道白洛辰的宫中从来没有人来侍寝的话,不知作何感想。
“是谁安排你来的?”白洛辰招呼宫女宽衣,决意将床上的琉璃当空气。
“是……是大公主殿下。”琉璃见白洛辰行为,不由两颊飞上红晕。
“下去吧!”闻言,白洛辰斥退了服侍的宫女们,然后狠狠扯下已经解了一半的衣袍,也不管将衣物拉扯成什么摸样,随手丢到一边。
“陛下,琉璃说错什么了吗?啊!”琉璃见白洛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看着床上的自己,正想起身问问,又惊觉自己一丝不挂,羞赧地缩回被子里去了。
“皇姐她……为何要帮助你?”甩甩头,白洛辰努力抛开自己的脑中的负面情绪,不断对自己说,这只是巧合。
琉璃想起家园往事,成败在此一举,也就壮着胆子,将事情一一说来。
良久之后。白洛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琉璃正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他万般无奈。
“咦?”琉璃愣住了。“您不就是皇帝陛下吗?公主殿下说。只要我在这里等。等来地就一定是皇帝陛下。难道不是吗?”
“是。朕就是皇帝。”白洛辰说完。再次沉默。
他想不明白。白抚英此举何意。就算她真地只爱温凌。也没有必要将一个莫名其妙地女人送到自己身边吧?说是一见投缘。为了帮助这个叫琉璃地姑娘才这样安排。这种话语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地。
“皇姐。你心中就当真没有辰儿一席之地吗?”无意识地感慨着。白洛辰见案上地红烛已经燃过半截。想来夜已经深了。
他盯着琉璃半露在被子外面的莹白肩头,突然心中兴起一阵嗜血般的怒气。“既然这是你所希望的,那就如你所愿吧!”
琉璃不明白白洛辰怎么会突然生起气来,一脸凶恶地扑到床边,然后掀开厚厚的锦被。
“呀!”夜晚的冷空气叫琉璃瑟缩了一下,但是下一个瞬间,她就已经落入了白洛辰温暖的怀抱中。
“小美人,告诉朕,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白洛辰捏住琉璃的下巴,戏谑地问。
邪魅的眼神加上炽热的呼吸,叫琉璃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脑中一片迷糊,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突然大胆地伸出手去轻轻摩挲着白洛辰的脸颊,“我想要……”
白洛辰心中恨意滔天,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三两下逗弄得琉璃娇喘微微,战栗不已。他仿佛戏弄一般,刻意地将唇瓣轻轻擦过琉璃的樱唇,然后再次发问:“快说,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权利、财富、地位,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琉璃眼神接近空洞,无所适从的感觉让她惊慌,但是又不敢逃离:“我想要……你!”
一行晶莹的泪珠自她的眼角滑下,带着温热的湿意滑入白洛辰的嘴角。说完这句话的琉璃,像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事一般,开始泪珠不断。
白洛辰轻轻衔住了几滴眼泪,那苦涩的滋味纠缠着他的五脏六腑,逐渐渗入骨髓。
白抚英此次的行为,比直接背叛他更叫他难以忍受。所以他下了决心: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粗暴地吻上琉璃,将她的颤抖悉数吞入自己腹中,白洛辰一边温柔地攻城略地,一边恶毒地诅咒着这该死的命运。
清晨,白抚英带着一队宫女来接琉璃。
倾莘阁已经炸毁,太后将傍泉苑安排给白抚英暂住。白洛辰一早就不见人影,既然皇帝陛下还没有下诏给新晋夫人安排宫苑,琉璃也就只好先跟着白抚英回去傍泉苑休息。
“陛下他没有伤到你吧?”亲自动手为琉璃沐浴梳洗,白抚英滑腻的手指尖轻轻划过琉璃身上那些欢爱的痕迹,眼里透露着一丝寂寞。
琉璃受宠若惊地想蜷缩起身子,白抚英却紧贴在她身后,如影随形。她突然感觉到从身后的公主殿下身上传来一股实质性的寒气,叫她全身鸡皮疙瘩全部立了起来。
“嗯?琉璃,你冷吗?是不是水不够热啊!来人,再加一些热水。”白抚英浑然不觉自己的变化,小心梳理着琉璃的长发,一边像外边的人喊道。
宫女们穿梭如织,不多时就加好了热水。琉璃紧绷的神经刚刚放松下来,白抚英的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腰肢,用力拉进自己的怀中。
“啊!”琉璃膝下一滑,整个头颅差点栽进水中。
“呵呵!”白抚英看着她沾了一脸花花绿绿的花瓣,兀自笑得开怀。待到笑够了,她才正色道:“琉璃,今日本宫将你送到了陛下身边,来日,本宫一样有办法将你拉下来。本宫说这话不是要威胁你什么,只是希望你今后要好好服侍陛下,否则……”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白抚英已经离开了浴堂。
尽管池中刚刚加了热水,琉璃却仍然觉得一阵阵寒气从后背直往上冒。她伸手抚上脖子上清晰的指痕,只来得及庆幸自己小命还在,已经无暇顾及自己什么时候,为了什么原因,已然成为了白抚英的敌人了。
一纸诏书,琉璃受封婕妤,移居秦安殿。她离开傍泉苑的时候,已经是满身华贵,仆从成群,再不是那个孤身闯进太液池畔,灰头土脸的狼狈,就为了见白抚英一面的可怜女子。
送她离开之后,白抚英仍然没有忘记继续调查,究竟是谁指使她闯进太液池畔的。然而,始终一无所获。
“这是一个阴谋,陛下,希望你可以自知。”白抚英排开针线,一边绣着鸳鸯傍柳,一边暗暗为白洛辰操心。
惊闻皇帝立了后宫,大家都在说,皇帝终于肯安顿下来了。于是,关于白洛辰大婚的种种事项进行得更加紧迫,光是各地秀女的选拔就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更别说那些有望成为皇后人选的大家贵族女儿们,更是费尽了心思,无一不想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博得皇帝的青睐,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
贵为婕妤的琉璃,轻装回了一趟紫苑,想见见自己的恩人弥娘,却无论如何找不到了。她不解,然后自嘲地认为弥娘乃是上天派来帮助她的仙人,千恩万谢了一趟,转会秦安殿去了。
书房中,白洛辰手肘支在桌面上,一脸不豫地看着跪在面前瑟瑟发抖的禁军统领和宫廷总管。
“昨夜刺客闯进倾莘阁,伤了苾媛宫女,差点杀了大公主,最终还炸毁了倾莘阁。为何竟无一人来向朕汇报?”重重拍案,白洛辰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回禀陛下,是大公主殿下交代说,说陛下昨夜新宠美人,叫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去打扰。”总管缩着脖子回答。
“好啊!什么时候大公主的命令比朕的命令更重要了。朕不是说过,如果大公主处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即回报的吗?你们抗旨不遵,该当何罪?”
“殿下的命令,从来都比陛下的重要。”伴随着微微的讥讽,英王走进来,挥手斥下众人,然后在众人感激的目光中,关好了门。
“皇叔,今日不是说没空前来的吗?”白洛辰闷闷不乐。
“只怕本王要是不来这一趟,整个皇宫都要被陛下给拆了。”英王摊开手,表示我也不想来啊,但是没有办法,为了家国千秋大业,还是不得不来啊。
“皇叔不在家中陪伴佳人,怎么想到管起侄儿拆不拆皇宫了?”
“昨夜刚刚宠幸了美人,火气还这么大,想必是美人不够多吧!”
见英王故意提及,白洛辰没好气地回答:“美人既然是皇姐的好意,朕自然却之不恭。但三千粉黛再美,又如何比得上萧红回眸一笑呢?想必皇叔也是清楚不过的吧!”
“不错,确实如此。”英王束袖坐好,“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耽搁一个好女儿?”
“皇叔,朕以为,这件事情不简单。”白洛辰合上一本奏折,整齐放在手边,“首先就是,皇姐怎么会认识琉璃呢?她向来蜷居倾莘阁,就是出门也是宫人随扈一群,怎么会突然就带回了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琉璃呢?”
“第二呢?”
“就算朕要大婚,要纳后宫,她为何会推荐一个贡品身份的女子,还将其直接送到了朕的床上,这不合常理。”
“然后?”
“她想杀琉璃。”白洛辰眼神一暗,“即使是匆匆一瞥,但是朕很清楚,皇姐她对琉璃有杀意,而且是随时可以动手的杀意。”
“陛下可信任大公主?”
“朕当然信任皇姐。皇叔此言何意?”
“既然陛下信任大公主殿下,那本王斗胆劝陛下一句,不如就将此事全权交由大公主去处理。陛下,您不要忘记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战争已经打响,还请陛下专心指挥。”
“朕明白了。那么,快些准备好替我们的长公主和将军举行婚礼吧!朕已经等不及了。”
正文第十六章插曲
寂静的清晨院落被一阵咳嗽声打破,刘戚从梦中惊醒,止不住一阵干咳,仿佛要将心肺都掏出来似的。
“庄主,您没事吧?”老管家刘淳端着茶水进屋,关心地开口询问。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烟雾缭绕,明亮的阳光正透过雕花的窗棂投到正中间的长案上。那里摆着几个牌位,大多被烟火熏得发黑,唯一看得清楚的一个,上面书写着“爱子刘湘之位”。
屋外的阳光正通过屋檐一角射入此间,给阴冷的房间带来了一丝暖意。然而,刘戚的病似乎更加的严重了,就连打开装香品的檀木盒子的手,都有些簌簌地抖动着。
金兽香炉中慢慢升腾起异香的烟气,暧昧不明地开始萦绕整间屋子。刘戚坐在平日惯常坐着的太师椅上,一手抱着温暖的手炉,一手端起桌上今晨刚送来的汤药。那曾经坚强有力的双手,如今形如枯槁的老松一般,爪牙纵横纠结,青色的血脉根根可见。
那原本常用燃香的博山炉已然不堪重负,缺裂了半边,正静静在一旁立着。就算已经残破,刘戚仍没有将其丢弃的意思。
“百里大夫说了什么?”突然发声问身边的刘淳,刘戚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眼神直直望向通向庭院的那扇门。他犹然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每次他任性的召唤,刘湘就会放下手头的工作,一脸别扭地站在门口请安。那样的刘湘,总是他内心深处最眷恋的倚靠,然而,又是最不可能实现的倚靠。
老管家吓得手中的茶水都快洒了,急急忙忙放在桌面上,然后抹抹额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叹了口气回答:“百里大夫也说了,瞒不过庄主您,老奴就实话实说了。根据百里大夫的估算,庄主您可能,活不过这个春天了。”话未说完,这个重感情的老奴已经开始泪眼涟涟,泣不成声了。
将手中沾上鲜血的帕子丢到一边,刘戚从案头拿起另一块帕子,捂着嘴开始了新一阵催命一般的咳嗽。他早就料到自己命不久矣,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前两天,已经身为大公主的白抚英尚派人送来了两大盒子的香品,看情形足以用到金秋。然而,既然他已经活不过这个春天,再多的香品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任何方法了吗?”就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视死如归的他,因了未了的心愿强撑到了今天,又如何能够轻言放弃。
“百里大夫已经出去寻药去了。说是就在近旁。月内就可以赶回来了。”刘淳据实以告。
刘戚苦笑了一下。百里子路此言纯粹是在安慰家人。果然近旁就有救命之药地话。又何必拖延至今日才匆匆前往。想来自己地病症是已经到了无药可救地地步了。所以连拥有武林“碧发医圣”美称地百里子路才会忙不迭地逃之夭夭。
自从刘湘失踪之后。整个福临山庄就像瞬间失去了主心骨。即便现在刘阳和刘甄已经独立起来。还是不及刘湘在时地鼎盛样子。“蜀中剑神”负相如。“碧发医圣”百里子路。甚至连自己地同门大师兄六阳。都纷纷离开了这座庄园。
“爹。您在想什么呢?孩儿唤您这么多声。您都没有听见。”乍然在面前响起地声音终于唤回刘戚神游地灵魂。刘阳一双蓝眸带着关注。正直直盯着刘戚。
“阳儿今日怎么有空清晨过来。平日不都是午后才来地吗?”刘戚岔开话题。不想自己悲观地情绪影响到全家大小。
“爹。您看看谁来了!”刘阳地手往旁边一引。让出一个空间来。
“大师兄!”刘戚不再是以前那个固执到无可救药的刘戚,面对死亡的威胁,让他不自觉珍惜起身边亲近的人事物来,因而此番见到去而复返的六阳,多年师兄弟的情感爆发,心中喜悦自不自胜。
“小师弟,师兄回来了。”六阳也是深深感慨。
回到流云谷中处理了一些事情之后,他见谷中事务已经井然有序,完全摆脱了上一代掌门恩怨的影响,重新建立起了新的执法和长老会,因而他自觉继续呆在谷中反而事事不自在,所以交代了一声,又回到了福临山庄。
在路上,他通过老朋友佟栋已经知晓了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江湖上发生的是是非非,对于刘湘近乎自杀的举动实在不敢认同。既然小娃儿已经在皇宫中安身立命,他不想涉及宫闱,也就没有再与刘湘联系。
“这是新掌门狄江恩师侄让我带来的珍草‘嫣英’,乃是救命的良方。”六阳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到刘戚手中。
刘戚一眼就看出这盒子的材料非同一般,入手之后更觉分量沉重,自然里面的草药不会是什么山沟沟里面的野草。新掌门是个有心人,晚辈的一番心意,刘戚自然收下,只等百里子路回来,好好看看这奇珍药草要如何入方,如何使用了。
此方话语刚歇,刘甄带着胭脂从角门进来,随行的还有前流云谷第十六女弟子李碧君。
看见刘甄等人,六阳突然舒展眉眼,笑呵呵对着刘戚道:“老弟啊,你可真是有福气。先是一个刘湘,名闻天下,再是刘阳,习得不世神功,就连三小姐都是惠名远扬。”
刘戚一听,这可不乐意了,犟嘴道:“大师兄,这些个孩子都是你从小看到大的,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讲这些个有的没有的,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此番老夫回到谷中,晚辈们都已经自立,老夫也就不想插手了。偏偏就在回来前几天,发生了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情。”六阳刻意顿了顿,清清嗓子才继续,“却原来,谷中有一小辈,姓凤,小名衍生的,曾经随着尹青秋入世办理事情,无意间听闻福临山庄三小姐端庄贤淑,秀外慧中,也不在意未曾谋面,他小子竟然就一心相中了三娃儿,日夜思念。”
“六阳师父怎么拿晚辈开玩笑呢?”刘甄尚未听完,已经几乎要捂嘴偷笑了,只好嗔着眉发声打断。
“娃儿别急,这好笑的还在后头呢!”六阳捋捋灰须,“听闻老夫来自福临山庄,那小子竟然开始惴惴不安起来了,反复辗转了几夜,才终于鼓起勇气来向老夫表明心迹,托请老夫为媒,向三小姐提亲呢!”
“胡闹,简直胡闹。”刘戚闻言简直哭笑不得。
“可不是吗?那小子是尹青秋师侄,论起辈分来,还得称呼三丫头一声‘师祖’。于是老夫就明明白白和他说了。老弟啊,你知道那小子怎么回答的吗?他竟然说要脱离师门,自立门派,以备将来来向三丫头提亲。”
“大师兄,您不会就这样放任他吧!要知道流云谷对于叛出门庭之人,那可是……”刘戚凭空担心起这个未谋面的师门晚辈来。
“师弟放心,老夫已经说服了那小子,也已经替他另行提携了一门姻缘,算是对师门的些微补偿了。”六阳呵呵再笑,“你这三丫头声名在外,将来是不愁不能嫁个好婆家咯!”
“大师兄,您就莫再取笑甄儿了,看她连耳根子都羞红了。”李碧君恰在刘甄身侧,眯着眼睛趁机戏弄了一下自家晚辈,很是受用,顿时众人都笑了起来,更是羞得刘甄几欲就地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好半晌,众人终于不再热衷于欣赏刘甄的糗态,刘戚借着话题扯到了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上。
“说起来,阳儿和甄儿是都不小啦!”他大叹一口气,几乎将几年来淤积于胸口中的烦闷一扫而空,“以前还可以说上面有湘儿挡着,长子未婚,则次子也就拖延下来。如今湘儿不在了,是时候考虑这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了。当然,还有胭脂。你随着甄儿这些年,苦了你了。福临山庄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为你找一个称心的婆家还是不成问题的。就是不知道你们三个孩子心中,可有自己中意的对象。”
突然的问题让刘阳、刘甄、胭脂三人顿时呆若木鸡,面面相觑。
“爹老了,如今病态严重,怕是时日无多。爹现在就想着在临死之前可以看见你们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好叫爹走得安心。”
“爹,您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话来了?”刘甄第一个不高兴了。
“爹,别说婚礼了,我们还等着您抱孙子呢!”刘阳也凑上前道。
一家三口看着对方,突然沉默了。
一旁的六阳和李碧君、胭脂母女,悄然退出了小院。
屋外,暖阳高照,墙角那株寒梅尚胜放着最后的花朵。六阳突然想起刘湘总是在练功的时候盯着这一方角落直看,后来才知道,正是刘湘费尽心思栽下了这一株梅树,亲手养护,好取了寒香的梅蕊来给子路开的药方入药。甚至,连后山那一片月光草园圃中,也种植着不少各地药草,全部都是为刘戚准备的。
尽管,那一个满心满神照顾着刘戚的孩子已经不再福临山庄,但是那点点滴滴的心意,却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
“还真是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叫人心疼的孩子,您说是吧!大师兄。”李碧君翩然而过,映着梅花剪影,恍如隔世。
正文第十七章红白
圣旨既然已经下了,自然大大小小的人们都要闹腾起来。关于魏翎将军与璎珞公主的婚礼,热火朝天的准备了一个月,就在柯王府尚挂着白幡的同时,对街的将军府却已经是张灯结彩,殷红的色彩铺满了每一个看得见的角落。
都城中的老百姓看得愣头愣脑的。这皇帝家的人还真是胡闹,一家欢喜一家愁,这偏偏两家还能整到一块儿去。
永寿宫近来清冷了许多,一则太后喜静,二则白抚英大公主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前来了。当华音一身轻松地走来的时候,就看见几个宫女正捧着御厨小点要进宫布置。
“有谁来了?”他扯开一个温柔的笑脸问。
“回公子,是魏将军来了。”领头的宫女被他的笑容征服,据实回答。
华音大咧咧推开紧闭的宫门,果然看见魏翎正端着热茶含笑坐在下首,而太后满脸冰霜,似乎不是相谈甚欢的样子。
“你们先退下吧!”宫女们堪堪放置好手中的小点,华音就下令将她们赶出门去,然后回头看着太后,“他怎么会在这里?”
“久闻华音公子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魏翎拍拍手掌,满眼戏谑。
“温凌,少和本公子打马虎眼。”华音真是气了,手腕微微抖动,一排十余支银针已经引在手心,瞬间可以将魏翎钉成马蜂窝。
“华音,住手。”太后厉声制止华音的进一步动作,面对好华音的疑问却不做任何解释。
“既然华音公子不愿看见末将,末将告辞了。拜别太后娘娘。”魏翎起身就走,也不管华音正在身后蠢蠢欲动。
“他为何而来?”华音仍不死心。想从太后这里得到答案。
“为英儿而来。”太后不愿多言。
“您信他?”华音简直不敢相信。
“华音。有些事或许你我都曾经错过。但是。哀家相信。这个孩子不会错。”太后郑重地神态。最终还是征服了满肚子疑问地华音。
“我也相信他。”仿佛赌咒般。华音举起自己手中地银针。缓缓地道。
挑选好了良辰吉日。一大清早地。魏翎就骑着高头大马绕着皇城走了一圈。然后才到达柯王府门口。
将军娶公主,原本就已经是一件轰动全城的事情了,如今,一列列鲜红的队伍停在惨白的王府门前,说不出的别扭与诡异,引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近万人空巷。
柯王府内,璎珞刚刚穿了几天丧服被前来治装的宫女们脱下,换上了喜庆的大红礼袍,施朱添粉,不多时打扮得艳丽无双。
“殿下,这是太后娘娘赐的一对玉佩,祝殿下和将军百年好合,双双对对到白头。”宫女将仅剩一半的玉佩戴在璎珞胸前。
另一半就在那年轻将军的胸前吧?璎珞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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