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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少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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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传闻,英王府里有一位未来的英王妃呢!”毫无芥蒂地起身,白抚英才开口,马上变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王爷,奴家好歹自幼许配与您,打小守身如玉、循规蹈矩,事事遵循您的意思,未曾有半点逾矩之念,您怎么可以抛弃奴家呢?”
这一番哀怨哭诉,把呆在旁边看戏的华音呕得前日的晚餐都快吐出来了,康尹更是已经痴傻,大张着嘴巴,一个声音发不出来。
英王神色复杂地看了萧红一眼,明明知道伊人不会有任何反应,还是担心白抚英的胡搅蛮缠会被她听见。
“怎么突然想到提起这件事?”出了门,英王才有心思好好对付白抚英。
“皇叔应该很清楚才是。”白抚英坐在英王下首,斜抬皓首,凤眼轻睨,“徐廉大元帅刚刚回朝,就想陛下求亲的事情,相信皇叔应该清楚。但是当年先皇又曾与皇叔许下诺言,如太后所诞为皇女,则许与皇叔为妃。君无戏言,就算先皇早逝,没有信笺记载,母后却原原本本将这件事告诉了英儿。”
“那你应该也清楚,本王心之所系。”英王剑眉紧皱,面有忿忿。
“嗯。皇叔心心念念,皆是母后。不,应该说,在几年之前,尚且如此,如今……”她回首萧红所在的房间,眉眼凄然。
“如果可以,且听皇叔为你将讲述一段陈年旧事。”英王也不待白抚英如何回答,抬眼看着屋梁,开始细细述来。
最早想和周家结亲的,不是先皇,而是英王。
当年两个年仅七八岁的少年,同时在相府的女宴中看见了一群穿红戴绿的女娃儿。据说,那是举国的美丽而有教养的女孩子都在这里了,说是相府夫人们准备给未来的皇帝和王爷挑选的秀女。所以兄弟二人静静躲在假山后面的洞穴里,偷偷观看。
英王被年仅五岁的姑射勾去了魂魄。他至今不明白,一个小女娃究竟为什么有那样的气质,叫人一眼就不想放手。于是,他扯了扯身边的兄长,指着那个独坐廊桥边的女孩,想着叫兄长帮忙看看,可以的话,就央着父皇母后定了亲。
年幼的他,不明白姑射的吸引力不仅仅对他,对他的兄长也同样有效,所以当后来他发现自己喜欢的人被兄长抢先一步定为皇后之后,再挣扎也是徒然。皇储妃位既定,便是对朝野上下颁布圣旨,就是皇帝也不能收回自己的成命,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非血亲的皇子。
随着姑射越发出落得出尘,英王对她的思念非但没有因了她是未来皇后的身份而消退,反而更加的热切,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逃离了身为皇子的职责,陪着姑射闯荡江湖。那短短三年的时光,他站在姑射身旁,看着她以一身神秘莫测的武功和一份傲视群雄的孤高,硬是在男人当道的武林中闯出了个“无冕之王”的称号。“浮云仙子”姑射,成为了一则传奇。
然而,时代交替,幼年的皇子如今已经成长为英挺的王爷,太子即位,第一件事就是大婚迎娶姑射。那一次,英王第一次当着兄长的面发火,固执地纠缠着当年的事情。
皇帝也许心中有愧,也许只是单纯的不想在婚前纠缠于此事,于是口头上就说了一句。
“英弟,朕知道对你不住。但是如今全天下皆知周家大小姐乃是当今国母,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为了弥补朕的过失,朕决定,将来朕与皇后若生下皇女,就将之命名为‘抚英’,许配给英弟,以慰相思。女子不过如华物,鉴赏即可。你我兄弟之间的情谊,才是不可磨灭的。”
不久,皇后果然诞下皇女,并且命名为“白抚英”。然而悲剧却是皇后同时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而随后,皇帝早逝,只剩下皇后和孤女,苦苦在吃人的皇宫中挣扎生存。倘若不是先皇仅仅娶皇后一人,未曾立其他妃嫔,也没有任何子嗣,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朝野分立两派,立英王为帝,抑或是立白洛辰为帝,就这样,纠缠了几年。国不可一日无主,英王开口支持白洛辰为帝,说白了不过是对姑射余情未了,不忍佳人因帝位换主而失却荣宠。于是,白洛辰登基为帝,英王为摄政王,与太后一起,帮小皇帝掌理国事。
“今日看来,真真是往事不堪回首。追逐了这么多年,被自己的执着蒙蔽了双眼,回首来才知道真正应该珍惜的人,其实就在身边。”回忆完了许久,英王才如此感慨着。
“既然皇叔已经释怀,那英儿也就放心了。”白抚英起身,向英王行了大礼,“为答谢皇叔多年来的庇护,英儿今日还您一个未来的王妃。”
随侍的宫女闻言,快步上前,神情肃穆的递上一个锦布制成的长包裹。白抚英将里面的长匣抽出,端正放于几上,然后打开匣子,取出一物件说道:“英儿多年未曾吹奏此笛,或有生疏之感,还请皇叔见谅。”
那是一柄奇异的横笛,状似透明的笛身上萦绕着血一样的红色丝状物,凝神看来,那红丝仿佛缓缓流动,欲噬人血气,狰狞异常。
正文第六章鬼曲
白抚英缓缓将笛身紧贴粉色唇瓣,纤纤玉指按压笛身,眉眼低垂,不多时,一缕飘渺无踪的笛音似从天际飘来,叫人分不清究竟是有是无。
英王、康尹具是不明所以,但看华音从看见那笛子开始就一脸的忧心,不由也就担忧起来。
“那是何物?”英王轻声询问。
“鬼笛。那是鬼物。”华音仅仅在师父鬼医陈元幻处听说过此物的存在,尽管陈元幻对鬼笛起死回生的怪异能力大为赞赏,却严词批驳鬼笛的存在。
“那是用人换人的法子跟阎王抢命,但是,阎王怎么可能轻易放人生还,于是往往是同归于尽。曾经有多少医道前辈欲驾驭鬼笛为自己成就伟业,更多的则变成了寄身鬼笛的冤魂之一。此物,乃是鬼物,不是人可以碰触的。”
陈元幻的话历历在耳,然而今日,白抚英却企图用这柄鬼物,救回萧红。
但是华音深信白抚英有法子保自身不死,因为她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如枷锁一般的责任感不会让她轻易了却余生,即使是为了救人。就算白抚英有办法保自己不死,凶险仍是巨大无边的。但是凶险究竟是什么?这才是华音担心的。
此曲乃是白抚英聚气而发,目标指向乃是萧红,自然其他人听到的只是普通乐曲。而被白抚英内力锁定的萧红却如闻惊雷。原本身陷漆黑囹囵的她,感觉到自己猛地被人一拽,一束光芒笔直射入自己内心。然后,仙乐飘飘,她分明看见刘湘正以一身公子的打扮朝自己而来,那是初见面的巍巍风范,从容、自信、带着一点坚韧的悲伤。
屋里,萧红正于睡梦之中被刘湘的形影牵引着,一步步走出迷障。屋外,白抚英额头冷汗潺潺,一身素色长衣已然湿了一半,看得英王、华音和康尹心惊胆战,谁也不知道究竟白抚英现在使的是什么法门,吹个笛子竟然可以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
“少主,您怎么来了?”梦中的萧红轻轻将皓首靠在刘湘单薄的肩膀上,“萧红以为,您再也不会出现了呢!”
笛音渐渐高起,如深山幽谷,一叠重着一叠。
刘湘不语。仅是给了萧红一个安慰地眼神。然后继续坚定地引着迷茫地萧红往外走。
还不行。现在地程度还不足以唤醒萧红。但是……
白抚英功行一半。才发现由于前段时间地重伤导致地真气失调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发作起来。频频打乱自己行气地步调与方向。如果不能一鼓作气。自己不知道还可以撑多久。于是。她再次强提一口气。加快了笛音地旋律。
鲜血。如最美丽地丝线。缓缓从白抚英地嘴角和眼角滑出。一分一分地前进着。在她玉白地脸颊上画出仿若刻骨地伤痕。白抚英闭上双眼。感受着庭院中穿行地冷风。感受着梦境中萧红孤独无依地恐惧。
眼看白抚英身子如秋风中地落叶般。频频抖动。摇摇欲坠。英王担忧不过。巴巴地想着伸手为她传功分担。手伸到一半。却是被华音横空拦截。
“王爷。不可。”华音面容沉重。
但是他制止了英王,却不料康尹从一旁也起了相同的心思,默不作声一掌印了过去。
“啊!”随着一声惨叫,原本功力就不如白抚英深厚的康尹,直愣愣飞出去老远,砰一声撞在廊柱上,半晌才重新爬起身来。
而被强行介入行功的白抚英更是嘴角血沫不断,却又愣是不能断了笛音,死死硬撑着。血气翻涌的她,连按压音律的指节都在微微打颤。
“糟了!”华音看事情不妙,急忙冲入萧红房内,出手就是十余支银针,迅捷无比地没入萧红周身大穴,帮助萧红本身的真气加快运转,尽量减轻白抚英的负担,只寄望着白抚英的功力还可以撑到成功唤回萧红才是。
英王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当他看见白抚英嘴角的血沫渐渐被那诡异的笛子吸收,而笛子周身的红纹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灵动,自然也晓得了白抚英现行的功法其实是何等的凶险。只是他既然没有事先阻止,如今也已经无法预料如果打断它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了。
笛音短促起来,忽而高高扬起,忽而重重落下。
有那么一刹那,笛音仿佛断了,是白抚英咬破舌尖回复一点清醒,再次吹奏起来。
差一点,还差一点点就可以了。白抚英行功到紧要处,面色突然显现出妖异的血红,然后又突然化为惨白。
梦中的萧红惊觉刘湘的脚步越来越快,就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追赶一样,眼看着光明就在眼前,萧红突发奇想,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追赶自己,竟会让刘湘如此惊惶。
“不要!”梦中一直没有出声的刘湘突然尖叫出声。同时,院落中的白抚英终于握不住那小小的笛子,任由笛音嘎然而断,一口鲜血喷向天际,染红脚下一地白雪。
明明,只差最后的两个音符,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待我?白抚英眼中一片死寂,柳烟的死,萧红的伤,重叠在眼前。
“不,不可以放弃!”冥冥中有一个声音这样说着,于是她来不及擦拭一下满身的鲜血,浮云身法硬是催动最后一口真气,飘身入房,一把抱住萧红,哆哆哭泣:“快醒来!快醒过来啊!萧红!”
近乎嘶叫的吼声,撕心裂肺的痛。白抚英没想到最后会功亏一篑在萧红好奇的回眸。
此笛乃是邪物,以血为祭,十年一曲,可弑神驱鬼、起死回生。这是唯一可以强行唤醒萧红的方法,如今已败,萧红将因笛音魔力深陷囹囵,如何能再等一个十年轮回。此法本就十分凶险,如果不是白抚英,曾从流云谷的相关文本中了解了种种可能的破解之法,别说救人,就连施术者本身都会被鬼笛吞噬,成为附着其上的无数怨灵的补品。
“少主,是你吗?”一个微弱的声音从白抚英的怀中传出,带着惊疑的不确定。
原来就在萧红欲转头的那一刹那,她听见了刘湘的尖叫,虽然不解缘由,但是本着对刘湘的信任,她马上就回过头来,于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那些被鬼笛封锁的凄厉鬼怪,没有机会碰触到被光芒笼罩的萧红,不甘心地围绕了一圈,便纷纷离去,继续等待下一个被鬼笛召唤的生灵成为他们的食品。
知道萧红已经平安清醒过来,白抚英却一反常态地站起身来,转身出了房门。萧红的双眼刚刚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原本温暖的怀抱却已然离自己而去,眼前只是空荡荡的一床锦被,上面染着斑斑血迹。
她着急着要起身,偏偏周身大穴还在华音控制之中,尽管她殷殷期盼,华音还是重重地摇了摇头。
白抚英拼了命才将萧红救回,如果不能确定她调养好身子,那不是辜负了白抚英的一番心意。
英王紧随着白抚英欲进门,手还没有碰到门板,门就自己开了。然后,一身是血的白抚英就这么笔直地坠入他的怀中,面如金纸,嘴角血流不止。
他眼角瞥处,雪地里的鬼笛正流动着红色的异彩,似是嘲笑世人竟企图以人力回天。
“将英儿交付与哀家吧!”不知何时出现的洛妃,已经将鬼笛重新装入那漆黑的匣子,用锦囊包裹好,交到一旁的大宫女手中。
“英儿没事吧?”英王用眼神询问。
洛妃没有回答,弯腰抱起昏迷的白抚英,一脸柔情:“这孩子,还在为柳烟的死自责。这样拼命要救萧红,除了想成全你未来的王妃之外,剩下的,估计就是为自己赎罪了。”
“如此,本王就放心了。”英王闻言,大为宽慰。
为皇室、为姑射、为福临山庄、为流云谷而活了二十年的白抚英,终于也有一些意识到自身的存在,这让一直从旁看着她一路走来的人们如何能不欣慰。
“鬼医,出关了。”像是要让英王彻底放心的一种保证,洛妃闲话一样说了这句话,然后带着白抚英和康尹离开了英王府。
“你啊!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状况,就胡乱催动鬼笛,万一没有将萧红救回来,反而将自己搭进去了,那可如何是好?”一边唠叨着一边给白抚英喂药,(奇*书*网。整*理*提*供)华音眉头皱得可以夹死灯下的飞蛾。
“小叔,皱眉不适合您。”白抚英避开华音手中的药匙,伸手抚平他的眉头。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掩饰过去,你给我乖乖把药喝了。”华音双眼灼灼地瞪着装傻的白抚英,满满一匙的药汁黑乎乎横在她面前。
“可是,药很苦……呜!”白抚英一开口,华音眼明手快就将药匙塞入她的口中,叫措手不及的白抚英赶忙捂住嘴巴,泪眼涟涟地看着华音。
“如果不乖乖吃药,本公子就先定了你的穴,然后再满满一碗灌下去!到时候看你还觉得苦不苦?”华音故作凶恶地狠狠威胁道。
“医者是这样当的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华音身后响起,一个黑衣老者精神烁烁地出现在床前。
“师父!”华音开怀叫唤,原来来者正是“鬼医”陈元幻。
“陈爷爷,好久不见!”白抚英小时候体弱,幸亏靠陈元幻全力救治,这才有今日健康的身体,自然对鬼医的种种手段有深刻体会,如今见陈元幻双眼放光,不禁背后寒毛倒起,表面又得装出一副乖孩子的样子来。
正文第七章青音
尚来不及答话,陈元幻猛地抄起华音手中的药碗,一手制住白抚英的下颚,也不知使的什么法门,叫白抚英丝毫挣扎不了,另一只手就这样将满满一碗的温热药汁一滴不漏地倒进了白抚英的口中。
“既然病人不合作,你就要想办法让他合作,师父我教过你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是学不会呢?”陈元幻拍拍华音的头,然后对着双眼汪汪的白抚英毫不怜惜地道:“这就是你叫我‘陈爷爷’的代价。”
“呜……”白抚英苦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一张小脸差点没涨成青色。她连连招手,唤来门口一直捧着甜品待命的侍女,猛猛灌了几口甜腻的汤水,这才稍微冲淡了苦涩的药味。
华音想笑又不敢笑,鬼医陈元幻有个癖好,就是明明胡子一大把了,偏偏就是不认老,别人对他的称呼稍微有点老人的意思就会气得半死,也难怪白抚英这一声“陈爷爷”会让他这样生气。
“喏,你这条小命今次算是捡回来了。”轻松抓着白抚英的手腕把了一下脉,陈元幻从怀中掏出一个茶色小瓷壶,闷头喝了一口里面的酒,然后接着数落白抚英,“鬼笛也是你这小鬼可以操纵的玩意儿吗?本大夫折腾了大半辈子都可以能折腾出来,反而叫你这小娃娃给抢了先机。看来这流云谷中,当真有武林不传之秘呢!娃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好好保重吧!”
他虽然提及流云谷的秘宝,但是言辞中不过是一种行文中带出的无奈,如果他对流云谷的宝物起什么野心的话,白抚英保证,自己会在第一时间杀掉他的。
“连本大夫都不放过是吗?娃娃,你的心太冷了,这样的你,真叫人心疼。”那一闪而逝的杀意并没能瞒过陈元幻的感知,不过他显然知道这是必然的事情,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就走了。
不多时,听说白抚英已经清醒的太后连同洛妃来到了倾莘阁,关照之言固然不少,太后眼中的责难才是让白抚英欲逃避的东西。
“不是答应了哀家,再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吗?”太后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冲冠,想到好不容易回到身边的女儿轻易险些没了性命,哪里还冷静得下来。
“母后,孩儿有把握……”白抚英安慰着太后。
“英儿,你也太胡闹了,竟然闷不吭声就偷走鬼笛,万一叫鬼使知晓,事情有多严重你知道吗?”洛妃没有追究萧红的事情,反倒担心起鬼笛出世可能带来的麻烦。
鬼笛。乃是鬼使之物。多年前被姑射带走。藏入皇宫之中。也算是为武林免去了一场涂炭地生灵浩劫。然而。偏偏就是白抚英看见了姑射当初从流云谷中带出地部分资料。知道了这柄深藏宫廷地玉笛有着起死回生地神奇功效。
但是。鬼使至今没有放弃夺回鬼笛。今日白抚英催动鬼笛。那笛音声传千里。必然会引来鬼使地。只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地是。鬼使当晚就出现在戒备森严地皇宫之中。
“血妖前辈。还有青儿?”白抚英于黑暗中起身。看着房内出现地两人。一时还回不了神。
“刘少主?”青儿看着朦胧月光下地白抚英。不可置信地问。他虽然知道刘湘被姑射接入皇宫。但是没想到此次跟着师父来取要曾经地“鬼笛”。却没想到闪耀着红色光芒地鬼笛所在就是刘湘地房间。
“丫头。就是你御使地鬼笛吗?”血妖脸色阴沉地说这话。原本照他地打算。御使鬼笛地人现时应该已经被鬼笛反噬。成为嗜血地狂人才是。而他所要做地只是静静在一旁等待。等待那个可悲地宿主因为受不了怨灵地刺激而身亡。然后将鬼笛从尸体身边回收就可以了。就算鬼笛所在地是皇宫。皇宫中人也不会有机会重新控制吸入血气地鬼笛地。
可惜。眼前地既不是尸体。也不是宿主。而是一个御使鬼笛救人之后仅仅受伤地人。那个人还是曾经地福临少主——刘湘。
白抚英摸不清血妖的来意,她不肯轻易作答。
依据姑射的推断,会在此时前来的只能是鬼笛曾经的主人“鬼使”,那么出现在这里的血妖和青儿必然与鬼使有着莫大的关联。单纯来取回笛子,还是另有所图?白抚英迅速做出多种推论,想从中找出血妖师徒的真正目的。
“竟然可以御使鬼笛,福临少主果然不容小觑,当初就应该斩草除根。”等不到回答的血妖,突然叹息起来,“鬼使,是老夫的命名师父。他老人家说,鬼使一门武功太过妖异,练之则永世不得解脱。所以他至死都不肯将功法相授,仅命令老夫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取回鬼笛,并将之销毁。”
“本宫不过误打误撞,擅自使用贵门之物,还请老前辈见谅。”血妖的话语已经明确地表明了立场,白抚英也就不再做任何弯绕,直直白白地承认了。
“但是……”血妖隐藏在月色阴影中的脸扭曲了一下,“今时今日,刘少主想必已经知道,这鬼笛拥有起死回生之能,所以老夫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
贪欲,往往会成为最可怕的猛兽。
白抚英“喔”了一声,一语不发,打算看看血妖到底在搞什么鬼。
“既然刘少主可以御使鬼笛救回萧红,那必然可以再次行功,帮老夫完成一个长久以来的愿望。”血妖突然激动起来,猛一下跪在地上,“老夫一生之中,最为后悔就是将青儿卷入无边苦海,让他被这一身诡异功法所困,日日痛苦。因为老夫在此恳求刘少主施予援手,救救青儿。”
“师父,原来……”青儿这才明白血妖为什么甘愿冒着被皇宫卫军发现的危险也要执意带着自己闯进宫中。
“老前辈,非是本宫不愿帮忙,实在是无能为力。”白抚英伸手欲扶起血妖,牵动自己的伤势,不由嘴角又渗出些许血丝,“催动鬼笛,需有极阴之血为药引。柳烟已死,此物已经绝迹。”
“当日老夫命令青儿从柳烟身上取来少许,精心保存,为的就是今日之需。”血妖从怀中掏出一个特异的瓷瓶,寒气森森,不多时竟然在血妖的手部皮肤上结上了一层白白的冰霜。
“老前辈,真不是本宫不愿帮忙。只是,本宫日前行功之时,半途被外力所伤,至今没有复原,已无力再次催动鬼笛了。”
白抚英话语刚落,血妖就瘫坐在地上。他努力的大半辈子,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不能救青儿脱离苦海。
青儿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如今才了解师父为了解救自己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而自己却还一直为江湖上那些无谓的传言而轻视自己的师尊,甚至多次违背了他的命令,忤逆他的意思。
“师父……”青儿俯下身子,一把抱住血妖苍老的身躯。
“老前辈,不如本宫将功法教授予您,至于是否能成功,就不是本宫可以保证的了。”白抚英最后只能折中说道。
“这样真的好吗?刘少主难道就不怕老夫到时候狂性大发,使用鬼笛为祸武林?”
白抚英轻轻摇了摇头:“老前辈不是那样的人,否则当初何必屡屡放过柳烟性命。再说了,这鬼笛再次发动之日,至少也要等到十年之后,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人世间呢!况且刘湘早已消逝于江湖,如今的我,乃是皇族的大公主。还请老前辈记住了。”
血妖同青儿不多时就离开了,带走了愈发血红而诡异的鬼笛。
许久之后,姑射和洛冰才从屏风后面走出,一脸哀戚。
“母后不满意?”白抚英不明白这两位长辈的哀伤从何而来。
“英儿此回,失算了。”姑射坐在床头,为白抚英拭去嘴角血沫,“鬼笛功法,单凭内力深厚是没有用的。英儿之所以可以成功救回萧红,乃是因为英儿身为女身却修习了极为刚烈的纯阳功力。而且,英儿恐怕也忘记了,你的真正功力比之血妖高了太多,就算是受伤之后,也还是较之深厚。以血妖现行的功力,如果企图凭一己之力控制鬼笛的话,等待他的只有被吞噬的命运。”
“那,英儿岂不是好心办坏事了?”白抚英抬起头问,“母后,洛姨,你们为何不提醒孩儿呢?”
“原本哀家与太后是准备告诉他真相,然后阻止他带走鬼笛的。只可惜,当他接触到鬼笛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鬼笛控制了。那满眼的嗜血光芒告诉我们——已经太迟了。”洛妃解释道。
“果真如此的话,那英儿的血就没有白流。”白抚英微笑起来,举起尚且鲜血淋淋的指尖,“临走时,英儿将另一则功法用衣袖一角写予青儿了,如果青儿身上修习的功法真是那个的话,就有办法既救回他师徒二人,还一并毁掉那妖邪的笛子。如果不幸,青儿修习的不是英儿所猜测的,那也就只能叹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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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很努力的写咯!但是为什么没有票票和收藏呢?
这个问题很严重!因为柳很生气。
正文第八章进贡
初春的暖阳斜斜挂在天边,刘阳今天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就为了完成新年第一次的“福临鸡”进贡。
“二哥,您的身体没事了吗?”刘甄徐徐送到门口,担忧着前段日子还常常因体内毒气发作而昏倒的兄长。
“甄妹放心,二哥没事的。倒是甄妹你一个人在家,要好生照顾自己,爹的身体不好,还要你多多照看。我知道你放不下,但是胭脂阁的事情那般繁杂,累你伤神了,偶尔也要休息休息,有胭脂在,不会有事的。”
“大哥以前做的事情比我们两个还多,也不见大哥说一声累。我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刘甄别开了头,甩袖进了内院。
刘阳看着妹妹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今日他奉命进贡,不知是否有机会看看那被太后接进皇宫的“大哥”刘湘呢!
议政院,今日肃穆一场。大公主白抚英接受内政府的安排,于今日正式接见一些可以进出后宫的军政要员。一来是为了让臣子们认识主子,免得做出什么冒犯主子的事情来,二来则是为了让大公主知晓皇宫中应该有什么人,不该有什么人。
白抚英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前是飘渺的青纱帐,还有一派紧张兮兮的宫人宫女们。一切皆因太后和皇上在临出门之前的殷殷交代,让这些见识过皇宫中大小阵仗的宫人们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
新晋的将军部将们以及后宫的管事,纷纷上前,站成两排,齐刷刷跪地行礼:“拜见大公主殿下。”
“免礼。”白抚英抬手。
苾媛命人拉开了纱帐,让臣子们远远地看得见自己的主子。许多人具是抬首示意一下,哪里敢真正盯着大公主一直看。魏翎站在一众人等之中,此时却是毫无顾忌地盯着白抚英看。
“那人是谁啊?竟然这般大胆,盯着殿下看了半天。”一个宫女好奇起来。
“那是魏将军。听说可能与殿下结亲。还是大元帅亲自给当地媒人呢!”另一个消息比较灵通地宫女立即小小声接上。
“大元帅做地媒。难怪敢这样大胆。”那提问地宫女顿时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白抚英句句听在耳里。猛然想起璎珞也说过相同地话。只是为什么至今白洛辰都没有向自己提起过这件事呢?她心里一通计较。却还是想不通缘由。
看着众人都注意到了魏翎地奇异举动。白抚英侧身同苾媛说了几句话。随后。苾媛步出纱帐范围。扬声说道:“魏将军。殿下请教将军。陛下可曾为将军下诏分配掌理区域?”
魏翎一愣。众人也是一愣。御前将军大多有分配管理皇城地一部分。这是众所皆知地事情。但是当日被怒火和好胜心迷惑了头脑地白洛辰却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回禀殿下。末将并未被指派地域。”魏翎老实回答。
“既然如此,殿下问将军,可否愿意当殿下的随行将军。”苾媛努力让自己的话说起来更加符合常理。
历史上虽然有将军随行保护公主的先例,但是那个职位一般都是由皇子或者王子来担任,像这样叫一个外人来当随行将军的,还是第一次。
于是关于公主和将军的传言更加的沸沸扬扬了。
魏翎扯开唇角,单膝下跪:“谢殿下器重,末将恭敬不如从命。”
想把我放在看得见的地方好让我不能肆意行动是吗?真不愧是刘湘,马上就知道了我的到来别有所图,不是单纯为了追逐心爱的女人而已。但是,你认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魏翎在心里暗暗说着。
这边众人还在议论纷纷,门口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白抚英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激动了一下。
“福临山庄代庄主刘阳,拜见大公主殿下。”刘阳送完了贡品,尚在叹息没有机会进入皇城内院的时候,接到内务府的通知,说是今天大公主要召见新任官员,叫刘阳作为福临山庄的代庄主也去拜见一下。
尽管不是有品位的官员,福临山庄这块牌子却在皇宫里莫名的吃得开。太后对于福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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