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福临少主-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孩子啊孩子,你这般不幸,竟然降生于我的怀抱,还拥有那般不寻常的父亲,注定了你连见这个世界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她轻轻抚摸着小腹,嘴角牵起勉强的笑意。
她起身,※※着雪白的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拖着长长的裙摆,站到了窗台边上,仰望着灰暗的天空,神情有着决绝的坚毅。
“姐姐,你在哪里?”柳烟半夜被噩梦惊醒,满头大汗地推开刘湘房门,慌张问着。
“怎么了?”刘湘站在窗边回话,她已经整整站了一个时辰了。
夜风冰寒,吹得她现在四肢俱是冰冷的,嘴唇已经冻成了紫色。她站在窗前,却莫名犹豫了,原本坚定不移的信念,因为初为人母的一种恐惧而变得不堪一击,竟然就这么在夜风中发起呆来。
“姐姐,你在那里做什么?”柳烟心中因梦魇而起的恐惧未消,急忙想抓住刘湘以寻求一点安慰。梦中刘湘决然而去的身影,虽然模糊,但是深深刺痛了她的灵魂。
“我打算,毁了腹中的这个孩子。”刘湘轻描淡写地说着,映着摇曳的烛光,迷离得可怕。
柳烟当然看不见,只是用轻快的语气说着这种绝情话语的刘湘叫她感觉手脚一阵冰凉,直觉现在的刘湘陌生而危险。
眼看柳烟就要走到自己跟前,刘湘凄然一笑,头往后一仰,放任自己就这样从凌云阁的顶楼掉了下去。
“不!”柳烟听见异响,急忙伸手,只来得及让刘湘的裙尾从手心滑过,带着绝然飘下了窗台。
她的尖叫刺破夜色,整座引玉园陆续亮起了灯火,众人纷纷赶来一探究竟。最早冲下楼去寻找刘湘的是夏,直接从窗口飘身下楼的他,看见的是呈“大”字形瘫在地上的刘湘,而她的身下则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沈之寂。
“为什么要寻短见?”沈之寂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晃着刘湘的肩膀喝问。
“为什么要救我?”刘湘生气地拍掉沈之寂的手,别过头,起身准备离开。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女子意气的人,我沈之寂真是看错了人,竟然还一度以为你会是为了家国大业而会将儿女情长远远抛开的巾帼英雄。一个尚未成型的小小孩子就让你慌张成这个样子,实在丢人。”沈之寂失落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气呼呼丢出这番话语,再不愿停留半分,转身就要走人。
“孩子的父亲,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也不会这般苦恼。二十年的情缘,早就该一刀两断,何必在此时因了这个不被期望的孩子而再度纠缠上来。我好累!”刘湘怒吼着,咬牙切齿,“沈少爷,刘湘就是福临少主,你现在就把我抓起来,然后献给聚集在洞庭湖畔的武林人士吧!”
“姐姐!”柳烟在侍女扶持下下了楼,听见刘湘此话,急忙插嘴,“姐姐,你疯了?”
“柳姑娘真爱开玩笑。”沈之寂冷冷看了她一眼,丢出这么一句话,终于再次正视刘湘的脸,“如果你真是福临少主的话,那刚才跳楼自残的行为算是什么?据我所知,福临少主是一个坚强到足以承担天下的人,就你这样子的?别笑死我了!”
正文第三十六章苏醒
“啪”一声脆响,刘湘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向沈之寂,然后自己颓然跌坐在地上,掩面不语。
沈之寂沉默着,静静等待刘湘站起来。他心里头期盼着,如果这个柳湘真是刘湘的话,那她就应该很快站起来,用更胜以往的坚强姿态站起来。
“烟儿,姐姐最后跟你说句话。”温柔的声音从刘湘双手之间传出,柳烟听到了却浑身颤抖起来,掩住耳朵不住摇头,不想听见刘湘说出的绝情话语。
但是,这不过是无力的抵抗,刘湘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地钻进了她的耳中:“烟儿,姐姐很喜欢你这个妹妹,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疾的,我从不食言。”
“姐姐!”柳烟崩溃了,她宁愿永远都看不见,只求换来刘湘继续留在身边的假象片刻。
刘湘慢慢站起来,脸上没有了那种暖暖的笑意,眼神中是绝对的坚毅,成竹在胸,睥睨天下,不苟言笑的“福临少主”刘湘,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复活于洞庭湖畔,引玉园中。
“玉鼓副阁主,相信你应该很清楚胭脂阁的规矩,从现在开始,本长老代阁主削去你副阁主之职。至于清风楼,如果你想回去,相信荆娘不会为难你的。”
“呵呵,呵呵……”柳烟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涕泪满面,“原来一切都是我痴心妄想,都是我一厢情愿,都是我自作自受!”她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绊倒在台阶上,一头仔细盘起的精致长发散落下来,里面赫然是死灰的发色。
※※术纵然可以控制人心,施术者却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柳烟连续对刘湘施术,纵然有纯阳内力勉强支撑着,也是整个人变得虚弱不堪,气血枯竭,年岁不过十六,一头黑发却已经开始发灰,发根处已经是完全的白色了。
引玉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似一抹幽幽的深紫魂魄,站在凌云阁门口,冷笑着看着这场闹剧。刘湘真是身份她心中早有定数,自然不会理睬这种变化,只是她没有料到柳烟原来不是刘湘的共谋,而纯粹是一个企图抓住刘湘的痴情人而已。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身姿、性子,跟那朵‘浮云’无一处不相似,叫我忍不住要恨到骨子里去。”她暗下示意身边的人布下天罗地网,决计不能让刘湘从这引玉园出去。
“沈少爷。谢谢。”刘湘面无表情地对沈之寂稍微躬身。算是表达了自己地感激。如果不是沈之寂这番话。她或许会一直处于究竟是选择回去福临山庄。重新拾起未竟地责任。还是选择从此浪迹江湖、顺从自己最真实地心意。孤独飞翔。
她平静地看了门口凌风端立地引玉夫人。转身就要上楼。
此举反而让企图趁机与她交锋地引玉夫人一愣。急急追问了一句:“你不想出去?”
“引玉园岂是刘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地地方?夫人。刘湘就此借您凌云阁栖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刘湘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迈步。似乎她才是这园子地主人。引玉夫人反而成了客人一般。
引玉夫人闻言。眼中射出激赏地光芒。心中升起久违地兴奋感。
当年江湖人总是在她与无情姑射之间进行对比。她总是耿耿于怀。一心想着超于姑射。心心念念系在这上面。几乎要到了废寝忘食地地步。而姑射总是一派风轻云淡地样子。对这种事情从来不置一词。甚至连“一笑而过”都没有。真如天上地浮云。来去无踪。潇洒自我。所有人都只能仰望着她地身影。却抓不住她。
在无数次的比试中,她总是稍逊姑射一筹,心中不甘,偏偏和众人一样始终抓不到姑射,无法当面向她质问。直到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她终于亲眼确认了姑射的绝世风采,心底彻底为她折服,也下了更大的决心要超越她。
就在她悉心准备,好不容易认为自己终于可以与姑射相提并论,甚至可以赢过姑射的时候,江湖传来了一个媲美晴天霹雳的消息:“浮云仙子无情姑射无故消失于江湖,生死不明。”
从那之后,她就成为了武林中的女子第一人,受尽尊崇与仰慕。然而仅仅一年的时光,她就觉得这种没有对手、没有目标的生活,根本激不起她心中半点涟漪,于是她也隐退于江湖,来到这洞庭湖畔,做起了玉石生意,自称“引玉夫人”。
每日欢歌笑语、觥筹交错、迎来送往,引玉夫人渐渐有了名气,江湖人偶尔也会来拜访她,言谈间总是会提及往事,往往会说当年如果不是姑射无故失踪,武林第一当之无愧,引玉夫人怎么都比不上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些话一而再,再而三地勾起她深藏心底的,对无情姑射的那无边无际的怨恨。
刘湘一露面,引玉夫人心里立即翻腾起滔天的喜悦与憎恨交织的火焰,喜的是刘湘与姑射外貌如此之相像,必然是找到姑射的重要线索;恨的是时隔二十年了,无情姑射之声名威望依旧高高凌驾于她之上,连她的女儿都自有一股凌云的傲气,叫她在刘湘面前,几乎要如当年面对姑射一般,自卑得抬不起头来。
“夫人,门口有一位自称‘瑶琴’的萧红姑娘,投帖要拜见夫人。”一青衣侍女附从门外快步走来,在引玉夫人耳边说。
“不见!”引玉夫人凤眼一瞪,“去告诉她,本夫人身体有恙,不见外客。”
青衣侍女接了口信飞快离去。引玉夫人走过来扶起地上狼狈的柳烟,缓缓为她绾好发丝,用慈母的语气说:“孩子,别伤心了,她们母女都一样,不是凡人可以触摸得到的。我们都只是凡人,除了仰望,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方法了……”
柳烟抬起失神的脸,似乎在溺水之时抓住了一根救命草,等待着引玉夫人的下文。
引玉夫人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她耳边一字一字清晰吐出:“那就是,将她们从天上揪下来,狠狠摔在泥潭里,让她们染上污秽,变得肮脏。然后,我们就可以拥有她们了。”
“那样,就不是她了。”柳烟闭上了双眼,两行血泪划破她精致的脸庞,滴在前襟上,仿佛瞬间绽开了朵朵红梅。
刘湘再次站在窗台前,用俯视众生的眼神看着引玉园中的种种。她没了顾虑,没了犹豫,就像云端的神祇,心里纵然有着慈悲,除了悲怜的眼神,不能插手。
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头,刘湘用力抓住窗沿,抓得指节都泛白了,还是没能压下那股冲动,伏在窗口干呕了几声,呕得眼眶都泛红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呕出来。
她突然回忆起五岁的时候,刘夫人怀上了刘甄的时候,总也是这样呕着,然后在房中放了很多的各种梅子,不时吃着。
刘湘那时经常溜进房间偷梅子吃,刘夫人即使看见了也不会骂她,还经常特意给她留下最好吃的几种,特意地守在门口等着她去吃。
刘阳那时候才三岁,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乐颠颠地吃梅子,口水沾满了衣襟,然后刘夫人会很温柔地为他换外衣,拿香香的手绢帮他擦着嘴边的口水。
“娘!”十几年没有喊过了的称呼突然蹦出她颤动的唇瓣,久违的温情涌上心头,叫她鼻头一酸,差点哭出声来。
刘夫人因难产而辞世,就是在照顾刘甄的时候,刘湘猛然意识到了自己是女孩而不是男孩,并进一步调查后慢慢揭开了自己身世的谜团。
如果刘夫人没有死,那刘湘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隐藏在自己身后的事情,也许会像普通人家的大少爷那样,平静地生活,平静地管理家业,平静地接受自己不是刘戚亲生子的事实,平静地帮助刘阳管家,平静地活着,直到退出生命的舞台。
“听说怀孕的女人都比较多愁善感,原来连福临少主也逃不过呢!”陌生而森冷的声音从房间另一边的窗子传来,听不出是讽刺还是诧异的语调有着一点不耐烦。
“血妖前辈死了吗?”刘湘知道房里来了人,只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血妖的徒弟青儿。
“师父福祚绵长,仅是伤了皮肉,叫刘少主失望了。”青儿面对刘湘这个伤了他师父的人,言语神色间敌意浓重,偏偏双手死死抓住长枪,硬是忍了下来,空出右手从怀中取出冷光刺眼的幽寒匕首,“青儿奉师父之命,特将苍澜匕首送来还给刘少主。师父说了,这是姑射仙子当年的信物,他不欲怀璧,除了奉还匕首之外,还希望可以与刘少主相商一件事情。”
刘湘毫不客套接下匕首,看也没看就收进怀中,缓声问:“不知道血妖前辈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这个小人物商量?”
“师父说,这件事纯粹是给仙子后人面子,只是知会刘少主一声,柳烟姑娘的血,我们誓在必得,如果刘少主明白,他日见面之时,就是兵戎相见之日。”
正文第三十七章沉默
一袭青衫,一杆笔,刘湘端坐凌云阁中,整日里仔细查阅着张辰战送来的种种信件与文书,然后每每一看完就丢进手边的一个小手炉里烧毁,叫其他人怎么都无法知道她看的究竟是什么。
引玉夫人早早叫了一批弓箭手埋伏在凌云阁外面,下了死命令要狙杀一切可能让刘湘和外界进行联系的东西,例如鸽子。但是几天下来,尽管众人日夜不休地睁大双眼盯着凌云阁的每个角落,除了送东西来的张辰战之外,连一只苍蝇都没有从凌云阁飞出来过。
“她这是什么意思?拼命收集着一切消息,却像王八一样窝在这个地方,什么动作都不做,眼睁睁看着江湖混乱一团,福临山庄大夏将倾而无动于衷。”
莫说引玉夫人不理解,连张辰战都无法理解,每次到凌云阁就要问上一句,却总是得不到刘湘的任何回应。
她一直就这么默默坐着,看完一张又一张的信笺,偶尔提笔写上两三个字,飞快折好,封上蜡,放在傍边一叠高高的、同样封着蜡的纸张上面。十天时间不到,这堆纸已经堆得老高,摇摇欲坠,刘湘视若未见,仍旧往上面继续堆着。
三脚香炉里燃着细细的香,虽然是刘湘利用手边的香料自己配制的简易香品,但是经过她巧思的组合,这小小的一段香,也散发着迷离而虚幻的芳香。
张辰战面对这诡异的香品,却一直皱着眉头。他闻着这香气,总觉得意识恍惚,脚步虚浮,尽管不久之后他马上就离开了,在刘湘房里的短短时间,他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似乎刘湘交代了什么,而他从来没有记住过。
“张护法?”刘湘难得地开口,因为看见张辰战身体摇晃地厉害,几乎要倒下去了。她暗叹了一口气,虽然是一味可以帮助刘湘稳定心神的好香,这“魅黎”的香气,果然还是过于浓烈了些,连她自己都几乎要把持不住,更别说从来没有经过它熏染的张辰战。
“少主有什么命令?”张辰战一惊,从迭生的迷梦中返回现实,额上不由冷汗潺潺,背脊一阵发凉。
“帮我向夫人要一杯热茶来。”刘湘也不点破,自从沈之寂一语惊醒她的梦魇之后,她的表情就一直如同当初在福临山庄之时一样,正经、冰冷、威严,而声音也几乎没有了起伏,剩下唯一说出口的话就是命令,命令,命令。
引玉夫人生生捏碎手中的茶盏,任由手心鲜血淋漓。她突然觉得,留下刘湘的决定是她此生最大的错误。每次刘湘遣人下来要东西,所要求的不过是日常起居的饮食洗漱,她曾经想过不理会刘湘的要求,但是每每想起凌云阁上,刘湘站在窗前,冷冷地看着下面的眼光,总叫她不由自主地乖乖按刘湘的要求送上她要的东西。
柳烟一直呆滞地跟在引玉夫人身边。牵线木偶一般。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只有那浑身萦绕地婴儿般地香气。兀自流连。不曾离去。燕燕捧着香炉。日夜不停地燃着香。或清冷、或妖娆、或肃杀。一刻不停地站在柳烟身边。低眉垂目。影子一般。
张辰战领了茶。刚走上楼梯转角。就听见了刘湘干呕地声音。似乎还有一种强自压抑着地抽泣。然而。当他一步入可以看见刘湘地地方。所见唯一地就是端坐在书桌前地刘湘。还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地模样。如果不是那偶然抬动手臂。张辰战一点都不会怀疑。坐在那里地刘湘会被人当成是一幅画中地人物。
“少主。你地身体。好些吗?”他原本想问地是。少主。你孕吐地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但是就是没有那个胆子说出口。
刘湘轻轻捏起书桌一角浅盘里地蜜饯。犹豫了半晌还是放进了口中:“女人都这样吗?”
她突然问。问得张辰战莫名其妙。
“当年。娘怀着甄妹地时候。为什么总可以一边呕得像要把肝肺吐出来。一边脸上又挂着幸福地微笑呢?当时。我还小。但是现在。我回想起来。娘地微笑。叫我心痛。”
“那是因为,夫人是真心爱着庄主,爱着三小姐!”张辰战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回答了。
刘湘手上的笔顿了一下,嘴巴张合了三四下,才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般,问:“那我娘呢?”
张辰战确实一时没有意识到刘湘所指为何,他犹豫了,然后就听见了刘湘的叹息。
“果然,她是个冷血的女人。能狠心将我抛弃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为了我儿微笑?”
这句话才让张辰战反应回来,原来刘湘此处所指,乃是她的生身母亲。她眼底的凄凉,转瞬即逝,反而让张辰战质疑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幻影。他吞了一下口水,小心开口:“你娘自然也是爱着你的。”
他说完,眼中瞬间抓到了刘湘眼底那一抹一闪而逝的喜悦光采。然而,这样的话,多么的没有说服力,连张辰战说到最后,声音都低了下去,连带着的是刘湘更加黯淡的脸色。
前几天,萧红遭到引玉夫人的拒绝,一怒之下打伤了看园门的护卫,正待正面闯进引玉园之时,被沈之寂一扇子敲断了瑶光的一根琴弦,内力反噬,暂时败退。她反省着自己的有勇无谋,再一次飞鸽传书给“玉笛”洛冰,仍是如同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洛姐姐这是怎么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她竟然下落不明。柳妹妹反叛,三小姐病重,大少爷被软禁引玉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萧红抱着瑶光,跪坐在春音院中,茫然无措。
她向来醉心音律,实在是因为喜欢刘湘和刘甄这一对主子,才会冒险成为江湖中人,并且为了她们不断奔走。本性单纯的她,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在江湖形势之上,只是习惯了奉着刘湘或者刘甄的命令行事。如今这两个主子都没有再给予她任何指示,加上种种她从来不乐见的事情的发生,叫她如何还能保持冷静。
“萧姐姐,你要不要回去京城好好休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唐黎反而看不下去了,极力想劝说她离开江湖这是非之地,“英王殿下的信你看过了,他既然愿意敞开心胸,你就顺从自己的心意,和他好好谈谈吧!”
“荆娘从京城送来了信。”心意刚有所动摇的萧红,被进门的信使所带来的消息吓了一跳,“洛姐姐,失踪了?”
胭脂阁第一副阁主“玉笛”洛冰,向来坐镇京城清风楼,为遍布天下各个地方的姐妹们提供最及时的帮助和最强有力的后盾支援。这次刘湘失踪,刘甄也没有想到会搞得这般严重,自然没有想到要动用洛冰这个大姐的力量。
后来,事情越演越烈,刘甄和萧红不约而同想起了这个一直是最神秘的副阁主,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她了。不久之前,胭脂阁还有她传回的点滴消息,现在,却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她的下落。
#奇#“洛姐姐向来沉稳,她这么做,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萧姐姐不用担心吧?”唐黎不明白萧红为什么这么惊惶。
#书#“你明白什么?叫‘玉笛’洛冰出动,是三小姐下的命令。现在她失去踪迹,有‘灵鼓’柳烟之事在前,难免……你叫病中的三小姐做何感想?”
#网#“洛姐姐不会……”唐黎想辩驳,话到嘴边再也接不下去。事实摆在眼前,柳烟还在引玉园中当着她的贵宾呢!
“玉笛”、“瑶琴”、“灵鼓”,曾经是多少人心中的梦幻,如今迷障如阳光下的泡沫,一经戳破,丑陋的真相有几个人可以忍受。
“帮我回绝英王殿下,就说,萧红已决意为刘少主知己之恩一死。”
“少主不会愿意的。”唐黎一句话,打碎萧红仅余的希望,“负大侠已经开始行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少主已经开始行动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洛姐姐曾经说过,这是一个已经进行了五年的计划。”
“五年前,少主确实对我们说了一个计划,对我,还有洛姐姐,连三小姐都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存在,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不是胭脂阁的人,我是胭脂阁找不到的那群人之一。”唐黎抿唇,用一种嘲讽的语气,“我是三年前才进入这个江湖的,呆在柳烟身边,没有人怀疑过我是谁,从哪里来。洛姐姐查过我的来历,然后将一切计划对我说了。”
“流、云、谷!”萧红垂下眼,一字一顿。
“我下山,是奉师命来寻找小师姑,不过,我似乎找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人。那个人,带着我们的掌门信物,极有可能是当年掌门师叔祖的传人。”
“如果我们的情报没有错的话,当年解散流云谷的人,就是你们的掌门师叔祖吧?”
“嗯!掌门师叔祖当年的行为确实让流云谷所有人寒心,但是大师伯在逆境中支撑起了整个流云谷,带着剩余的众人转移了,现在,我希望找到握有掌门信物的那个人,然后把掌门信物带回去,交给大师伯,让他成为流云谷名正言顺的主人。”
“那个人,是谁?”萧红挑动一根琴弦,发出一个悠长的单音。她有预感,这个人,一定是她萧红很熟悉的人。
“负、相、如。”
正文第三十八章想念
刘阳从账本中抬起头来,起身准备去花园中散步。他的目光穿过林木扶疏的庭院,落到了对面的景澜小筑。
那里正对着刘湘的书房,如今满架书籍依旧在,那个会不时翻阅它们的人却已然不会再出现了。
刘淳也是经常看着景澜小筑发呆的,他想起那个倔强到骨子里的大少爷就心疼,更何况是从小就和刘湘兄弟情深的刘阳二少爷。所以当他发现刘阳对着庭院发呆的时候,并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选择静静站在门边,等着刘阳回神。
“淳叔,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刘阳好不容易转身,就看见刘淳捧着一叠信封站在门口。
“这是各地绸缎庄管事送来的信件,还有,太后诞辰在即,福临鸡的准备工作刻不容缓。但是,大少爷不能奉诏入宫,太后知道了,必定要大发雷霆。这点,我们不得不防。”刘淳固然知道了刘阳的实力并不怎么输于刘湘,当家福临山庄绰绰有余,但是太后金口玉言指名要刘湘进宫面圣,岂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可以随意糊弄的。
“大哥会回来的。”刘阳揉揉两边太阳穴,屋外的阳光耀眼得他眼睛很难受。
他终于体会到了当年刘湘是在怎么样地拼命工作。在他的记忆中,刘湘一旦开始工作,往往就是一整个月的事情。在工作期间,唯一可以看见她的时候,就是她每天在花园散步和练功的那一个时辰,其他时间,刘湘要面对的就是怎么也看不完的账本和怎么也处理不完的事务。
那个总是呆在房间里的娇小身影,在刘阳眼中,越来越显得高大无比,越来越遥不可及。
“大哥,真的很辛苦。”刘阳说完,刚要坐下,就被刘淳一把抓住。
“二少爷,你先到花园里走走,再回来看这些吧!反正再急的事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刘阳还待说什么,刘淳已经拖着他的手臂,硬将他拖出了房门。
刘阳不敢跟老人家过分用力,只好被他一路拖到了花园中。
“淳叔。以前您可不曾这样将我大哥从书房里拖出来过啊?”刘阳坐在树荫下。摇着玉骨折扇。笑眯眯地对刘淳说。
如此闲话家常似地语气。却无端端逼出了刘淳一额头地汗。刘阳心中就更有数了。自从他出面接掌家业之后。周围地所有事情总是给他一种古怪地不协调感。明明刘湘身在遥远地洞庭湖畔。被软禁引玉园中。刘阳却在家中处处看见了她地身影。简直就好像刘湘并没有离开这个家半步一样。
刘戚地生活起居。饮食药膳。刘甄地大小事情。病中护理。甚至是他刘阳地喝茶和散步时间。统统有专人打理得一清二楚。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地。除了刘湘这个前当家少主。他刘阳地好大哥之外。还有谁呢?
“这个……”刘淳抹了抹额上地汗水。吞吞吐吐着。“二少爷。当年大少爷地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地。谁要是打扰了大少爷工作。必然要被骂个狗血淋头。谁敢老虎嘴上拔毛啊!而且。大少爷出门前交代了。二少爷你现在身体状况还不好。自然不能让你操劳过度。”
“哦!大哥出门之时。竟然还能预测到本少爷现在身体不好?”刘阳刻意提高声音。连枝上地知了都因为他语气中地寒意而噤声。
“这。是老奴说错话了。大少爷出门前。只是千万交代老奴一定要好好照顾二少爷而已。让二少爷出来散步。全是老奴自作主张。”
“淳叔,阳儿不是怪您。只是您也该清楚,大哥之于我,于我爹,于甄妹,于福临山庄的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重要,现在既然知道了可以联系她的方式,淳叔您何苦瞒着我们,让阳儿和甄妹一直处于忧心忡忡之中呢?”
“不是老奴不说,而是老奴真不知道啊!”刘淳自知瞒不过刘阳了,也就坦白起来,“这些事情,好些是大少爷好久好久以前就交代清楚的,有一些则是通过六阳师父传进来的,另外有一些消息,说实在,老奴真不清楚。当老衲知道那是大少爷的安排之时,消息已经在庄子里流通了大半天了。”
“找不到来源吗?”
“大部分人都说不知道,少数几个说是来自大少爷的手笔,但是,证据已经被销毁,无从查起。”
“大哥做事向来缜密,会有这种结局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刘阳起身,拍了拍刘淳的肩膀,“淳叔,阳儿迫切希望和大哥联系上,调查的事情,就麻烦淳叔帮我多留意了。”
“二少爷放心,就是二少爷没有开口,淳叔也希望早日和大少爷联系上,问明大少爷现在的情况。”
如果在其他人家,像刘湘这种被逐出家门却还控制着这个家一切的人无疑是可怕的,然而在整个福临山庄,所有人都衷心企盼着刘湘的归来,甚至包括亲自下了逐令的刘戚。
喝下碗中最后一口汤,刘戚看着周福快速收拾着碗筷,幽幽的眼神扫了一眼桌头上的博山炉。
他还记得,这是刘湘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五岁的刘湘,仰着一张精致的笑脸,双手捧上了这个古意的礼物:“爹,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稚嫩的童声,至今言犹在耳,他心满意足地收下这个在众人看来廉价不已的礼物,心中比拥有全天下还开心,只因为这是刘湘送的。
这个博山炉还缺了一个耳,那是刘阳淘气摔掉的。刘戚的房里有着比他好上千倍百倍的香炉,但是这么些年来,他仍旧习惯用这个朴实而陈旧的博山炉燃香,看它喷薄出万缕烟云,弥漫这个冰冷的世界。
“湘儿现在怎么样了?”他问,长期的病症折腾得他有气无力的。
“回庄主,大少爷仍旧被软禁在引玉园中。”周福照实回答。
“是谁替湘儿传递的信息?”
“属下查不出来。不过,似乎是宫里的人。”
“二十年了,她终于还是耐不住了啊!”刘戚长吁气,狠狠捶了自己的腿一下。他的腿已然失去了知觉,甚至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他越来越听不见和看不见了,“你说,我这身老骨头,还可以熬到湘儿回来,再喊我一声爹不?”
“庄主,您不要胡思乱想,大少爷一定会回来的。”周福侍奉刘戚多年,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