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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皇商-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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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瞪了林墨之一眼,阴测测的笑道:“你也用不着羡慕嫉妒恨,我听圣上的意思说忠顺亲王已经说服了上皇,不日将他派到天津卫来。兴许这一两天时间你们便要日日相对了。”

林墨之脸上闪过一抹阴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薛蟠也不再言语刺激他,小心翼翼地将捆绑在鸽子腿儿上的信筒拆了下来,打开蜷缩在里头的信笺细细看过,脸上闪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不停的打量着林墨之。

“你又这般的惺惺作态,难不成圣上的密信中还提到我了?”林墨之说着,起身走到薛蟠的跟前伸手欲抢,只是到底顾忌着徒臻的威严,并未真的动作。

薛蟠却一脸古怪的将信笺递给了林墨之,口中说道:“适才你还说北静王的花边新闻和你无关,这会子便有关系了。可见宝玉说的也对,世事无常,红颜薄命啊!”

林墨之挑了挑眉,随手接过薛蟠手中的信笺。粗粗看了一遍后,不由得愕然出声:“什么,圣上居然有意将黛玉指给北静王做继室?”

薛蟠一脸惋惜的点了点头,冲着林墨之道:“不久的将来,你和北静王两个就是姻亲了。”

林墨之脸色一沉,开口说道:“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恐怕不合适吧?”

薛蟠闻言,轻声叹息道:“可不是嘛!林妹妹最希望能嫁个林伯父那样的人,学识渊博,风度翩翩,又钟情专一。可惜这北静王学识渊博,温文尔雅倒是有了,单单这性情嘛……已经不是简单的花心两个词能够形容的了。我听说他府中的姨娘加起来都超过两位数了,其纳妾的速度几乎可以和荣国府大老爷媲美了。”

林墨之脸色愈发阴冷,将信笺一把拍在桌子上,寒声说道:“不行,这样一个滥情的人,我怎么能把妹妹嫁给她?只怕到时候荣华富贵没享受多少,先被他那些个姨娘给祸害死了。”

顿了顿,又忍不住的抱怨道:“适龄女子这般多,圣上怎么单单看中了我家黛玉呢?”

薛蟠轻笑道:“适龄女子虽然多,可有几个能及得上林妹妹的仙姿玉骨,玉洁冰清?圣上想要彻底拉拢住北静王,自然要选一个最好的女子给他了。”

林墨之连连冷笑,开口说道:“我妹妹于他自然是最好的,只是他于妹妹却未必是最好的。”

薛蟠颔首笑道:“我估计圣上倒是没从这方面考虑过。他只觉得现如今东平郡王和北静郡王两个业已投诚,东平郡王最宠爱的侧妃是甄宝玉的姐姐,而甄家与我们的关系不消细说。至于北静王妃则是上皇钦赐的人选,圣上每每思及都觉得不太合适,却也不好多说。现如今北静王妃因病离世,圣上觉得良机可遇,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林妹妹罢。”

林墨之皱了皱眉,还是有些不太赞同。

薛蟠见状,轻声安慰道:“你若实在不愿意倒也无妨。毕竟圣上只是私下和我说说,倘或真觉的不妥当我直接推了便是。男人间结盟靠的是利益瓜葛,联姻这种事情可为可不为,不过是种锦上添花的手段罢了。”

林墨之有些感激的看了薛蟠一眼,轻声说道:“你果然也是这般想的。我林家虽然恋栈高官厚禄,但还不至于将妹妹卖给人家获取进身之阶。这北静王若真的是个良人,我倒也不反对成人之美。可他若只当我妹妹是个和他家姨娘一般的玩物,那我们又何必自取其辱呢?只是圣上那边不太好交待罢了。”

毕竟君君臣臣,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现在徒臻还没让林家死,只是希望将黛玉指给北静王罢了。在其他人眼中可能还是莫大的荣耀呢!林墨之这厢若是断然拒绝的话,恐怕圣上不会满意。毕竟林墨之同徒臻的关系和薛蟠并不一样,为人下属者,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薛蟠自然也明白林墨之的为难,当下不以为然的笑道:“你想的我都明白——我自是不会让你难做的。不如这样,我们也不必把话说的太死,只需和圣上说,北静郡王生性风流,喜好渔色,而林妹妹的性格又实在单纯,未必能笼络住王爷的心。到时候牵制北静王不成,恐怕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且让圣上权衡权衡,是否能周全一二?”

林墨之沉吟片刻,只觉得薛蟠的做法算是最委婉妥当的,立刻满意的点了点头。

北静王妃刚刚离世,林妹妹又还未及笄,即便是真的要指婚再嫁,也要等到一二年之后。这件事情倒也不是迫在眉睫的着急。

薛蟠见到林墨之的神色,轻轻一笑。当下提笔沾墨给徒臻回了一封信,认认真真的浏览过后,又重新誊抄一遍才放进竹筒里,绑回信鸽的脚上。

这一会子说话的功夫招财已经从炊事营取来了早膳,两人简单的吃过后,便起身出了营帐。

不着痕迹的放飞了信鸽,薛蟠站在原地只望着信鸽的身影在空中渐渐消失,这才伸了个懒腰和林墨之并肩走进校场。

九月的天十分晴朗。流光似火的骄阳倒挂在天空,散发出阵阵热潮。虽然一阵阵秋风拂过带来丝丝清凉,可燥热的天气依旧烧的连视野中的景致都扭曲了。

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的将士在各项项目周围训练,薛蟠和林墨之两个靠在一旁的单杠上呆呆看了半晌,突然看见从营外的方向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身着常服的兵士。直不楞腾的往新兵宿营的方向跑去。

薛蟠挑了挑眉,胳膊捅了捅林墨之笑道:“不知是哪个兵,毛毛躁躁跟一只慌脚鸡似的,着实丢人啊!”

一句话未尽,陡然看见宿营里头出来三十多个没出去的兵跟在那名士兵身后,气势汹汹的往外头走。

薛蟠挑了挑眉,轻声说道:“有点不对劲啊!瞧这架势,仿佛要打架去的。”

林墨之转头看了薛蟠一眼,突然扬声问道:“你们几个过来。”

那几个士兵身形一顿,在原地站了好半晌,你看我我看你的。还是林墨之喊了好几次才斯斯艾艾的过来。

薛蟠趴在单杠上懒洋洋的问道:“你们这是准备打架去?”

领头那士兵立刻堆起笑脸说道:“怎么可能?军中是禁止打架斗殴的,我们怎么会知法犯法。不过是想去外头随便走走罢了。”

“随意走走?”林墨之冷笑一声,打量着群情激奋,掩不住杀气的士兵们道:“就你们这恨不得杀父夺妻的状况还说是随便走走,哄谁呢?”

薛蟠将头搭在交叠的肩膀上嘻嘻笑道:“你们最好说实话。我也正无聊着呢,你们若是说了实话兴许我还能帮两下,若是知情不报的话……要是事情败露了南安郡王问起来的话,小心我添油加醋,啊?”

众士兵神色一凛,全都看向了最前头的那个身材矮小的红脸汉子。

薛蟠挑眉问道:“宋一山,你说罢!”

宋一山无奈,只得开口说道:“我们和别的营在城里打起来了。”

薛蟠勾了勾嘴角,好整以暇的问道:“谁跟谁打起来了?为什么打起来了?你先喘口气,细细的想,慢慢的说,不要着急,怎么不清不楚的就打起来了呢?”

那士兵立刻深吸了两口气,执了个军礼说道:“报告上官,是火炮营的将士同虎鲨营的将士打起来了。”

薛蟠挑了挑眉,直起身来,饶有兴味的说道:“两个营掐起来了,这个倒还有点儿意思。是谁先动手的?”

宋一山有些胆怯的看了薛蟠一眼。

薛蟠皱眉说道:“快说话,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宋一山立刻低头说道:“是我们先动的手。”

薛蟠双掌一拍,轻声说道:“这还差不多。”

宋一山脸上露出一丝羞赧的神色,哭丧着脸继续道:“可是我们打输了。”

薛蟠脸上的笑容一僵,呸了一声道:“真他、妈的没用,先动手的怎么还输了?”

宋一山脖子一梗,一脸不服气说道:“谁知道一群老兵还能玩儿阴的。本来就是我们五个人和他们五个人吵起来了,结果动手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虎鲨营哪儿来的那么多人,几乎把咱们火炮营的几个包围了。娘希匹的五六个打咱们一个——”

“太无耻了,不服单挑啊!”薛蟠说着,又恨恨的打了那士兵一个爆栗,口中不依不饶的说道:“你们也真没用,不侦查一下敌情就草率动手,亏你还是个斥候,主动挑衅还被别人给踩了。真丢人”

林墨之拉开薛蟠,瞪了他一眼说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

顿了顿,又冲着那个兵士一脸严肃的问道:“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现在都在哪儿?”

宋一山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色,死死低着头不说话了。

薛蟠杏眼一竖,好笑的嘲讽道:“这会子装什么大家闺秀呢,快点儿一五一十的说。”

于是宋一山羞答答的低着头说道:“在宜春院打起来的,是为了……为了……”

“为了挣窑姐儿吧!”薛蟠撇了撇嘴,毫不意外的接过了宋一山未尽的话。

见宋一山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忍不住手痒又打了他一个爆栗,口中嘀咕道:“瞧你们这点儿出息,为了几个被人睡过多少次的粉头儿打架。”

宋一山立刻说道:“虽然大部分是为了几个粉头儿,可也是他们先骂我们火炮营的将士各个都是孬种,说我们就是被人养着的哈巴狗,没什么本事专供人取乐开心,还说说我们蠢钝如猪根本就不配和他们穿同样一身衣服……我们听不下去这才打起来的。”

宋一山没说的是,那些个虎鲨营的将士不光嘲笑他们。还不清不楚的谩骂薛蟠,许多受了薛蟠恩惠的人听不下去了,这才打起来的。

薛蟠可不知道宋一山吞吞吐吐的背后是什么,听了这几句话,护短的心性登时发作,阴测测的笑问道:“说我的兵是孬种?”

宋一山点了头。

“说我的兵是给人取乐的哈巴狗?”

宋一山又点了点头。

薛蟠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敢在我的兵面前猖狂,挺不错的啊!”

说着,冲着宋一山摆了摆手道:“你,前头带路。让老子也见识见识这帮胆大包天的土兵。”

宋一山闻言,不由得一愣,

薛蟠满肚子火气的瞪了他一眼,大声喊道:“看你妈的头,还不快走。”

宋一山身子一颤,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薛蟠那些非人的折磨手段,连忙夹着尾巴走在了前头带路。

一路无话,等众人到了天津卫城北的宜春院后,薛蟠耳边听着那些大老爷们的谩骂,才知道宋一山适才的话有多么文雅温柔。

只听一道仿佛破锣般的嗓子喊道:“……你们这群新兵蛋子就是元帅选出来哄那个商户贱民开心的。你们平日缩在军营里头猫着也就罢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就当看戏了。现如今还敢人五人六的跑出来显眼,还敢和你们大爷抢女人?我呸,你们就是一群摇头乞怜的哈巴狗,人家让你们怎么样就得怎么样,让你打滚儿你就滚儿一个,让你叫唤你就他,妈的叫两声。你们头儿是圣上身边的玩意儿哈巴,你们就是他的玩意儿哈巴,都他、妈卖屁股、操的娈童**,还恬不知耻的昂着头以为自己真是个爷……什么火炮营,什么精锐之师……我呸,就你们这群小胳膊小腿儿细皮嫩肉的,也就配躺在床上供人取乐……”

霎时间只听里头又是一阵的哄堂大笑。

一道清越的嗓音气急败坏的喊道:“去你妈的,有种咱们进海里单挑,你们六七个上来打我一个算什么好汉?还敢讲我们头儿的坏话,小心他听见了这话灭你们全家。就你们这点儿能耐,给我们头儿提鞋都不配!”

另几道声音也七嘴八舌的喊起来。

“不管头儿和圣上什么关系,他能保证我们所有的军饷都握在手里头,比那些个黑心贪财的主儿好多了。你少他、妈的胡沁乱说,小心爷晚上摸到你营去将你全身扒光了挂旗杆子上……”

与此同时薛蟠也带着一伙子人马进了宜春院,瞧见里面的景象后,别说是本就护短狂傲的薛蟠了,即便是自诩淡定的林墨之也忍不住怒发冲冠,一个纵身跳到大堂里头将一屁股坐在将士头上的光头大汉狠狠扯开,反手一巴掌扇了上去,口中冷然说道:“什么下作东西,我们火炮营的人也是你能欺辱的?”

薛蟠一脸阴森的坐到一旁的桌子上,扫视一圈,傲然放话。

“有本事就将你们姓甚名谁老家在哪儿都报上来,小爷若是让你们囫囵个儿周全下去,从此就跟你门的姓。”

☆、第九十八章 替下出头舌战群儒 众人不忿约定演武

薛蟠一句话出口;宜春院的大堂里头即刻安静了下来。

薛蟠冷淡的扫视了一圈儿,大堂里头面生的脸孔大概有二三十个,或坐或站歪歪斜斜的,全都是一脸的不屑和嘲讽。这样的表情在薛蟠等人进入之后也稍稍有了几分扭曲,原本肆无忌惮的举动也立刻收敛了起来;目光中带着清晰可见的惶恐难安。

而自家兵营中的秦越、王冲、刘明义、张俭四人则鼻青脸肿的被人扒了衣服捆绑在地上;其中王冲就是被人压在屁股底下当坐垫儿的倒霉蛋儿。四人见到薛蟠等人后;也有些羞愧的闪躲了起来。打架打输了他们不嫌丢人;可是被人这样的侮辱;是个真爷儿们就接受不了。

薛蟠将大堂内的情况收入眼中;待看到自家的兵又羞又愧的模样后,心中怒火愈发的大。

当即冷笑了一声,开口喝道:“今儿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不是爱打仗吗,不是爱将人脑袋坐在屁股底下吗?来人,将他们给我绑起来,一个个的脱光了衣服挂在宜春院的栏杆上。少脱一件儿我把你们全身都扒了挂在军营的旗杆子上。”

宋一山等人一愣,讪讪的开口问道:“头儿,咱们自己的四个人也脱了挂上?”

薛蟠一听这话,心里头强压的怒火再也忍不住的爆发出来,张口就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脑袋灌水了折腾自己人,老子让你把对方的人脱了挂上!”

顿了顿,又忍不住骂道:“什么里外不分的猪脑子,活该让人欺负。”

对方二三十个大汉闻言,也连连冷笑道:“薛蟠,我们知道你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也别太嚣张了。”

薛蟠肆无忌惮的回道:“我的名字也是你们这群土兵叫的。于民,我乃是大雍朝三等侯爵之后,名牌上录有袭爵资格的忠信侯嫡长子。是贵族,你们这些平民见了我合该跪拜行大礼。于军,我乃是圣上钦定的正四品指挥佥事,专任教化练兵监察教头之事。乃是你们的长官,见了我也理应行军礼。现如今你们二三十人见了我别说行礼问安,居然还敢在私下诋毁朝廷命官……我即便捉了你们去见南安郡王,你以为他会不会为了你们几个兵和我作对?”

众大汉神色一凛,沉默半日,领头儿的粗犷大汉闷声说道:“从来奸佞最猖狂。老子们在西海沿子拼命杀敌的时候,你们这些个官老爷还躲在京城胡吃海塞呢。现如今祸害了京城还不够,又跑来军营折腾我们这些个将士,让他们一天天的趴在泥浆子里头滚来取乐,又弄些破网破木头的折磨他们。他们这些新兵蛋子贪图你那一点子吃食不要尊严了,可我们这些血战沙场的老兵还受不了。小侯爷若是想找人取乐,自可去戏班子里头找小戏,何苦糟蹋我们这些臭当兵的。”

话音未落,火炮营众将士却不干了。当即朗声吼道:“放你娘的屁,我们那是训练,那是特殊训练,你他娘的才是供人取乐的哈巴玩意儿呢!”

那大汉一脸不屑的反驳道:“屁的训练,训练能把你们训练成这种德性?连老子一拳都吃不了,还敢说自己是个兵?还有那个,老子没等下手呢你他娘的先跑了,将来真上战场了还不是背敌投降的货?别给咱们当兵的脸上抹黑了,你们就他娘的是一群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宋一山听了大汉的话,下意识回头看了众兄弟一眼,张口反驳道:“老子是斥候,斥候、斥候你懂不懂,老子只需要观察的细跑得快暗杀熟练就行了。谁他娘的跟你正面交战?”

人群中另外几个大汉立刻不屑的笑出声来,看起来根本没将宋一山的话放在耳中。

秦越也通红着脸辩白道:“老子擅长的是水下搏杀,你他娘的有本事和老子在水底下干一场。老子轻易玩儿你十个来回。”

众位大汉闻言,笑的更厉害了。

薛蟠坐在桌子上冷眼旁观,看着对方一个个露出漫不经心甚至鄙夷的神色,有些冷漠的开口说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们就能肆无忌惮的打我的兵?”

那领头的汉子瞪着铜陵大的眼睛粗声说道:“他技不如人,活该被打。老子打他怎么了?小侯爷也就是仗着一个身份欺压我们罢了,若换成平常,老子连你一起揍。”

薛蟠闻言,轻笑着双掌连拍,颔首说道:“好,好,好。技不如人便活该被打,这句话我喜欢。换句话说你们势不如人岂不是活该被欺?”

说着,薛蟠面色陡然一冷,寒声吩咐道:“都他妈的想什么呢,老子不是说将他们的衣服都扒了挂在宜春院外头吗?怎么还没人动作,当老子的话是放屁?”

火炮营众将士闻言,神色一凛,连忙应诺。三五成群的走上来准备捉人。

对面的二三十个大汉见状,立刻机警的站了出来,摆出防守的姿势准备应对。两方人马对峙,各个杀气凛然虎视眈眈,气氛霎时间凝重起来,

虎鲨营乃是南安郡王旗下最精锐的水师,自建朝以来经历大小战役无数,血的历练和考验已经将这只兵营淬炼的仿佛钢刀一般。到了南安郡王承袭王位之后选拔将士的标准愈发高端,又接连打了十数场硬仗,现如今能留在虎鲨营的将士更是历经百战的老兵,各个以一当十。而火炮营的将士们一来都是半年前新招的兵,二来火炮营主要针对的还是火炮火筒一些更为“先进”的武器,虽然经历了半年多的磨练,各方面素质有所提高,可要是即刻拿下虎鲨营的将士,也没什么优势。

正在两方小心翼翼地试探之时,薛蟠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出来的时候有谁带**弹了?直接扔一个将他们撂倒不就完了,傻愣愣的站着干什么呢?”

火炮营等人面面相觑。在他们的观念看来,平时的训练这般手段倒也无妨,可现下是和对方的老兵直接对打。若还是用这个的话……会不会太不尊重了?

薛蟠嗤之以鼻的嘲笑道:“战场之上活下来的便是胜利者。既然有轻松取胜的法子何必真刀真枪的明干,你们不嫌累得慌?”

宋一山立刻从腰间掏出一包包的好好的牛皮纸,大声喊道:“大家伙闭气——”

说完,信手将牛皮纸包打开扔到了人群当中。一阵风吹来,白色粉末四处飘散。对方二三十人虽然也立刻屏息,但他们并未经过专业的海下闭气训练,自然也不比火炮营众人。没过几十息的功夫便忍不住的吸了口气,大量的**烟吸入身体,众人的脑袋立刻迷糊起来。不过三息的功夫,虎鲨营的众汉子便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

而薛蟠也在宋一山扔出**弹的第一时间吞下了一丸药,待烟雾散尽,看到虎鲨营的将士全被迷翻在地上,不由得轻笑道:“就这么点儿能耐还敢和我咋呼!”

秦越等人也在己方将士的帮助下松了绑。宋一山凑到薛蟠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头儿,接下来怎么办?”

“扒衣服挂人。”薛蟠恶狠狠的瞪了宋一山一眼,开口威胁道:“再让我重复一遍,你小子就死定了。”

宋一山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点了点头。吩咐众将士将虎鲨营将士们的衣服扒了下来,光溜溜的排成了一排,鱼贯上了二楼,真准备将人挂到栏杆上取乐众人。

却听见门口一声暴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薛蟠抬眼,发现是得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南安郡王和其他几位将领。

薛蟠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后,冲着虎鲨营的头儿孙威笑道:“孙佥事看不出来吗,我准备在宜春院挂两头裸猪取乐。”

孙威看了地上光溜溜的几个将士,原本就凶恶的脸上陡然浮现两丝杀气。冲着薛蟠咬牙切齿的寒声说道:“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薛佥事这番举动有些过了吧?”

薛蟠冷笑一声,腰部微微用力纵下桌子,走到孙威面前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所谓愿赌服输。他们既然落在了我的手上,我想怎么处理就是我的事儿。与人无干。”

孙威阴沉着脸面打量薛蟠半晌,他虽然十分看不惯薛蟠的行事为人,但自觉硬来的话自己绝对拼不过薛蟠的家世背景。只得强吸了一口气忍着怒火说道:“我大雍军规,所有将士不得私下聚众斗殴。今天的事儿虽然是我虎鲨营做的不对,但你们火炮营的将士若真的将人挂在宜春院也断然不合规矩。既然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不如息事宁人。”

薛蟠并不在乎孙威若有若无的威胁,目光牢牢的盯在刘威杀气腾腾的脸上,一字一顿,轻飘飘的说道:“我的将士会不会受到责罚你尽可试试。不妨实话告诉你,我的军衔是你们家王爷在圣上面前恳求许久后圣上钦点的,这点你们虽然清楚。可我舅舅乃是九省都监点,我父亲乃是兵部侍郎专门负责军需后勤一事你们也别忘了。我就不信,谁会为了几个恃功自傲竟然敢辱骂朝廷命宫的土兵和我作对。”

顿了顿,薛蟠看着刘威一脸阴晴不定的面容测测笑道:“我现在便是实打实的以势压人,你奈我何?”

此言一出,不光是刘威,就连南安郡王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了。

薛蟠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众人的神色,意有所指的说道:“我薛蟠为人向来狂傲骄矜,嚣张跋扈,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你敬我一尺,我自然敬你一丈。你既然敢挡在我的面前给我不痛快,就别怪我起了性子不择手段。今日扒了他们的皮挂在宜春院还是轻的,惹急了我泼两桶油漆到你们虎鲨营,你又能怎么样?”

说着,冲着南安郡王示威性的一笑。

南安郡王满不在乎的挑了挑,回了薛蟠一个愈发灿烂的笑容。天真烂漫,异常无辜。看得薛蟠心里一阵腻歪,生理性的想吐。

薛蟠话已至此,其余众人就算是想不痛不痒的劝和一番也不好说话了。毕竟人家薛蟠已经撕破脸面告诉你他不会善罢甘休,你再用一些无关痛痒的利益瓜葛等话说给薛蟠听,人家也只当两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了两声,根本不会在乎。

只是虎鲨营的将士和他们纵横沙场这么多年,没交情也有两分香火情。且薛蟠如此行事,自然让众将领起了兔死狐悲之心。虽然这件事归根结底错在虎鲨营身上,可真要是如薛蟠所说将人□的挂在宜春院外头……醒过来的众位将士也只能以死谢天下了。

当下众人将目光都凝在了南安郡王身上,期盼南安郡王能相帮两句。毕竟论身份的话,在场的人也只有南安郡王比薛蟠要高,且薛蟠这人本就是南安郡王弄过来的,自然由他说话最为合适。

南安郡王自然明白众人心中所想。当即清了清嗓子,开口劝道:“莫怪蟠儿这股无名如此之大,虎鲨营的将士先前的举动也太过了些。不过这件事归根结底倒也是小王的过错,在此先给蟠儿陪个不是,希望蟠儿原谅些个。”

薛蟠闻言,歪着脑袋看了南安郡王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王爷这话乃是何意,薛蟠可听不明白。”

南安郡王叹息一声,光明正大的说道:“你也知道天津水师虽然有三万之重,可是拨给你训练的火炮营也不过是三千人。且其中大部分都是新兵,可另外二万七千人才是我天津水师的骨干中坚。他们可是实打实从刀枪无眼的沙场上混下一条命来的。”

薛蟠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开口问道:“那又如何?”

南安郡王听见薛蟠这么问,脸上罕见的露出两丝扭捏来,清了清嗓子,将薛蟠拉到一边避开众人,这才说道:“自从蟠儿接受火炮营的训练之后,你私自掏腰包给火炮营的将士们补贴了伙食,一群刚入伍的新兵便可在训练之后大鱼大肉的享受,可是那些历经沙场的老兵却连饭都吃不饱。你有能力让你的将士们粮饷充足,不被人克扣。可军中吃空饷,克扣粮饷的恶习已成为陈俗,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肆无忌惮,可以朝上面讨要军饷。因此大部分将士都拿不到充足的饷银。再者你有请了许多郎中来为训练中偶有损伤的将士们瞧病,可许多将士就是因为在战场上得不到药效的医治,最后活活的病死了。其余将士冷眼看着,自然会不舒服……碌碌百姓,不患寡而患不均。此消彼长下来,众多将士自然对火炮营的将士们颇多议论,艳羡之下起了两分疏离也是情理之中啊!”

薛蟠听了南安郡王的解释恍然大悟。下一刻却冲着南安郡王冷声说道:“王爷这话乍听起来好像是说虎鲨营的将士们因嫉作恶情有可原。可细细想来却是好没道理的话。我自己的兵我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愿意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愿意请好的郎中确保他们身体康健是我的事儿,你们若是羡慕的话自可照葫芦画瓢,何苦把我的将士们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大家入了军队,自然是想保家卫国,血战沙场的。只不过我的将士们还没这个机会罢了。真有一天上了战场,难道我的将士便不是大雍朝的士兵了?”

一席话说得众人面红耳赤的。薛蟠说话是站着不腰疼,他们若是真有这个能力的话,何苦眼巴巴的看着火炮营的将士们享受,自己却苦苦的忍着?

虎鲨营的刘威率先不是滋味的说道:“薛佥事说的好听,可真要是上了战场,你们那群新兵蛋子还不是躲在我们后面挣功。说什么战场无贵贱,你们这些个贵老爷到了军中也不过是混功劳的,真正要死的还是我们这些没背景被靠山的百姓罢了。这根本就不公平。”

薛蟠淡淡的看了刘威一眼,凉凉的嘲讽道:“那又如何,这世道哪来的公平可言?贵族便先天高人一等,没能力又没靠山的活该就当炮灰,这样的事儿你是第一天才知道的?我若是你的话,就不会像个娘儿们似的抱怨这个抱怨那个,有这个功夫多练练功夫免得将来上战场的时候下不来才是正经。”

说着,十分不屑的看了刘威一眼,说道:“不过这个世间又哪来的天生贵族?即便是威仪赫赫的四王八公,当年还不都是穷兮兮苦哈哈的大头兵。你真要是纯爷儿们有种的话,自可拼搏出一番事业来让你的子孙余荫,让他们也打娘胎生下来就比旁人金贵两分。若是没这个能耐的话就躲在犄角旮旯里头自怨自艾。既然像疯狗一般跑出来见人就咬,那就别怪主人家拿着棒子穷追猛打。”

极尽尖酸刻薄的一番话,却如洪钟一般敲在众将领的耳边。既然进了死亡几率最高待遇却不是最好的水军,就证明他们大多都是穷苦百姓出身。有了今天的地位也全靠自己挣命挣回来的。就如薛蟠所说,自己正在做的岂不就是因公封侯,封妻荫子的老路子。可是这没靠山没背景的拼命苦啊,若是老天有眼,真让他们挣出个锦绣前程来,只盼望将来儿女们莫要这般辛苦了……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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