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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光明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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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好吧!就算光头了不起,这事是我错。”于异伸手:“可与阎公业阎师兄做下的事相比,我这错算什么呢?向蛮夷走私精铁,蛮夷打了兵器却又来残害我朝百姓,这两者之间,孰大孰小,师父应该分得清吧!可你还一声不响放走了阎师兄,他临走还笑眯眯的,洋洋得意的冲我眨眼睛,师父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就因为他是三师伯的弟子,还是说我风雷宗从上到下都是一帮枉顾国法的走私贩,阎师兄这么做就是受了掌门。”
“你住嘴。”不等他说完,柳道元手一挥,一股劲风打进于异嘴中,把于异后面的话全打进了肚子里,呛得于异咳嗽不停,他虽咳得面红耳赤,却仍一脸不服气地瞪着柳道元,有阎公业这个软胁,柳道元一时也有些拿他无可奈何,鼓了半天眼珠子,只得道:“这事你不明根底,不要乱问,更不许乱说,对了,你在他们头上写字的到底是些鬼玩意儿,怎么洗都洗不掉呢?”
“拿这个配水可以洗掉。”于异把装六翼血婴蚊血地小葫芦拿了出来,柳道元接过,瞪他一眼:“你小子下次再给我这么闯祸。”出门去了。
于异暗吐舌头:“还好逮着阎公业这个冤家,否则这一关没这么容易过。”但柳道元对阎公业的态度却让他颇为不解:“难道风雷宗也真个参与了走私,风雷宗可是名门大派啊!这事要传出去,江湖上非翻了天不可。”
于异心中,没多少爱国爱民之心,狼屠子教他地,不过是走江湖,重信义,有恩必偿,有仇必报,便如刀子,白晃晃进去,红艳艳出来,至于砍的是谁?谁招我砍谁,不分对象,管你是神仙还是魔怪,大侠还是贼盗,不过于异少年人心性,好个面子,他也知道走私不是件好事,尤其走私朝庭禁卖的物资给蛮夷,更是受万人唾弃的,风雷宗若真是一帮走私贩,传到江湖上,必然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而他又入了风雷宗,那不也成了老鼠之一,所以不太痛快,却并没有别的想头。
柳道元到午后才回来,恨恨的瞪他一眼,很显然,光给玄玉三青洗去头上字迹是不够的,必然还陪礼道歉做了小来,憋着气呢,偏偏回来还发作不得,于异还攥着他的小辨子呢,可想那份难受,他的心理,于异到也大致能够猜到,暗吐舌头,小心翼翼,索性呆自己房里不出来,免得柳道元另找借口收拾他。
他缩头乌龟扮得好,连着几天,柳道元找不到他的岔子,便在练功上捶打他,五福寺后山有一连串洞子,历代高僧多有在中间苦修的,柳道元把于异带去山洞里,每日督促他苦练,又亲自上阵给于异试手,中间自然难免让于异吃点儿苦头。
于异知道柳道元心里憋着气呢,柳道元越折腾,他越是好笑,也不叫苦,柳道元让他练他就练,让他攻就攻,挨了揍也不声张——师父给徒弟喂招,那是好事啊!挨两下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这个态度不错,柳道元慢慢地也就消了气,不过对他的练功却抓得很严,于异进展神速,但主要是招法的攻防上,要知柳道元出道已垂数十年,斩妖屠魔,何止百数,打斗经验丰富无比,天天这么对拆,于异怎么可能不长进,除非他是猪差不多,反是阴风的进境不大,不过也正常,罡气的进展从来都是很慢的,他一月把大撕裂手练到六丈长,一天将风雷神罡练成两层,其实不是练出来的,只是把体力的愿力照着大撕裂手和风雷神罡地气路走了一遍,借的是愿力的势,而不是自己练出的功,真要靠自己练,他就是绝世的天才,到现在这个水平也至少要三五年功夫,只怕还不止,柳道元号称风雷宗千年一出的天才,打个基础也花了一年呢。
但阴风不成,阴雷不响,柳道元就不给他解除龙虎双环的禁咒,解不了禁咒,就不能练大撕裂手,这让于异很憋气,不过也没有办法。
还有一件事很奇怪,于异就想不透,柳道元怎么要借五福寺的后山洞带他练功,怎么不带他回风雷宗去呢?到也古怪,不过他也懒得问,风雷宗了不起么?有种解了龙虎双环,小爷自练大撕裂手,懒得伺候你。
山洞里一训就是小半年,于异长进非常大,他看得出,柳道元对他的进境也颇为满意,不过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柳道元心中不高兴,偶尔出去,一去三五天或者十来天,回来往往几天不说一句话,只是抱着酒葫芦一个人发呆,柳道元最初给于异的印象,就是庙里的笑和尚,万事笑嘻嘻!非常好说话,与江湖上声名赫赫的黑面雷神完全对不上号,但这么发呆的时候,于异却感觉到了他的威严,那种沉郁中的张力,让人不自觉的心生畏惧,这也是于异老老实实练功而不太敢乍毛的原因,他感觉到现在的柳道元就象一座随时将要喷发的火山,他可不愿轻易去撩拨,触那个霉头。
眨眼春末,这一夜于异练完功,柳道元突然叫他到面前,道:“风雷宗和绝狼爪上的功夫都差不多了,你试试大撕裂手吧!”说着捏诀去于异腕上一指,龙虎双环竟同发异啸,隐隐有龙虎之音。
“试试大撕裂手?”于异一时间惊喜交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还没练成阴风啊!柳道元怎么就让他练大撕裂手呢,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虽然柳道元并没有取下双环,但听得双环异啸,如龙虎出笼之音,他便知道禁咒已解,举手运功,双臂顿时飞速变长,让他喜出望外的是,双臂长到六丈多长,却没停止,仍在不断的变长,最终一直长到十丈有余,这小半年来,他从来没有练过大撕裂手啊!怎么大撕裂手反有这么大长进呢?不过随后一想也就明白了,他大撕裂手上功夫来自愿力,这段时间虽然没练大撕裂手,可对风雷神罡和绝狼爪的练习,却加快了愿力的转化吸收,这会儿转到大撕裂手,只不过是气路改一下而己,增长的愿力自然也就带动了大撕裂手的长进。
“呀嗬。”他惊喜交集,纵声狂叫,猛窜出去,双臂狂舞,撕、扯、兜、抓,也不讲招式了,就是一通乱舞,逮着什么是什么,满山的树木山石通通糟了殃,更有那惊起的虎豹猪狼也同时倒了霉,挨着的死,擦着的亡,跑地断了脚,飞地没了毛,如疯如魔,如癫如狂。
于异同时发觉一桩异象,双臂舞动时,隐隐有龙虎之音,左龙右虎,怎么会这样呢,大撕裂手的秘籍上只说随着功力的长进会有风云雷电四象,可没说龙虎之音啊!不过于异稍一留意就明白了,与大撕裂手无关,异声来自龙虎双环,他一留意之下发觉,双手舞动时,竟仿佛是龙虎在盘旋咆哮,仿佛不止是双爪在撕扯,而是一龙一虎在撕扯,威力大增。
“这是一对好宝贝啊!左手龙右手虎,龙翔虎跃,龙扯虎撕,何物可挡。”于异惊喜交集,将功力运转到极致,又配上风翅去空中舞了一番,时而冲天,时而钻地,左旋右绕,灵活之至,他地感觉,有了风翅的配合,大撕裂手的威力又增三成,舞到尽兴,忍不住纵声长啸,只觉痛快之极。
第052章 见人撕人,见鬼撕鬼
“师父。”到兴头尽了,于异才落下地来,到柳道元面前,喜滋滋地叫。
“尽兴了?”
“尽兴了。”
“开心了?”
“开心了。”
“我就想不出你有什么好开心的,跟个长臂猩猩一样。”柳道元板着脸瞥他一眼,却终是撑不住笑了,于异也跟着傻笑。
“对了,你胸腹间感觉怎么样?有憋闷的感觉吗?”
柳道元不问,于异还真没想过这事,这时细一回味,点头:“胸前感觉很舒服,但以颤中为中心,前胸四面有微微的憋闷感,就象缠着一团丝一样。”
“嗯!”柳道元点头:“风雷神罡起自颤中中丹田,看来是起作用了,至少震空了中丹田,腹中下丹田呢?”
于异又运气下沉,却觉於塞异常,仿佛一脚踏入了烂泥塘里,以前虽也有憋闷感,好象没这么严重啊!难道随着双臂的变长功力的增长,这种憋闷感也会增强,于异一时就有些郁闷了,见柳道元眼光熠熠看着他,知道柳道元是出于关心,也不撒谎,苦笑道:“於塞得厉害,好象塞着一团烂泥巴一样。”
“这么严重啊!”柳道元皱了皱眉头,伸手握着他手腕,搭了一下他的脉,双眉深锁:“这大撕裂手的戾气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全积在腹中了,而风雷神罡与一般的玄功不同,一般的玄功起自下丹田,风雷神罡却起自中丹田,所以中空而下於,不过也没关系,等阴风一成,沉雷一起,慢慢的也就震开了。”
“嗯!”于异点头,心下却想:“只怕不是什么大撕裂手的戾气,而是长明子那个老灯妖太贪吃,吸多了愿力,他空肚子无心都觉得憋得慌,何况是我这个有心人。”不过愿力的事他一直瞒着,这时自然也不会说,柳道元搭脉时,他还悄悄回想释圆念经时的情景,迷惑柳道元。
其实到今夜为止,他对柳道元的好感已是越来越强,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心事完全坦开。
这时天差不多也亮了,回到寺中吃了早餐,柳道元让于异收拾一下,随后与智能大师告别,两人御风而起,于异道:“师父,我们去哪里?回风雷山吗?”
提到风雷山,柳道元似乎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答:“不是。”却没说去哪里,于异也懒得问了,而是新奇的四下乱看,他性子好动,在五福寺后山一呆小半年,实在是呆得闷了。这一飞就是一天多,于异突然觉得下面的景象有些眼熟,到看到一座山城时,他才想起,这是西夷郡,上次随银玲儿来过。
“对啊!一直是往西飞呢,到是没留意。”于异心下暗暗奇怪:“不回风雷宗,跑西夷郡来做什么?”他性子野,有些没大没小,也就不忌讳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想:“莫非师父也是个大走私贩,这是带我来给那什么肖家保镖来了?”
走私不走私的,他到也无所谓,不过偷偷看向柳道元的眼光里可就带着几分挪揄了:“什么以义杀人,不以私欲害人,哈哈!满口大道理,却原来也是说一套做一套。”
柳道元并没有进城,而是又往西飞了近百里,这才在一座山岭上落了下来,对于异道:“到附近找找看,有什么略宽敞些的山洞。”
不进城住山洞,难道是为了省钱,于异道:“我身上还有点儿银子,要不。”
柳道元扫他一眼,于异感觉得出,柳道元心情不太好,慌忙闭嘴,在附近找了一圈,还真在一处岩壁上找了个不大不小的洞子,方圆四五丈左右,若用来躲风避雨还是相当不错了。
于异收拾了一下,把一些鸟粪啊什么的打扫干净了,又找了些干的松枝来辅在地下,柳道元进去,也没说什么,于异便也懒得跟他说话,自去打了两只野兔来烤了,自己一只,柳道元一只,柳道元只撕了半只兔子腿就不吃了,酒到是灌了不少,于是于异又有了一个任务,打酒,其实还得进城,动身前,柳道元招呼他:“打了酒就回来,不要御风,更不许生事。”
他的神情有些怪,于异点头应了,心下暗忖:“莫非是要给人当保镖不高兴,也是啊!堂堂黑面雷神,居然给人保镖,而且是给走私贩保镖,还是向蛮夷走私的,换我也高兴不起来,不过为什么他要接这任务呢,莫非是掌门师伯压下来的。”
柳道元这一代,成名的师兄弟共有四个,号称风雷四子,柳道元排行第四,却以他名气最高,掌门人是大师兄薛道志,那个阎公业的师父叫李道乾,排行第三,还有个老二陈道坤,却是乾在坤后,蛮怪的排名。
于异先飞了一段,离城十余里才落下风头,走路进城,找了间酒楼,先大吃了一顿,自己烤的,哪有酒楼里专业厨师好吃啊!想一想,又买了几大包熟食,自己吃饱了,也给柳道元带点儿不是,当然,如果柳道元继续胃口不好的话,他还是可以代劳的嘛!然后又买了两大坛子酒,是那种五十斤装的大坛子,没办法,柳道元是酒鬼,他也同样是酒虫呢,一坛五十斤,管个七八天至少不成问题——从柳道元让他找洞子这一点猜测,估计不是呆一天半天的事儿,天天来买,烦。
出城十里,复又御风而起,回到洞中,把柳道元的酒葫芦灌满了,又把几样熟食摆出来,柳道元也没吱声,更没夸他,自顾自喝酒,熟食到是看见了,偶尔拈一片牛肉到嘴里,慢慢的嚼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不想说话,于异自也不会去撩拨他,又不傻,闲着无聊,就去山谷里练大撕裂手,隔了小半年不练,这会儿练起来,那叫一个亲切啊!这才想起,臂长十丈,已是达到了大撕裂手第一层撕皮裂骨地境界了呢,功效也相当让自己满意,本来他身上最强的是绝狼爪,其次是风翅风鞭,这回试了一下,却是大撕裂手最强了,绝狼爪一爪发出,即便是一爪八影,也只能一下击断水桶粗细的大松树,而大撕裂手却可一下撕裂合抱粗的大松树,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我就知道,大撕裂手果然是最强的。”于异暗暗得意。
而随着大撕裂手的放开,风翅风鞭这两样辅功居然也有了长进,风翅又各长了十余丈,两翅张开,差不多有近两百丈了,风鞭的力道也在增大,不说旋力,就是一鞭横扫,也可抽断大海碗粗细的树干,让于异颇为满意,反是风雷宗的功夫没什么长进,风雷盾风雷枪都是老样子,不过也正常,风翅风鞭本是大撕裂手的辅功,大撕裂手强,它们自然也强,而风雷神罡走的是另外的路子,成丹处就不一样,在中丹田呢,自然不可能亨受到大撕裂手解禁带来的好处。
在山中呆了好些日子,于异这人有些马大哈!还真不知年月,只记得去买了三回酒,这天,柳道元到山外溜了一圈回来——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过午时分到山外溜一圈,把于异叫过来,道:“北面十里,有一个山口,你去那里等着,看着一支大车队过来,打肖字旗号的,拦住他。”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于异性子急燥,等一会儿不见下文,叫道:“拦住车队做什么?打抢?碰上保镖的怎么办?能杀人不?”
柳道元明显地怔了一下,内心中似乎有一丝犹豫,霍地眼光一凝:“可以。”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抬眼看向于异:“你不是喜欢撕人吗?给我撕,敢反抗的,见人撕人,见鬼撕鬼。”
他眼光中突然暴发出的那股杀意是如此强烈,于异甚至都给他吓了一跳,试探着道:“师父你——不会生气吧!”
“你好多废话?”柳道元不耐烦了。
“也是啊!”于异突然想明白了,柳道元放开他大撕裂手的禁制,不就是让他撕人吗,顿时就雀跃起来,叫道:“交给我了,师父你就看好吧!看我撕他个鬼哭神号。”可以撕人了啊!回想那种撕人的感觉,他几乎是有些急不可耐了,一个跟头就翻了出去,都不是用跑的。
第053章 九九遁一
十里路,于异风翅扇两下就到了,这是一个垭口,有一条西夷郡通往西夷的大路,垭口有一个哨所,过了哨所,便算是正式进入了西夷的地界,至少现在是这样,事实上西夷郡设立也不过三百来年,以前的边界,还要西去五千里,当然,于异管不了这些,也懒得管,到了垭口一看,没什么车队啊!他可等不及,一翅飞起来,到千丈高空往下看,东面二十里左右,果然来了一列车队,车队非常大,怕不有一两百辆车子,光前后护卫的马队就有近千骑。
“就是它了,师父果然神机妙算啊!”其实他心里自然知道,柳道元是看到车队了回来告诉他的,可和神算无关,但他心中兴奋啊!也就不吝啬拍一下柳道元的马屁了,虽然马主儿并不在眼前。
车队走得慢,二十里,至少要走一个时辰以上,于异哪里等得,一翅就飞过去,甚至差点儿一头栽下去,举手就撕,先撕一个人试试手,还好强忍住了,太直接了,不够味道不是,同时也是因为感应到了灵机的触动,车队中好手不少,他一露头,至少有四五股灵力同时扫了上来,或阴冷或灼热或强悍或淡泊,虽未冲上来,却是牢牢地盯住了他。
“正正好,撕这些高手才有劲。”于异不惧反喜,在最近地山头落了下来,双手叉腰,看看车队近前,他大喝一声:“咄,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车子来。”
他这一嗓门大,整个车队都给他吼得咦呀一顿,停了下来,不过也许是见过的世面多,或者是自身实力强大,到也不见慌乱,车把式也好,骑士也好,只是纷纷抬眼看过来,随后三骑拍马而出。
三骑都是健壮汉子,各着劲装,人未至,于异心中灵机便生出感应,很明显,三人都是玄功高手。
最前面的是个小胡子,到二十余丈外勒马,斜眼把于异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想抱拳,手动了动,却又落下来,冷声道:“你这小子,混哪里的?”
江湖见面,无论大小,先见过礼,打声招呼,这是最起码的礼数,但这小胡子一则自恃强势,二则看于异也实在是过于面嫩了,给大撕裂手一催,他个子长起了,门嫩啊!个头越大,这种对比越强烈,所以小胡子抬抬手都又放下来,给这么一个毛都没生的嫩小子见礼,丢面子啊!
于异到也不在意,这些方面,他不是个很敏感的人,打个哈哈:“本小爷混碗里地,不过锅里的也都是小爷的。”他心中兴奋,还开个玩笑,手一划,那姿势,仿佛整个车队都给他划了进去。
不过小胡子不肯凑趣,不但没笑,反到是冷起了脸,而后面一个光头更是大不耐烦:“大哥,跟他啰嗦什么,看我生劈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居然敢打我肖家堡的主意,不是小鬼踢阎王屁股,活得不耐烦了吗?”
说话间,在马上一纵,悬空跃起,手一指,背后一把刀飞出,劈向于异,罡劲在刀锋前凝成丈许长一道青光,划破空气,发出骇人的啸声,狂野凶悍,真要给劈上了,只怕顽石也要给一劈两半。
不过这点儿功夫还不放在于异眼里,若是绝狼爪,两成劲,也就是两个爪影便可将光头打飞出去,但他当然不会那么做,打飞了,撕什么?看到刀罡劈至,他轻轻巧巧一闪身,避过刀罡,然后随随意意一伸手,抓住了光头双脚,猛地一声大喝:“撕。”
随着他的叫声,但闻一声清脆的撕拉声起,光头给他在半空中一撕两片,血花飞溅,肚肠齐落。
“啊!”车队中立时涌起一片骇叫声,同时生出一阵不小的慌乱,肖家堡的这支车队,无论是护镖的堡丁武士还是赶车的车把式,都是见过些世面的,妖魔鬼怪,江湖蝥贼,全都见识过,便是几千蛮夷狂冲乱喊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景也碰到过,但生撕活人,所有人却都是第一次见,自以为见过大场面的镇定终于在肚肠飞落中崩溃了。
便是剩下的小胡子两个,也给吓了一大跳,同时勒马后退,似乎生怕飞落的肚肠掉到自己身上,又似乎是怕于异追过来把他们也一撕两片,主人的惊慌甚至影响了胯下的骏马,两匹马同声嘶叫起来。
于异撕了人,胸间特别痛快,再看了底下人慌马落的情形,越发畅快,忍不住纵声长笑起来。“小子休要发狂。”小胡子身后那骑是个英俊后生,不但打扮入时,脖子上还夸张地戴了个硕大的银项圈,眼见于异发狂,他一张俊逸面皮胀得通红,漂亮人物爱面子,丢面子甚于丢命,他身子在马上一纵,跳在空中,就手把颈上银项圈摘了下来,对着于异就是一扔。
于异斜眼看着,本收了笑,眼见他把银项圈丢来,可又忍不住笑了:“我的儿,这般胆儿小啊!长命圈都不要了。”
民间流俗,给子女祈福,往往打了项圈啊长命锁啊之类的挂在脖子上,以求长命百岁,于异把这英俊后生的银项圈看做这个了,不过马上就知道不对,银项圈飞到中途,陡然变大,本只有碗口粗细,却突地变在有脚盆大小,圈上五个铃铛,居然同时喷出黑烟来,射向于异,其形如爪,便如一只巨大的黑爪,要把于异抓在爪中。魰心閣論曇!
于异便是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黑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却也不惧,先前对着光头那一刀他还闪一下,这会儿闪都懒得闪,腋下风翅一张,照着黑烟就是一翅扇过去,他一翅张开已近百丈长,这时虽然缩短了,也有十余丈方圆,这样一把扇子,那得是多大的风力啊!那黑烟给他一扇,顿时就掉头飞了回去,反把那英俊后生罩在了黑烟中,那英俊后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黑烟会掉头飞回,措手不及,鼻中吸入黑烟,顿时惨叫一声,倒栽葱落下地来,不等身子落地,人已经死得透了,一张俊脸,漆黑如墨,生似个烧炭佬,他可是个漂亮人儿啊!这般情形,便是做鬼,估计也是个怨鬼了。
原来他这银项圈中喷出的,乃是绝毒的毒雾,名叫千毒夺命烟,奇毒无比,并不一定要吸着,只要皮肤上沾着一点,一时三刻也会中毒毙命,至于直接吸进去的后果,他自己就是榜样了,当然,做为千毒夺命烟的主人,这英俊后生是有解药的,可这毒实在太烈,毒烟回飞又全然出乎他意料之外,竟是来不及掏解药,俗语说,淹死的总是会水的,打死的总是会武的,到这儿是不是可以加上一句,毒死的总是放毒的呢?
那边于异却还叹气,才撕了一个人,手还没热呢,眼见送到面前一个,居然就这么中毒死了,都没捞得着撕,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呢,眼睛就鼓了起来,死盯着小胡子,真如谗了三年的好吃鬼盯着碗里的红烧肉,那个没捞得着撕,这个绝不放过。
小胡子给他盯得全身汗毛直竖,有心回马就跑,却又放不下这面子,一咬牙,也从马上纵身跳起,立在空中,身子一晃,出怪事了,他一个身子突然变成了三个,三个身子再又变成六个,六个身子再又变成九个,而且九个身子不停的盘旋奔走,只是一瞬间,满天都是他的身影了,于异揉揉眼睛,这什么呀!不小心打翻了蛤蟆篓,跳出了一篓蛤蟆?
他却不知,这小胡子乃是肖家堡的护卫头子,这手功夫,有个名目,叫做九九遁一,出自神秘之极的西南巫门,乃是以实化虚,趁虚夺命的奇功,对敌之时,以一化三,以三化九,九影穿梭,别人找不到他的真身,眼花缭乱之际,他的真身便可趁势突袭,克敌制胜。
于异一时之间也确实是看花了眼,也无法看出哪个是真身哪个是虚影,灵机一动,想到个主意,不用眼看,用灵机感应,无论小胡子有几个虚影,实体总只有一个,只要小胡子发起攻击,罡气迸发,灵力波动,就逃不过他的感应。
他把眼睛一闭,灵机放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感应不到小胡子,这怎么可能呢,九个影子中,无论如何会有一个是小胡子的真身啊!即然在跑动,就得运劲布罡,就一定会有灵力波动啊!怎么会感应不到呢?
小胡子一直偷眼看着于异动作,见他闭眼,心下偷笑,原来小胡子这九九遁一玄功另有一奇,不但身体可化实为虚,还可把全身灵力劲气全都敛藏起来,就是用来对付那些自以为闭眼就可以生出感应的聪明人的。
于异感应不到小胡子,刚要睁眼,忽觉体内灯光大亮,却是心灯感应到玄机,迸发出光明,一下就照到了小胡子,就在于异身前二十丈外,却不再有九个身子,而只有一个身子。
神秘诡异的巫门九九遁一,却瞒不过于异心灯的灯眼。
于异曾借长明子地灯眼看到了裂天神魔,学会了大撕裂手,只以为那些都是灯妖留在他体内的记忆,再想不到灯妖弄成的心灯居然也有眼睛,这眼睛还如此奇异,居然可以看破小胡子的九九遁一,可真就有些发乎他意料之外了,却还有些不信,睁眼,眼前仍是虚影乱晃,再闭眼,却就只是小胡子的一个身体。
“原来这灯妖住在我体内到也不是白住的啊!还有点用,行,这就算租金了,老便宜了呢。”他心下暗叫,借灯妖看到小胡子正悄悄往这边移动,似乎想借他闭眼的机会发起偷袭,于异心下暗笑,他却作怪,不直接去抓小胡子,双手伸出,反是左右乱抓,似乎在抓小胡子的虚影,同时悄悄向中间靠拢,看看差不多了,双手猛地齐动,一下就抓住了小胡子双脚,同时睁开眼来。
小胡子突然被抓,大惊失色,九九遁一也运不了了,手中只一把长剑,急刺于异双臂,但双脚被于异巨掌抓住,脚上经脉受制,十成功力运不上一成,再加上于异双臂上罡劲鼓荡,以他区区功力,即便不受制玄功无损,也是刺不伤于异的,更何况玄功十不余一,剑刺上去,便仿佛刺在一块又滑又腻又厚的大鱼皮上,左右滑动,完全使不上力。
“你以为一通乱跳我就抓不到你啊!别说是你,就是茅厕里的苍蝇,也逃不过我的左右夹击。”于异得意非凡,哈哈大笑,小胡子却是郁闷无比,他当然也是打过苍蝇的,一只手打苍蝇很难打到,但如果双手伸出去,左右夹击,则往往十发九中,于异这话中的意思,就是把他比做了苍蝇,而双手齐出,就是打苍蝇了,不过身落人手,也计较不了这么多,急叫:“好汉饶命,不论你要什么,一切好说。”
他以为于异真是个劫道的,却不知劫道只是于异的一个借口,于异相要的,不是车队,哪怕这几百辆车子里全装的是金子他也不放在眼里,他要的,是那种生撕活人的快感。
他却又搞怪,先不动手,而是笑眯眯地道:“一切好说?真的?”
“真的一切好说,一切好说。”想想要象光头一样给活活撕做两片,小胡子骨头都软了,眼见逃生有望,自然是点头不迭,剑也扔了,即然刺不进,还刺个屁啊!刺出于异的火来,那就麻烦了:“无论好汉爷有什么条件,即管提就是,即便小地做不了主的,也可以替好汉爷回禀我家老爷。”
“回禀你家老爷啊!那不必了。”于异摇头:“你做得主的,你都做不得主,还有谁做得主?”
小胡子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却又说不上来,道:“好汉爷请说,只要小的能做主的,什么都可以答应好汉爷。”
“我想要的啊!”于异故意停了一下,呲牙一笑:“就是很温柔地把你撕做两片。”
“什么?”小胡子双脚情不自禁一收:“好汉爷,不要啊!”
“不要怕,我很温柔的,而且很快的,你只会觉得微微一痛,然后是撕拉一声,你听。”撕拉声起,小胡子一个身子已给撕做两片,他耳朵确实还能够听到,非常脆快的撕拉声,仿佛撕裂了一张牛皮,又仿佛撕开了一卷丝绸,然后是于异的笑声:“听见了没有?我说的没错吧!撕拉一声,真得很好听。”
说到后来,于异的声调有些变,非常的怪异,或者说,妖异。
“他头顶上明明没有妖气啊!为什么这么妖异呢。”这是小胡子最后的一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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