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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起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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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奇里冷淡地丢下了这句话,随后与格弗斯错身而过,继续缓步向前走去。

“嗨!玛奇里!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

“永远也不会。”

“真可惜。我打赌你一定会后悔的。”

格弗斯看着玛奇里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地道,随即,他怪笑一声,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只笔,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他拿起笔,在纸的最后依次写上了四个人的名字。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爱因兹贝伦、照斋秀、莳田京子和玛奇里·佐尔根。

Act 62

Act62

名为格弗斯·安大列的男人一生都是一个谜。

在玫瑰十字会的花名册上,对于这个男人只做了非常简单的诠释,称呼他为“帕拉代达罗斯”,即能够超越巧匠“代达罗斯”的炼金术士。他是传说中的那个炼金术士帕拉塞尔苏斯的传人,也是掌握着完整的神的机械学《罗洁爱尔之书》的男人。

但资料恰恰到此为止,无论是引荐人,还是他的背景来历,统统都是空白一片。唯有会长级别的人,才能有足够的权限查阅他的资料。

总之,这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家伙,同样也是一个无比可怕的家伙。

他的可怕除了来自神秘和强大以外,更来自一种名为“肆无忌惮”的存在。他从来都不受世俗的法律所拘束,而同样,他也不会遵守里世界的约定。他从来都只是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所做,没人能去管他,因而他变得越发猖狂。

“啊哈,看起来被你猜中了啊,远坂永人!”

格弗斯·安大列依靠在墙上,无聊地双手不断抛接着通讯宝石,他看了一眼青石板路的尽头,然后摇了摇头。

“哦?那么你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我们先前所说的合作了?”

“哦哦,当然当然,我会考虑的。不过……你说的吧?会让我见一眼泽尔里奇。”

“恩,当然,只要你拖住了玛奇里。”

“啊哈,玛奇里可是我之前的搭档啊,你既然找我过来,就肯定应该这个吧?那么你还打算让我去帮你的忙吗?说实话,我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立场呢。”

“但我相信你会被我的诚意所打动的。”

“那么好吧,我尽量相信一下。”

说罢,格弗斯随手扔掉了宝石,然后摇摇晃晃地向前迈步而去。

阴暗和湿滑的青石板路也让他想起了那次在雨林中的经历,不过不同于玛奇里的厌恶,他则是非常喜欢。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全身的血脉开始流动,一股久违的激情从他血管深处开始迸发出来,他的脸开始出现了烧灼般的疼痛,但是隔着一层铁面具下,他那血肉模糊的嘴角却微微地上翘。

“哒、哒、哒、哒、哒、哒、哒——”

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格弗斯一路向着出口走去。



玛奇里终于还是来到了柳洞寺。

他以前一直不喜欢这里,除了因为这里的寺庙让他厌恶,更重要的一点,是这里的住持柳洞士道,是远坂永人的朋友。

但是他此刻不得不来到这里,因为据他所知,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目前就只在这一带活动。她搬出了自己原先住的地方,与她的英灵Saber一起搬到了这里。虽然她放弃了圣杯,但是她并没有离开冬木,而是继续呆在这里,看守着这个计划的核心阵法。

站在石阶上的玛奇里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上前一步。

然后转瞬之间,一股熟悉的魔力波动让玛奇里有些愣怔,他抬起头,直视着那间古老的寺庙,随即双眼眯起,他向前摊开右手掌,一只栖息在他食指上的虫子“嗡”地一声飞起,然后飞快地冲了上去。

“嗞啪”

还没等虫子飞到寺院的时候,一股魔力就在寺院外的围墙上闪动,那只可怜的虫子刚刚接触墙壁,还没来得及逃跑,便被那股强大的魔力烧成了黑炭,无力地掉落在地。

“这是……结界?”

玛奇里喃喃自语地说道。这股熟悉的魔力令他万分悚然,那分明是羽斯缇萨的魔力。围绕着整个柳洞寺所建造的,也无疑是一个粗陋但却实用的小型结界,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困住敌人而已。但是无论如何,这总归说明羽斯缇萨目前有了敌人,不管他是谁,他也就成了玛奇里的敌人。

“给我破开!”

心急之下,玛奇里开始指挥起无数只虫子,如乌云一般地猛冲向寺院的大门,企图以强攻来破结界。一只只虫子被结界外的魔力烧焦,然后又是一只只虫子迅速地扑上来,大门很快就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这个结界本来就是非常的粗糙,而玛奇里的虫子又是有着成千上万之多,虽然每一只的冲撞力度完全不足以破坏这个结界,但是一旦加起来,那么就成了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了。

“嘭!”

大门被虫子们撞开,无数的虫子簇拥着玛奇里进入寺院,甫一进去,便看见了羽斯缇萨和Saber,两人挟持着一个大男孩,似是在说着什么。

她们听到了大门被撞开的巨大声响,顿时齐齐回过头来,而那个被她们挟持着的大男孩,这时也突然发力,一下子挣脱开来,然后飞快地向着玛奇里奔来。

“滚!”

玛奇里冷冷地道,一只手猛然攥紧,无数的虫子顿时飞涌而上,扑在了大男孩的身上,然后将他死死地包围住,如同一只蚕茧一样。

“你!你竟然也是邪恶的魔术师!”

禅城早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他以为这个男人是来救他的,没想到他也是邪恶魔术师的一员。

玛奇里有些好笑的挑了挑眉头,似乎在嘲讽禅城早口中的“邪恶”两个字。他回过头来,有些担心地望着羽斯缇萨,缓缓由上而下扫视一遍,见到并未有什么伤害,方才深深地吐了口气。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魔术师。”

“有些时候,蚂蚁也能咬死大象。”

玛奇里显然对羽斯缇萨冰冷的态度有些懊恼,但是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对方的态度明摆着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他却无力改变,毕竟无论如何,一笔血债牵扯在了两人之间,令他们永远也无法和睦如初。

玛奇里只能转移话题。

他扭过头去,看了一眼禅城早,目光冷冽。

“你找羽斯缇萨是想干什么?”

“哼!”

“你别为难他了,他什么都不懂。”

羽斯缇萨突然出声道。

玛奇里轻哼一声,但还是听了羽斯缇萨的话,驱使虫子散开了。然而禅城早似乎并没有放弃,他踉跄地站直了身子,然后瞪大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玛奇里看。但他似乎也是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差距,所以他也并没有试图展开攻击,而是重重地踹了一下地面,然后扭头狂奔而去。

“Saber!暂时离开我的身边。”

羽斯缇萨朝着Saber下令道。随即,Saber半弓着身子行了个礼,然后她瞪了一眼玛奇里,像是在警告什么,但最后还是化作了灵体,逐渐消失在了两人之间。

然而,紧接着的却是一阵沉默。

羽斯缇萨和玛奇里互相对望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的打算,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股名为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中间滋生。

最终,还是玛奇里率先开口。

“羽斯缇萨……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放弃圣杯么?”

“那不关你的事。”

这种冷淡的口吻把玛奇里给激怒了,他眉头轻轻一挑,言辞也变得犀利起来。

“那么我可否理解为,你有了比追求根源更加伟大的目标?”

“我只希望能结束这场非正义的战争,结束你们之间的恶行。”

“什么是恶?又什么是善?你觉得你自己就能够代表了善么?我倒认为,你只是欺骗。你留下了Saber,不就是为了当我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你好渔翁得利么?”

“啪!”

清脆的一个耳光,羽斯缇萨愤怒地打在了玛奇里的脸上。

“你竟然是这样看待我的么?!”

“不然呢?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Saber?让她留下来究竟有什么好处?”

“那不关你的事。”

“那么这么说吧,你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蠢一些,是么?好不容易结束了其他四家,该轮到我们御三家争夺的时候了,你却选择了放弃,你那是逃避。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们绝对不会让你来参加。因为你连争取的心都没有,一开场便失败了。”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讨人厌?”

“那么,羽斯缇萨,你如果自认为你不是那样的人,那么我们就来做一个选择吧。正面,你继续选择逃避,但是在这之前你得杀了Saber。反面,你什么都不用做,也能获得圣杯。”

“什么都不做,也能获得圣杯?”

“因为我会乖乖地用双手捧着将它献上。那么,请选择吧。”

羽斯缇萨有些冷淡地看了一眼坏笑的玛奇里,然后又朝他另一边扇了一个巴掌。接着她转过身子,打算不再理会玛奇里,径自朝着寺内走去。

“你什么都不知道啊,羽斯缇萨。”

玛奇里低下了头,嘴角的笑容渐渐变成苦涩,他的记忆慢慢回放,然后定格在了飘雪的冬天。

那一天,在爱因兹贝伦山城,或许这个时候的羽斯缇萨早就忘记了,但是玛奇里却并没有忘怀,甚至,永生铭记。

那是他们命运纠缠的起点,自那伊始,他们便都成了命运的棋子,听之摆弄。

“我可是……答应过你的哥哥……答应过……你的。”

Act 63

Act63

十多年前,爱因兹贝伦山城。

自普鲁士地区往西北方向走去,经过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城镇之后,便来到了一片终年飘雪的极北冻土之上,这里在任何普鲁士全境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因为这里从不居住平民百姓,这里也不会有零零散散的村落。自地平线以北,除了一片茫茫的白,便只剩下了那些褐色的森林群,那是承载白雪的所在,用以装点素白的大地。

然后,在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冬之森背后,是一座更加古老的山城,它以族人的姓为名,封存着远古魔术师们的秘密,是一名孤独而沉默的守夜人,默默守卫着这片血裔所生活的土地。

然而今天,一名外来的旅者不远外里地来到了这里,而爱因兹贝伦封锁千年的山城,也为之开启。

这名旅客名为玛奇里·佐尔根,从北方而来,是特地拜访爱因兹贝伦而来的,以“新魔术的试炼”为由。

当时的爱因兹贝伦年轻的少主,奥利维尔·冯·爱因兹贝伦,亲切地接待了这位来自异国他乡的拜访者。

或许由于年龄相仿,对待魔术上的一些态度也是颇有相投之处的,因此两人很快一见如故。

在席间,两人更是频频敬酒,丝毫不掩饰对对方的敬佩之情。

“方才我听说,玛奇里你去过很多的地方,那么可有什么动人心弦的故事能说给我听听?”

“事实上,我还真的知道一些趣事。那是我在芬兰游历的时候,听说过一个家族——爱德菲尔特家族,宝石魔术的魔道名门。她们一族的魔术特性是‘姐妹’,真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特性,在他们那里,他们的孩子都是两个女孩,从未有过生下一个女孩的情况。”

玛奇里突然发现年轻的少主奥利维尔听得格外认真,甚至还要皱着眉头细细思忖一下。

“那么……魔术刻印的传承呢?魔术刻印……可是只能传给一个的啊。难道他们不会因此而展开内斗么?”

“但是,如果魔术刻印也是两个的话,那么也就没有争的必要了吧?”

玛奇里呷了口酒,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真是个很棒的家族啊,在那个家族里,不会有人为了魔术刻印而争斗,每个人都能各取所需,避免了魔术的黑暗面。”

“是啊……”

不知为什么,奥利维尔陷入了沉默。

玛奇里却像是并没有注意到奥利维尔的反常,反倒是微笑着继续。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佩服你们啊!爱因兹贝伦家族,伟大的炼金家族,即便是外人,也鲜有不知道你们威名的。在时钟塔的时候,我曾听说你们是少数几个没有分家也不与其他魔术师们往来却能维持千年以上历史的,就连那以10年为一次的周期劣化的集团意识也被控制的很好。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要知道在佐尔根家族,兄弟阋墙是常有的事。”

“因为我们的血缘胜过了我们的一切。我们恪守着最古老的约定。”

奥利维尔脸色忽然一暗,但是随即又强笑了起来。

“相信你应该听过维塔图艾奥家族曾经想我们提过亲,但是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提议在长老会议上被我们全数投票拒绝。只因为我们的血脉必须保证一致,绝对不能混入外人的血。比方说我的妻子,就是长老培塔的女儿。这是一个较为古老的习俗,我相信你应该不会觉得陌生。”

“那是当然。佐尔根家族曾经也是非常热衷于近亲通婚的古老习俗,但是没有坚持下去而已。”

玛奇里像是突然才想起什么,他侧过了脑袋,有些困惑地望着奥利维尔。

“我怎么听说……你有个妹妹?”

“因为犯了大错,所以被我惩罚关了禁闭。虽然我也很不忍心,但是毕竟是祖宗的法度,不好轻易改变,因此我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怪不得人们都称赞爱因兹贝伦的少主赏罚分明,原来果然如此。”

奥利维尔只是礼仪性地微笑着,并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然而当他举起酒杯的时候,眼神陡然变得冷冽,他缓缓扫试过席间的每一位长老,嘴角牵出一丝嗜血的笑意。

在奥利维尔身边右侧所坐的第一个位置,是专门为贵客所准备的,而左侧第一个位置,则是为爱因兹贝伦的大长老所准备的。培塔大长老是个年迈的老妪,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去死,但是她的阴影如同乌云一般一直覆盖在了爱因兹贝伦山城的上空,一直未曾消散。她是奥利维尔的祖辈,然而熬死了两位族长,她却依然不死。在她的身边,则是她的大儿子马提亚斯,按照传统的习俗来说,应该是羽斯缇萨的未婚人。

虽然谁都知道以培塔大长老为首的长老团与奥利维尔貌合神离,但是无论是作为血缘还是其他什么,他们都不得不维持一种能令爱因兹贝伦家族继续维持下去的平衡。在长老团确保奥利维尔的统治地位的同时,奥利维尔也要尊重长老们的崇高地位。

比方说,长老的合理提议,是奥利维尔即便不赞同,也得尽全力去完成的。

培塔大长老轻咳数声,将全部人的吸引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然后才慢慢地开口。

“玛奇里·佐尔根。听说你这次来是以‘新魔术’的名义过来的,那么我们想知道的便只有你口中的新魔术,而不是来自各地的趣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马提亚斯,你去试试佐尔根先生的新魔术。”

马提亚斯闻言,刚要起身,便看见奥利维尔朝他那个方向挥了挥手。

“贵客要施展新魔术,那么自然是由我作为陪练更加尊重。你退下吧,马提亚斯。”

“是。”

奥利维尔起身,缓步走到了大厅的中央的开阔地带,然后带好了白手套,慢慢地活动了一下手,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燧发式手枪。不同于其他的族人喜欢用铁线作为“霍姆克鲁斯”,奥利维尔更喜欢用枪作为武器,不仅是因为它能够远程发射,更重要的还是那份拿在手上的沉重,令他更加有安全感。

“shapeistLeben!”

低沉的吟唱渐渐结束,奥利维尔手中的武器顿时白光大作,这件被炼金术加成过后的燧发式手枪,已经暂时变成了一个霍姆克鲁斯。而他的作用,便是通过爱因兹贝伦家族最擅长的魔力的流动和转移,借助燧发式手枪形成一颗颗纯粹有魔力构成的魔力子弹。

“真是厉害的魔术!”

玛奇里的脸上露出了惊叹的神情,他慢慢地走上前来,手指轻轻地碰了碰枪管的前端,一股水漾般的魔力在他指间出现。

“感觉就跟……佐尔根家族的使魔一样呢。”

“虽然是类似使魔的存在,但是霍姆克鲁斯无疑要更高级一些,而且涉及到了炼金的领域,那是很多人都无法超越的。”

“能和像你这样的人切磋真是太荣幸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玛奇里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慢慢退后,大约退了几步之后,他凝视着面前的奥利维尔,一股伤感慢慢浮上他的脸上,他轻轻一叹,微微鞠了一躬。

“抱歉啊,我的朋友。”

“你在说什么?”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道歉,奥利维尔显得有些迷茫,然而下一秒,他猛地反应了过来。

体内仿佛隐藏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像是刚刚开始苏醒,疯狂地撕咬着他的五脏六腑,而贯穿与他身体的魔术回路中,无数的魔力都被那个东西吞噬殆尽,从未有过的虚弱感慢慢占据了大脑,奥利维尔还未来得及动手,他的魔术回路已经被撕扯断了。

“很抱歉我的朋友。这是我的魔术——虫魔术。此刻在你体内撕咬着的,是我的‘淫虫’。他的作用仅仅只是吸取魔力,并不会对你的人造成多么大的威胁。”

玛奇里有些抱歉地深深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奈地凝视着奥利维尔的背后。

“不要问为什么我会这样做。相信你也猜到了,我本身是无意于这个计划,但是,培塔大长老提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你是说……”

在疼痛之下,奥利维尔被迫佝偻着身子,甚至趴倒在地,全身抽搐。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大大小小的汗珠,他的声音也变了形。

玛奇里并没来得及说话,培塔大长老便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她吃力地弯着腰,满脸悲伤地望着他。

“实际上,我们本来不想让你死。但是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哈,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要死了……不、不是么?”

“是啊——不过请您走的放心,我们会让您的妹妹来继承您的魔术刻印,以及您的位置。她比你好操控的多。”

“哈!但,但是我……没记错的话……她的丈夫……会是马提亚斯?真的是好打算啊……培塔……族长之位还是落入了……你的手里……”

奥利维尔脸上豆大的汗珠开始落下,他强撑着说出了上面的话。

培塔大长老缓缓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用拐杖抬起奥利维尔扭曲的脸,像是在欣赏着什么艺术品,还一边发出啧啧的称赞。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玛奇里。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会支付说好的报酬——你会得到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庇护,我们也会成为你与魔术协会之间的桥梁。现在,就请你离开这里。”

“是的。我会的。”

玛奇里转过身,缓步向着门外走去。

然而在场的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长老们,没人注意到在玛奇里的手中,静静地躺着一颗白银子弹,在子弹壳外所刻画的,分明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标记。

Act 64

Act64

玛奇里凝望着手中的子弹,那个螺旋的炼金花纹分明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族徽,很显然,这是奥利维尔留给他最后的遗物。

整个过程没人看见,甚至若非子弹那种实打实的触感,恐怕就连玛奇里自己也未必会在意。当玛奇里的手触碰上奥利维尔的燧发式手枪的时候,奥利维尔轻轻地发出了一枪,没人听见,但是从枪口射出的魔力子弹却是落在了玛奇里的掌心。

刚开始的时候,玛奇里认为这是一次袭击,但是当他的视线与奥利维尔对上的时候,他却只看到了对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是一种解脱的笑,仿佛有什么重担从身上卸下,可以安静地离开人世了。

这个认知令玛奇里有些毛骨悚然。他突然意识到,对方或许并非被自己算计,而是一切都在那个男人的计算之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奥利维尔留下的这枚子弹,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的玛奇里立刻准备丢掉这枚子弹,然而奇怪的事情这才发生,那么子弹如同被高温加热过后一般,开始融化成了铁汁,然后又慢慢地渗入到了玛奇里的手心,随即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咒印。玛奇里大惊失色,他拼命地甩着手臂,却依旧没能使得手上的印记脱离自身,反倒加速了它的成形。

然后,一股熟悉的声音突然充斥在了玛奇里的耳边,令他惊恐万分,根本无法动弹。

这是……奥利维尔的声音。

“玛奇里——我亲爱的朋友,不必惊慌,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仇怨,因此我也不必要找你的麻烦。但是我想,你毕竟是准备害了我,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补偿我。”

玛奇里猛烈地晃着脑袋,然后又捂起双耳,但是很显然的是,那并没有什么用。奥利维尔的留言是伴随着咒印一同进入他的体内的,即便是刺破双耳,也照样还是能听的清清楚楚。

“相信你也猜出来了,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我一手策划。他们雇佣你也是我事先得到了资料的。所以,与其说这是一场长老们对我的围攻,倒不如说是我对他们的围剿。这次的事件让我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我也做好了足够的安排去对付那些忤逆的长老们,所以一切基本都按照我的设想进行。不过唯一没法保证的,就是我的妹妹的安全。所以我就拜托你,在我牵制住那些人的时候,你救出我的妹妹。这是奥利维尔·冯·爱因兹贝伦的一生的请求。”

随着这句话的说完,奥利维尔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是玛奇里自己幻想出来的梦境,但是他手心上的刻印,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那也就是说,奥利维尔拜托玛奇里的事情,也必须完成。

玛奇里苦笑一声,但是却也攥紧了自己的手,然后召唤出自己的虫子,借助其无与伦比的探索能力,试图去找到那位被关起来的少女。

玛奇里的虫子本来还是小心翼翼地飞着,但是让人有些意外的是,整个爱因兹贝伦山城似乎正处于一个空洞期,所有的魔术师们都不见了踪影,偌大的一个城堡里竟显得是如此的空荡荡。也不知奥利维尔做了什么,竟然能够吸引住了所有的魔术师,从而提供给了玛奇里以极其充裕的时间。

而在玛奇里此刻数十只虫子的扫荡之下,整个爱因兹贝伦城堡内部的地形已经是清晰地再他脑中呈现。闭目冥思一会儿,玛奇里便确认了羽斯缇萨所在的位置。

“真是不喜欢空阔的地方。”

玛奇里嘀咕了一句,随后跟着虫子的指引快步奔袭而去。

为了避免惊动爱因兹贝伦家族,玛奇里还特意放轻了脚步,几乎是无声地在地面上行走。偌大却空旷的爱因兹贝伦山城,仿佛有一个幽灵在移动。

爱因兹贝伦家族是个固守千年传统的老家族,除了近亲通婚以外,还有一些早就被淘汰的陋习。其中较为出名的,便是爱因兹贝伦最底层的地牢。犯了错的族人会被关在那里,接受暗无天日的黑暗。

那个从小时候便被兄长关入地牢里的羽斯缇萨,就是在这里度过了她本应灿烂的青春时光的。

玛奇里轻轻地抚摸着这层有些年纪的石门,不禁微微喟叹。

但他并没有考虑太久,虫魔术师玛奇里·佐尔根也不是那样多愁善感的人,他只是嘲讽命运之神的可笑,一方面让一个天赋平凡的兄长成了家族的族长,另一方面又让一个天资聪颖的妹妹被兄长关了数年,魔术,果然是背负着黑暗而存在的事物。

“开!”

玛奇里双手握住巨大石板门的两边,同时发力,在运用了佐尔根家族的水魔术之后,这块巨大的石板门总算能见到松动了。

在费了好大的力气之后,玛奇里总算搬开了沉重的石板门,他靠着门边微微喘着粗气,然后视线慢慢投向了门内。

这个地牢真的略显简陋,除了一张石床以外,就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了。而在漆黑的环境里,玛奇里微微眯起眼睛,似乎能看到一个少女在床上恬静地休息着,但那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即便共享了虫之视觉,玛奇里也看不大清少女的面容。

但是,那肯定是奥利维尔的妹妹,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

“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啊。她不会知道,在她做美梦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玛奇里嘲讽般地看着这个少女,又侧过头瞥了一眼自己掌心处的印记。奥利维尔和他的约定是救出这个少女,此刻他已经完成了几乎一半。现在的他大可以放下心来,不必那么手忙脚乱。

他看着少女熟睡的脸庞,忽然心念一动,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蹭了一下少女的脸颊,那种如同冰雪一般光滑的触觉令他微微一怔,随即便看到少女缓缓张开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明亮。

两人都惊呆了,他们互相注视着彼此的眼睛,但一直维持着沉默。

“你……你到底是谁!”

“别……别怕……你现在在做梦,而我……我只是你的梦。”

不知为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玛奇里粗着嗓子回答了少女的话。

少女则是有些愣怔,她狐疑地看了看玛奇里,又瞟了一眼四周,最后再回过头盯着玛奇里,眼中充斥着不信。

“我的梦……怎么会跟我说话?”

“因为你太寂寞了啊,不过放心,这些寂寞很快就会结束。”

“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会从这里出去。”

“我能从这里出去?”

少女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开始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很显然,在地牢里呆了这么久的少女,在为终于能出去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真是天真的少女啊,到也难怪,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会选择她来取代奥利维尔。

玛奇里无声地笑笑,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对这个少女产生了那么一丝并不应该存在的好感。或许对于见证了无数魔术罪恶的他来说,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少女俨然成了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他曾质疑过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不经罪恶之物,在这之前,他一直都确信只有孩童才是无罪的人,但是现在,他真正开始相信即便是大人,也一定会有着像羽斯缇萨这样的人。

因此,玛奇里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愿望并不是虚无缥缈。

“哎,羽斯缇萨。我问你一个问题。”

“恩,什么?”

“你出来之后,有想过做什么吗?比方说,你有没有兴趣接替你兄长的职位,成为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族长?”

“不要。”

“为什么?”

“因为魔术不是好东西!”

玛奇里凝视着羽斯缇萨的眼睛,这是一双纯净不带任何瑕疵的眸子,看久了只会让人觉得自惭形秽。

“但是……魔力在你的血脉之间流通,你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地魔术回路,你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天才,魔术永远也不可能在你的世界中被抹去。”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要学我的哥哥……”

“但是,你哥哥是爱你的,他把你交给了我。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

羽斯缇萨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惊愕地抬起头。

“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我是来保护你的。”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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